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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道:「你慌什麼?你同陛下是什麼關係,在我跟前有什麼說不得的?」

  方成冢聽了這話,嘴角也不受控地翹了起來:「嗯,嗯。」

  薛清茵晚上回到宮中,便將孔群的事同賀鈞廷說了。

  不過這會兒說著說著她就有些犯困,便趴在他的大腿上,一邊聽他慢慢地翻動奏摺,一邊眯起眼,懶洋洋地道:「也好久不曾去了……得空該帶賀蘊一塊兒去小住一日。」

  賀蘊是小太子的大名。

  蘊,有聚集、深奧之意。

  雖然他年紀尚小,但他的表字,薛清茵二人也早早為他起好了。

  便叫「絳河」。

  絳河,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其中之一,是天象之中最為壯美的星河。

  詩人也多用它作燈火輝煌的形容。

  這個孩子,是她與賀鈞廷血脈的延續,亦是章太子與先太子妃的延續。

  他便好似聚集了星河所有的光輝,是所有美好的具現。

  「說起來……」薛清茵勉強打起點精神,「你的表字也起得極好,是你自己起的嗎?還是先太子妃在逝世前便為你起好了?」

  賀鈞廷沉默片刻。

  聲音再響起,他道:「是皇帝。」

  這個皇帝自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指已經死去的賀昌。

  薛清茵一下清醒了些,不自覺地揪了下他的衣擺。

  這個人……到底是在賀鈞廷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跡。

  就在薛清茵陷入怔忡間,覺得實在看不清賀昌這人的時候……

  賀鈞廷放下了手中的硃筆,他道:「不必改日抽空,明日吧。」

  「明日有空?」

  「有。」他頓了下,「將那個孔群也叫過來,我見見。」

  薛清茵不作他想,以為賀鈞廷這是要審視審視這人是否能用。

  她打了個呵欠:「我困了。」

  賀鈞廷摸了摸她的臉:「嗯,睡吧。」

  薛清茵卻拍了拍他的腿:「你放鬆些,我靠著太硌了。」

  肌肉繃得邦邦緊,睡不好。

  賀鈞廷:「……」

  他的聲音再響起,低啞,無奈:「……茵茵,你靠得太近了。」

  薛清茵納悶:「我不靠近一些怎麼靠你身上?」她癟嘴:「哦,這就嫌棄我啦?」

  賀鈞廷忍無可忍,抓起了她的手。

  薛清茵的指尖顫了顫:「我,你……」

  她一下明白過來,語不成句,唰地紅到了耳根。

  賀鈞廷慢條斯理地將奏摺推遠,他低聲提議道:「今日茵茵不如晚睡些吧?」

  薛清茵小聲道:「宮人們……」

  她說著一抬頭,發現殿中早沒別的人了。

  溜挺快啊?

  賀鈞廷將她抱起來,放在桌案之上。

  還沒忘記脫下自己的龍袍給她墊屁股。

  殿中暖意融融,汗水不知不覺地打濕了頭髮。

  薛清茵抱住了他的脖頸,等摸到他脖頸後面一條淺淺的痕跡時,她猛地想起來:「你受的傷都好全了?」

  賀鈞廷俯首吻了下她:「……茵茵試試不就知曉?」

  薛清茵的確很快便知曉了。

  她不得不夾緊了他強勁有力的腰身,方才能確保自己不掉下桌案去。

  殿中香氣越發馥郁。

  她的聲音破碎:「……從王爺變成皇帝,你這人……官兒越大……越狠啊……」

  「茵茵是覺得我從前還不夠厲害?」

  我是那意思嗎我?薛清茵兇狠地咬住他的手指,換來了更變本加厲的進攻。

  好嘛,這下徹底別想睡了。

  第二日,兢兢業業帶崽的小公爺得了賞賜。

  第326章 番外四:帝後二三事(2)

  薛清茵醒來時已經在馬車上了。

  她猛地一睜眼,等看清馬車內熟悉的內飾,便又放鬆了下來,懶聲問:「去莊子的路上?」

  「嗯。」賀鈞廷應聲。

  「明知今日有正事,還這般荒唐。」薛清茵罵他,「我一會兒下了馬車走不動路怎麼辦?」

  「我背茵茵。」

  「那不好吧,豈不是墮了你做皇帝的威嚴。」

  賀鈞廷將她扶正坐好,道:「皇帝的威嚴並不通過妻子身上來得到。」

  「你本就該是唯一能騎在皇帝頭上的人。他們若見了,便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那是何等蠢貨,當殺。」賀鈞廷緩緩吐出最後兩個字。

  薛清茵忍不住一笑:「不,還有個呢。」

  「嗯?」

  「賀蘊啊。」

  「那不同。」

  這下輪到薛清茵疑惑了:「何處不同?」

  「他年紀再大點兒,便能騎在我的脖子上。再大些,就騎不成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薛清茵沒反駁。

  賀鈞廷接著道:「而茵茵……」

  「嗯?」

  「何處不能騎?」

  薛清茵被口水嗆得滿面通紅。

  但是這話呢……也有它的道理。

  於是到底是沒反駁。

  沒一會兒功夫,馬車抵了莊子。賀鈞廷便按他所說,背著薛清茵進了莊。

  緊跟在後面的是趙煦風。

  趙煦風懷裡抱著小小儲君。

  一行人進門,莊子上下連連叩拜不止。

  哪能想到呢?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變化多端。這才多久的功夫,他們便搖身一變,成了跟著皇后娘娘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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