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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十四娘上前拍了拍劉意的肩膀。

  對方轉頭看向後面的幾個女子,頷首道:「你們去辦差事吧。」

  目送幾個女子緊張的離開,辛十四娘又向鬼帝行了一個面見上官的俯身禮,隨後才道:「阿意既然回來了,帝君我們就近府衙里細談吧。」

  「就依你的。」

  此時的鬼帝不再是一身的破爛道士服,他走到劉意的身邊,嘆息了一句:「這三年來,我擺下數次法陣,可惜竟查不到不得去處,走吧,我們師徒兩個進去再說。」

  說著,鬼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回來就好。」

  劉意瞧了瞧十四娘,又看了眼直起身來拉著她的嬰寧,點了點頭,跟著師父往陰司地府里走了去。

  十四娘走在前頭引路,鬼帝走在中間,她和嬰寧兩個墜在後面。

  幾人往陰司里走去,也就是這時。

  劉意忽然發現了前頭師傅的對勁兒。

  壓的實實的官帽下,一縷銀色的髮絲鬆了下來,垂在金絲鑲邊的黑色袞服上頭,格外的顯眼。

  這——

  她心頭一震。

  狐疑的看了過去。

  修行之人,只要修為還在,青春容和壽年只會越來越多,鬼帝他...他怎麼會突然白了頭髮。

  心下一沉的劉意,看向走在最前頭的辛十四娘。

  ...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人,不好了,陰河上的水又漫了上來——」

  一個鬼差急匆匆的衝到辛十四娘的身前,急急的說道:「怕是要把北邊的鬼域全都淹了,而且...」

  那鬼差面露驚恐,不時地回頭往鬼門關的方向看去:「怕是陰河水要往陽間流出去了。」

  「馬上讓判官前去,我即刻就到。」

  辛十四娘沉聲吩咐了,隨後把人打發了出去,朝鬼帝點了頭。

  鬼帝眉頭緊蹙,憑空拿出一間月輪狀的法器遞了過去,道:「用這個壓住陰水,去吧。」

  「是。」

  辛十四娘應了聲,又回頭看了一眼劉意,歉意的說:「阿意,你先隨大人進去。」

  「姐姐——」

  她看著對方匆匆離開,有心跟上去,可手上一陣刺痛,一回頭卻發現元嫩臉上帶著笑容的嬰寧,此刻面色慘白。

  「...意姐兒,陰水漫上來的越來越頻繁,前日才壓了回去,今天這麼快就又來了,我必須跟著十四姨去看看——」

  嬰寧聲音發著抖,可眼裡卻異常堅定。

  劉意只感覺到對方手勁兒一重,接著便也躍身跟著十四娘而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茫然的回頭看向鬼帝,只見對方仰頭看著懸掛在鬼域上空的血月,目光中帶了些蒼涼。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鬼帝收回了眼神,輕嘆一聲:「走吧,我們進去吧,有玄天輪在,暫時還不會有問題。」

  眼見對方大跨步走了進去,劉意趕緊跟了上去。

  「師父——」

  她湊到對方的身旁,正欲問出來,官衙裡面又有穿著青色官服的陰官走了出來:「...不行了,望鄉台黑了,照不出東西來了...帝君,現在公怎麼辦?」

  與此同時,從上空忽然飛來了好些紙鶴。

  這些紙鶴一飛到鬼帝的頭頂,立刻便口出人言:「帝君,濟北鬼域陰水漫出,恐怕將有惡鬼出世——」

  「...淮西怨氣激增,請帝君前來相助。」「師父,兩閩之地鬼域消失,恐陰水入世...」

  十來只紙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每一隻紙鶴都帶來的不是好消息。

  剛剛還在稟告事情的陰官,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信,也兩股戰戰:「帝君...」

  鬼帝目光沉沉,一彈指對十幾隻紙鶴道:「諸位再堅持幾日,五日之內,便可退散而去。」

  紙鶴被白色的真氣擊中,立刻一衝而去。

  「你先下去吧,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暫時送走了陰官後,鬼帝一擺手,帶著劉意瞬移進了一個院子。

  院中的松樹下。

  擺了一桌的飯食,鬼帝上前坐下,隨後淡淡一笑:「你也坐吧。」

  「...是。」

  她遲疑了片刻,隨即還是坐在了老人的對面。

  鬼帝見她坐下,執手為她倒了一盞酒在白瓷酒盞裡頭。

  清澈的酒水『嘩嘩嘩』的順著壺口滑進了杯子裡。

  「說起來,老道人占你一個師父名號卻少有教導與你,我本想著天道之上,總還是能在堅持個幾百年,沒想到四處奔走卻也來的這樣的快,尤其這兩年...」

  穿著袞服的陰間帝王,此刻卻像是一個尋常的老人。

  劉意看著對方淡然一笑的面容,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有了不安的預感。

  她搖了搖頭,接過對方端過來酒盞,放在面前:

  「師傅隨沒有手把手的教我,可送給我的冊子和東西幫助了我不少。」

  老人笑著一口喝淨杯中之酒,然後昏昏然的又倒了一杯:「...徒兒可知這一方世界的來歷?」

  劉意面色平靜,可心裡卻翻起了巨浪。

  對方見她緊蹙眉頭,又喝了一口酒,緩緩起身仰頭看著天上的血月。

  「這方世界是不全的,善者善之不全,只有凡俗之人和鬼怪的世界,如何能當得陰陽二字。所謂陰陽,一清一濁,中間才是清濁混懸之地,此地——光有濁氣,清氣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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