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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佟府前,蕭延禮又將囑咐給佟敏之的話,與佟析秋說了一遍。

  佟析秋表示不日便隨祖母登門,蕭延禮聞言亦點點頭。

  任懷風在佟府門口與蕭延禮道別,並告知蕭延禮今日之事絕不會吐露半句。

  蕭延禮聽後,露出一絲笑容:“任三公子,似乎與往日不大一樣。”

  那笑容明晃晃的好看,任懷風覺得快要陷進去一般。

  不由得心神一凜,逼迫自己不要看痴了,並作出悲楚神色:“喪父之痛,痛徹心扉。”

  蕭延禮怔了片刻,嘆息道:“任三公子,請節哀。”

  任懷風沒曾想蕭延禮如此不計前嫌有情有義,心裡不禁產生了些許愧疚之情,他不該拿假話騙這人的。

  第3章 第3章

  任懷風為了踐行自己的諾言,接連十數日都待在府中,親筆抄寫經書。

  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便不該說一百卷,實在是太多了,抄得他痛不欲生。

  可從另一方面來講,能用一百卷經書,緩解蕭家人對任懷風的敵意,也是值得的。

  於是京城眾百事通皆感到奇怪,這浪蕩子任三近日怎麼不出來晃悠了?莫不是真改好了?

  有人便道出任懷風的誓言,從今以後戒女色不娶妻不生子,旁邊的人皆哈哈大笑。

  任三禍害了京城女子多少年?一時便能改好了,說給鬼聽,鬼都不會信。

  還有人說,任三正值孝期,若還像從前那般胡作非為不加收斂,那才是豬狗不如的畜牲!老伯公爺算白養他了!

  這些話都由豬毛從外面聽來,轉達給任懷風,任懷風一邊捧著佛經,一邊苦著臉發愁,一個臭名昭著的紈絝,究竟怎麼才能扭轉形象啊!

  老管家急匆匆過來,任懷風問:“什麼事?”

  老管家說:“宣寧侯府來人報喪,說是蕭二夫人過世了。”

  任懷風愣了片刻,蕭二夫人,不就是蕭延禮的妻子嗎?這就死了?

  前幾日在佟府,蕭延禮還囑咐佟析秋和佟敏之多到宣寧侯府走動,想必那時候就已經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了。

  任懷風想到書中故事走向,不由得為蕭延禮嘆了一口氣,這位蕭家二公子為了家族犧牲太多,在大哥戰死、四弟失蹤後,獨自一人撐起整個宣寧侯府。

  他的原配妻子佟析言是邊疆大吏佟節度使的嫡女、佟尚書的親侄女,二人並無感情,有的只是家族聯姻。佟大小姐體弱多病,婚後十餘載,未曾生下一兒半女。

  而為了家族存亡,不得已娶的第二任妻子是造反派慎郡王府的承寧郡主,此女子潑辣有餘智慧不足,行事狂妄性格乖張,差點兒連累整個宣寧侯府。同樣也沒有為蕭延禮誕下子嗣。

  至於他唯一動心的女子,到頭來卻成了他的四弟妹,日日相見日日克制,愛而不得,忘卻不能,最終成了他心裡的疾,讓他病死異鄉。

  蕭延禮這一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莊重,克制,隱忍,孤獨。

  他無子無女,死時身邊沒有一個人,死後也沒有墳冢,何其孤獨,何其悲涼!

  這算是書中的結局。

  任懷風又嘆了一口氣,收回思緒,告訴老管家:“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待會兒隨我一同前去蕭府弔唁。”

  老管家答是,退下。

  任懷風擱了筆,換了一套莊嚴肅穆的衣服,豬毛套好馬車,趕著去了蕭府。

  宣寧侯府蕭家,到底是幾百年底蘊的大家族,蕭二夫人過世,幾乎驚動了整個京城,比佟老伯爺的排場還要大。

  蕭家人來人往,人滿為患。

  任懷風雖身襲伯爵,奈何京城王孫貴族太多,他又是出了名的浪蕩子,自然不受重視,但好歹比五六品的京官待遇好些,至少有個小廝來領他進門。

  蕭延禮站在靈堂旁邊,他不需要披麻戴孝,只需要給前來弔唁的親友表達感謝。

  或許是因為喪妻,他的神色有些暗淡,但卻絲毫不掩光華。

  “請節哀。”任懷風對蕭延禮說。

  蕭延禮的目光在任懷風身上頓了一下,卻沒有多言。

  任懷風又補充了一句:“二爺,保重。”

  蕭延禮聞言,愣了愣。

  他驚訝於任懷風對他的稱呼,任懷風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叫了什麼。所謂二爺,一般是家裡人或極為親近之人才叫的。

  比如任懷風的長隨豬毛,或者是他的妾侍們,都叫他三爺。

  所以任懷風這聲二爺,就有些逾矩了,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但好在,這聲二爺只有兩個當事人聽見。

  弔唁完後,任懷風迅速退出靈堂。

  為了招待客人,宣寧侯府大部分園子都是開放的。任懷風不著急回去,索性在下人的帶領下,在蕭府參觀一番。

  好巧不巧,撞上了幾個平素看不慣原身的世家子弟。

  其中一人攔住任懷風:“喲,這不是任三公子嗎?聽說你立了誓,從今以後戒女色,呵呵,你戒得掉嗎?”

  另一人道:“調戲蕭家小姐,把自己老爹活活氣死,這世間除了任小伯爺恐怕就沒有別人了。他那誓言,能信嗎?”

  第三人道:“自然是不能信的,任小伯爺說話,就跟放屁一般,當不得真。哈哈哈哈……”

  眾人笑了起來,見任懷風沒有答話,他們氣焰更盛。先頭那人又說:“你們還別不信,這位任三公子,說好了要為蕭家小姐抄一百卷經書祈福。”

  又有人道:“抄經書?真是笑死人了!他會寫字嗎?恐怕連筆都不知道怎麼拿,誰不知道任小伯爺是個草包啊!”

  “啊?拿筆都不會?莫不是在說大話了!”

  “任三公子說大話,不稀奇!你看他現在這個慫樣兒!還敢到宣寧侯府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蕭家小姐豈是他能肖想的!”

  有人推了任懷風一把,挑釁道:“姓任的,你啞巴了?不曉得說話了?也是,死了爹,不知道往哪兒告狀了呢。”

  任懷風原本不打算動手,可一聽那人提起任老伯爺,心裡著實不舒服,乾脆還手推開那人。

  瞪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說我可以,但說我爹不行!”

  “我就說了,怎麼了?有其子必有其父!”

  任懷風掄起一拳就打在那人的臉上,打得那人踉蹌了一步,任懷風指著他的腦袋,惡狠狠道:“我說過,說我爹不行!”

  那人被任懷風兇殘的眼神嚇了一跳,但當著眾人的面,不肯丟了面子,狠狠啐了一口:“姓任的,你別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我還怕你不成!”

  眼看著就要打起來,遠處傳來一聲低喝:“幹什麼?”

  任懷風回頭一看,來人長得人高馬大,神色冷冽,與蕭延禮的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更為粗獷一些。

  他走近了,看向任懷風閃過一絲厭惡。

  “堂堂宣寧侯府,豈是容你們打打鬧鬧的?還是你們看不起我蕭家,要跟蕭家作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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