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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府中,他便把原身那幾個庶子庶女喊過來,為的是認個臉熟。原身納進府里的有二十三個妾侍,統共生了十三個孩子,其中五個男孩,八個女孩。最大的是個女兒,已經九歲了,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由奶媽抱著。

  原身的年紀已經有二十五歲,成天吃喝嫖賭,啥事都幹不成,唯獨生孩子有一套,同齡人當中,就沒見過比他子嗣更多的。好在他長了一副好皮囊,又有老伯爺生前督促鍛鍊,沒有被聲色犬馬掏空了身體。

  只是後院的事,一直搞得亂七八糟,十三個孩子塞在後院無人管教。索性任懷風來了,他便命老管家去外頭請幾個教書先生和教養嬤嬤,要人品好的又有經驗的,好歹要對得起府里的孩子們,免得日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太過悽慘。

  又過了一月有餘,任懷風捏著狗爬字把經書抄完,去城外靈光寺供奉。出門前正好碰到大郎,被人甜呼呼地喊了一聲爹,任懷風心一軟,就把小孩帶出門了。

  小孩倒是乖巧,平日裡跟老爹接觸不多,便顯得更加乖巧懂事了。走到半道上,任懷風讓豬毛去買了不少討人喜歡的零食,樂得大郎一雙眼睛只剩下一條縫了,任懷風心想任家的良好基因,該不會在大郎這兒就斷了吧。

  靈光寺在京城外二十里的大石山上,同山的還有一座尼姑庵,裡面全是女尼姑,所以不方便對外開放。大多是京城大宅院裡的女人們去清修或者療養身體。蕭延禮的第二任妻子承寧郡主後來就是被送進去關了起來,說是自願為蕭家祈福,其實就是瘋了。

  任懷風嘆了一口氣,不經意間又想起了蕭延禮。

  靈光寺前有一段非常長的台階,任懷風牽著大郎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一會兒,小孩就不幹了,他說他累,厚著臉皮要人抱。

  任懷風自然不允,說:“你今年都七歲了,是大哥哥了,不可以隨便讓人抱的。”

  大郎撅著小嘴撒嬌,任懷風實在毫無抵抗之力,只好把人抱起來,一邊還說:“你是我們家的大少爺,要給弟弟妹妹們做榜樣的,你這榜樣做不好,弟弟妹妹要學你怎麼辦?”

  大郎哪會聽,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任懷風只能無奈地認了。

  走到大殿門口,任懷風正要將大郎放下,忽然看到一行人,分外地眼熟。可不是佟家那些婦人小姐麼?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他不過是隨便撿了個日子,居然也能撞上劇情。

  只要有女主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劇情。

  佟析秋跟著佟老太太來上香,隨行的佟析夢、佟析玉及佟夫人都在其列,還有丫鬟僕婦一大群,烏泱泱地嚇死人。

  任懷風是晚輩,見到佟老太太,還是要上前去行禮,佟家人因著退親之事,多少對任懷風心懷芥蒂,面和心不和地應答幾句也就算了。

  轉頭進了大殿,大殿裡供奉著佛祖,眾人虔誠跪拜後,任懷風便去尋了住持,將眷抄好的經書交與他處理,並說明是為蕭家五小姐祈福。

  出來的時候,碰到了落單的佟析玉跟她丫鬟,原本他還想打個招呼,誰料想她們竟然在說他的壞話。

  “……那個任小伯爺有什麼好的,看起來人模狗樣,還不是要巴結蕭家?為了巴結蕭家,這會子又玩了新花樣,居然給蕭明秀那妮子抄經書,他就算抄一百年的經書,也甭想染指蕭明秀一根頭髮!原本還想讓娘親作踐佟析秋,沒曾想姓任的竟然退了親,看上蕭家那個病秧子!哼,真是癩□□想吃天鵝肉!他以為那病秧子是個什麼好貨色,指不定能活多久呢。”

  佟析玉捏緊了手上的帕子,眼裡滿是嫉恨。

  她家丫鬟說:“四小姐,你這話可別讓蕭二公子聽見了……”

  佟析玉道:“聽見了又如何?我便知道這門親事無望了,你不是沒看到他……他剛才也沒多看我一眼,一雙眼睛盡盯著佟析秋那死丫頭了!那個狐狸精,勾搭了蕭四郎不說,還要糾纏蕭二公子,賤人生的就是賤!”

  任懷風不願多聽,免得惹一身騷,趕緊溜了。

  外邊豬毛帶著大郎在玩,大郎拿著銅板往許願池裡扔,裝模作樣地許願,豬毛心疼死了,連連說:“大少爺,你可別玩了,待會兒讓三爺看見,你得挨教訓了。”

  大郎不以為意:“我爹才不會打我呢。”

  任懷風心想這臭小子,給你點顏色,你就敢開染房!看老子不收拾你才怪了。

  他挽挽袖子,擺開架子,喝了一聲:“大郎!”

  主僕兩人回頭,大郎喊了聲“爹”,任懷風冷哼道:“臭小子,你扔的不是石頭,都是錢啊!老爹養你們不容易,伯公府沒兩年就要被吃垮了,你還不知道勤儉節約麼?”

  大郎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任懷風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嗤笑。

  他回過頭一看,竟是看到了蕭家兩位公子並肩而立。

  蕭延禮一身儒雅長衫,蕭四郎一身黑色勁裝,兩人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卻十分好辨認。

  蕭四郎嗤笑道:“一個紈絝浪蕩子,居然還好意思教導兒子勤儉節約?任三公子,你不知道有句話叫以身作則嗎?”

  任懷風被嘲諷得無地自容,以前那些事雖然不是他做的,但現在卻背在了他身上,如果他不頂著任小伯爺的名頭和身體,自然不用被人恥笑。然而他現在就是任懷風,被嘲諷兩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只是他不想當著蕭延禮的面被人嘲笑。這太難堪了!

  “四弟,母親與妹妹還在等我們,你便不要多說了。”蕭延禮語氣淡淡的,任懷風看向他,他便露出一個淺顯的微笑。

  禮貌而疏離。

  任懷風不大好意思與蕭延禮對視,他覺得蕭延禮才是書中最英俊瀟灑的男人,比男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與男主是兄弟,同樣出身武將世家名門之後,論才學比男主高上一籌,論武功也不輸於對方,只不過男主有一個很特別的身世,又受到女主青睞,自然顯得眾星捧月一些。

  但在任懷風眼裡,蕭延禮才是最閃耀的那顆星。

  蕭四郎應下蕭延禮的話,示意蕭延禮先去,蕭延禮不大放心,蕭四郎便道:“我又不會把這小子怎樣,讓母親等久了,她又會念叨個不停。”

  等蕭延禮走了,蕭四郎便扯出一抹冷笑,湊近了對任懷風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你偏偏不聽,今天還專門跟過來,是想挑戰我的耐心嗎?”

  第5章 第5章

  任懷風自然不是想挑戰蕭四郎的耐心,他巴不得男主跟女主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他好去過自己的瀟灑日子。

  可事實就是有這麼湊巧,偏偏所有人都認為任懷風想打蕭明秀的主意,天知道他即便有膽子跟蕭家糾纏,那也是看上人蕭二公子,垂涎對方的美色罷了。

  任懷風眼底浮現出蕭延禮的模樣,張口便要解釋:“蕭四公子誤會了,在下配不上蕭五小姐,實在不敢肖想。”

  蕭四郎冷哼一聲,壓根兒就不相信任懷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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