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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寧侯他,失蹤了。”

  “什!麼!??”任懷風震驚,“什麼時候的事,在哪兒失蹤的?”

  “大約有五日了。”謝槽回想起來,五天的時間,大概就是任懷風離開京城的時候。

  “宣寧侯他進了欺搖山,我已經派了三波人馬進山找他,皆一無所獲,其中還有幾十名士兵同樣沒了蹤跡。”對於在欺搖山失蹤的人,謝槽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欺搖山有毒,進去了的,就出不來了。

  所謂有毒,是真正的毒,無藥可解,無處可逃。

  可是任懷風不信,他覺得蕭延禮肯定不會就這麼掛了,他可是除了男主之外最厲害的人了,怎麼會輕易被人掛掉?

  “這段時間鳳陽關內有什麼異常?”

  “一個月前,南蠻人來騷擾過一次,不過動靜不大,他們向來如此,隔三差五地來鬧一下,我們都習慣了。那會兒我家裡有事,正好在休假,手底下一個新上任的副將沒啥經驗,便遞了摺子上去……”

  任懷風冷笑一聲,“是真沒經驗,還是有貓膩,這事謝將軍恐怕要好好查一查,身邊人有問題,遲早害得你也沒了性命。”

  謝槽嘆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他是沈家軍出身。”

  “果然如此!”任懷風眉目冷冽,眼神像一把刀子。“現如今呢?”

  “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如今沈家軍狂妄得很,我想著等宣寧侯回京時,將這事托他幫個忙,哪曉得……他們竟然,連宣寧侯都敢暗害!”

  任懷風聽到了重點,“什麼意思?仔細說說!”

  謝槽碰到奉安伯府的人,哪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想當初任懷風的兩位哥哥在風陽關待了十餘年,謝槽見到任家人自然親近些。

  索性便把自己看見的聽見的想像的猜測的,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

  “小伯爺,別怪我多想,我懷疑宣寧侯帶來的那一萬兵馬,恐怕有近五成的人有異心,宣寧侯是被自己人害了。”

  任懷風此刻異常的冷靜,他來到這裡,就預備聽到不好的消息,如今聽到了,心裡竟有一種詭異的踏實感。

  “宣寧侯是在哪兒出事的?”

  謝槽道:“風陽關外十里,長土坡。”

  任懷風冷哼一聲,“真是個冤家路窄的好地方!”

  在謝槽那裡沒待上一個時辰,任懷風便收拾了一下,隨便塞兩個干饅頭和著水,填了一下肚子,再次啟程上路。

  謝槽勸他:“欺搖山實在進不得,老伯爺就只有你一個兒子了。”

  任懷風道:“這世上也只有一個蕭延禮,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他。”

  寒冷的夜裡,蕭延禮幾近昏迷,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全是傷口。他經歷不下數十場的廝殺,僥倖活下來,可失血過多帶來的頭暈目眩和寒冷,讓他幾乎快失去了分辨能力。

  他只能往欺搖山更深處走,後面是追兵,眼前是霧蒙蒙一片,他不知道是自己視力受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看不清了。

  起初他還做記號,到後來連做記號的力氣都沒有了,持續的高度緊張與渾身大面積潰爛高燒的傷口使他的意識越來越麻木,大約有兩天三夜沒有再遭遇殺手了。

  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只知道,距離進山可能有八、九天了,他堅持不了太久,大約會死在這裡。

  不過這裡的風景倒是極好的,作為葬身之所,也不算虧了。

  只是……他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就會出現一個場景,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父親還在的時候。

  他在房間裡讀書,他大哥在院子裡練武,他三弟在地上爬,他四弟還搖籃里哭。

  他想著想著就笑了,人生的前三十年,幾乎都是父親跟大哥撐起了這個家,直到兩個男人都倒在了戰場上,就輪到他了,如今,輪到他四弟了。

  他忽然又想起那一日在京城詩會,有個年輕男人站在河對面朗聲吟詩:“一見蕭郎誤終身,不見蕭郎終生誤。”

  聲音繾綣,卻又擲地有聲。

  那個人是誰呢,叫什麼名字呢,長什麼樣子呢。

  蕭延禮拼命地想了想,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張臉,他看清了,正是那個人。

  任懷風!

  “蕭延禮,睜開眼,看看我!”任懷風大聲在蕭延禮耳邊喊,喊得喉嚨疼,咳嗽了兩聲。

  “你他麼現在就掛了,我找誰說理去,我喜歡你這麼久,你他麼連個反應都沒有,我虧大了!”任懷風拍拍蕭延禮的臉,又扒拉他的眼皮,“你倒是睜眼看看我啊!”

  “我看著呢。”蕭延禮微不可聞地動了動喉結,也不知道這話任懷風能不能聽見,掀了掀眼皮,任懷風高興了半晌。

  拖著蕭延禮就往背上拉,“你丫平時不是挺威風的麼,怎麼現在走不動道了?”

  “我還是第一次離你這麼近,你說咱倆是不是也算有肌膚之親了。”

  “蕭延禮啊,你說咱倆這回要是能走出去,你是不是得去天家跟前求一道婚旨,不為別的,就為咱倆的。”

  任懷風嘿嘿傻笑,“我覺得你也喜歡我,你說我說得對吧。”

  蕭延禮掛在任懷風的後背上,垂在任懷風胸前的兩隻手,突然動了動,費力抬起來,捏了一下任懷風的臉,在他耳邊沙著嗓子說:“想得美!”

  任懷風還是笑,覺得蕭延禮捏他一點力氣都沒有,軟趴趴的,完全看不出當初在蕭家提劍要殺他的樣子,這人哪還有拿劍的力氣啊?

  蕭延禮摩挲了一下手指,感覺到任懷風的臉瘦了一大圈,硌手得很。

  “放了我吧,你在京城好好的,何必來?”

  任懷風停下來,喘了一口氣,“京城這會兒還不知道好不好呢,我要一直待在京城,指不定這會兒還不如待在這裡。萬一被沈家那老混蛋跟小混蛋逮住千刀萬剮了,你也知道我把他們家女兒整得不輕,你家侯夫人瘋了,有我一半。”

  蕭延禮從喉嚨里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呵笑,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我身上太多傷了,沒可能走出去,你自己走吧,別管我。”

  他說得很慢,任懷風也很耐心在聽。

  直到他說完許久,任懷風也沒有說話。

  像是在思考他的話,蕭延禮其實看不太清了,他渾身上下太多傷口,傷口發炎,又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都處於高燒當中,意識幾乎快支撐不住。

  任懷風沒什麼表情,十分平靜地應了一句:“好啊。”

  蕭延禮似乎輕鬆了一下,只聽任懷風又說:“你要是承認你喜歡我,我就答應你,把你放了我自己走,蕭延禮,你承不承認啊?”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是因為時間太晚,還想繼續寫,這是25號的份,加班太久碼字晚了,周五爭取早點下班十二點之前更新,睡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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