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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蜇黎抬起頭看向殊羿,眼神有一點怪異,“殊羿,你的心變軟了嗎?那個詭異的默巫影響到你了,對嗎?”

  殊羿沒回答,他覺得沒必要回答。

  蜇黎卻覺得殊羿是因為感到理虧才沒有回答,這讓他又跟著說出了下一段話:“殊羿,如果不出意外,回去後你就將是我們鼎鉞部落的新一代酋長,你的作為和判斷都會影響到整個部落的發展。我作為大巫,必須要提醒你:不要忘了,九原是前代大巫就預言到的我們鼎鉞最大的敵對部落。而事實發展也證明前代大巫沒有看錯!”

  蜇黎忽然變得激動,他握著拳頭恨聲道:“我們的領地被九原掠奪!我們的酋長被他們殺死!我們的戰士被九原當眾羞辱!這些仇恨你永遠都不能忘記!”

  “大巫……”知春想調和。

  蜇黎揮開他,用權杖指著殊羿,“你以為我想殺人嗎?是九原在逼我們!這些奴隸,還有生活在這附近的土著,他們都是因為九原貪心染指這塊土地才會死!殺死他們的不是我,是九原人!知春,動手!”

  殊羿抓住知春,聲音連波瀾都沒有,“大巫,我再說一遍,這樣做毫無意義。知春,去侍奉大巫,天快黑了,我們得在天黑前到達山下營地。”

  “殊羿!”蜇黎怒。

  殊羿轉身,“走出森林還要十天時間,有那個工夫殺人,不如保持體力。”

  蜇黎按住額頭,殊羿千好萬好,可就是有一點不好,他認定的事情,別人想要動搖他極為困難。他不怨殊羿當著知春的面反駁他,殊羿就是這個性格,他對前酋長也是這樣。

  最主要的是殊羿目前是鼎鉞的最強者,也是鼎鉞的希望。鼎鉞人崇拜強者,如果其他想做酋長的不如殊羿強大,就算有他這個大巫支持,其他鼎鉞高層和中高階戰士們也不會願意。

  可是如果殊羿連這點命令都不肯聽他的,回去後他要怎麼勸說對方接受拉莫娜公主?

  拉莫娜對鼎鉞太重要,他怎麼都無法放棄這位公主。可如果殊羿不願意娶她,拉莫娜在鼎鉞要如何自處?前代酋長的女人?前代酋長還有兒子呢,可也就只是前酋長的兒子而已。

  難道要他把大巫的位置讓給拉莫娜嗎?

  蜇黎陷入思考中,等他做好決定回過神,殊羿早就帶人走了,只知春和一些站得遠遠的護衛還在等待他。

  “知春,”蜇黎抓住知春的肩膀。

  “大巫,您有什麼吩咐?”

  “殺了那些奴隸和土著,一個都不要留。”

  知春為難,但在看到蜇黎冰冷的眼神後,只得點頭——殊羿還不是酋長,但大巫卻隨時隨地都能讓他這個小小的大巫弟子之一死得不能再死。

  一個半月後,嚴默和原戰一行終於來到了納舍爾山脈。

  耳朵和下體都已經復原的螺一改之前的畏畏縮縮,帶著真正的快樂,手指前方宛似牛頭的大山快速說道:“看,牛頭山!就在前面,這次不會錯了,我們高山洞族就生活在那座山里!”

  第644章 奇蹟和效忠

  牛頭山占地不小,最高的兩個角海拔約有三千多米,中間的山包地勢較為平緩,高山洞族就生活在那裡,整座牛頭山遠看真的很像是牛魔王的腦袋。

  看山跑死馬,此時天色已下午過半,並不是入山的最好時機,嚴默猜測那遺蹟之地中能在明面上找到的東西肯定都已沒有,也就沒必要那麼急吼吼地進山,當下吩咐大家原地休息,等次日清晨再行進山。

  九風事先已經來納舍爾山脈打探過,別看地圖上只是畫了一個小圈,但那個小圈放大到整個納舍爾山脈中,也是占地比較廣闊的幾座相連大山。

  這片山脈可不是什么小山包,幾座大山相連比兩個九原城相加都要大,其中地形又極為複雜。

  九風在山裡待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收集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這片被嚴默圈出來的山脈中確實生活了幾個人類部族,不過用鳥雀們的來話來說,這些人類非常喜歡打架,經常打來打去,不是今天你被滅了族,就是明天那個被奪了老窩。

  鳥雀們也分不清這些人類的變化,所以它們能告訴九風說這片山脈里有某些人類被打死了、某些人類遷走了,卻無法告訴九風,那些打死和遷徙的部族都有哪些,只能帶他去看。

  九風看到牛頭山,告訴嚴默說這裡原來有一個很熱鬧的人類部族,大概在好幾年前,鳥雀們不記年數,它們也記不得到底是多少年前,總之那個人類部族遭到另一個人類部族的攻擊,好多人都被殺死,之後這裡就被另一個人類部族給占領。

  但這個占領了這座山的後來部族就在九風飛來的兩天前也離開了。離開前這個部族內部還打了一架,好多人被殺死,還有一些人逃入了山里。

  嚴默聽完九風敘述,推測這裡十有八九就是那遺蹟之地。

  螺不知道山中變化,還抱著一絲期望。嚴默不忍心打擊他,就沒告訴他牛頭山已經無人的事。

  螺興奮得似乎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眼巴巴地看著牛頭山,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

  斯拽住他,低聲道:“就在眼前了,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說不定你就能見到你阿姆。”

  螺含著濃濃的鼻音嗯了聲,重重點了下頭。

  嚴默目光落到斯身上,對他招招手。

  斯不知道祭司有何吩咐,立刻走了過去,“大人。”

  “讓我看看你身體調理得怎麼樣。”嚴默示意斯在他身邊坐下。

  斯想到一個可能,心跳猛地加快,他拼命才按捺住心中激動,跪坐好,伸出手。

  螺一看祭司大人要查看斯的身體情況,注意力也立刻被吸引到這邊。是不是……大人也要幫助斯復原身體了?

  不遠處的奴隸兵們也有不少人在偷偷看這邊,他們的膽子在這一個半月中稍微養大了一點,尤其是祭司大人不辭辛勞,帶著他的弟子們親自到處採藥,並親自熬製好了給他們外敷內用,讓他們調理身體後。

  最讓他們激動的是,和他們一樣身體殘缺的螺在祭司大人的神奇巫術下,不但身上的內外傷全部痊癒,那被鬣族殘忍割除的耳朵和雄性特徵竟然重新長了出來!

  這不是傳說,不是誇大,而是在他們所有人面前,他們親眼看到的真真實實發生的神跡!

  獵大人說這是祭司大人給螺的獎勵,因為螺提供了一個很有價值的消息。

  而他們其他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他們忠心為祭司、為九原做事,只要能立下功勳,貢獻點達到一定數額後,祭司大人也會幫助他們復原身體。

  只不過這種神跡需要消耗祭司大人大量的生命力,所以不能頻繁進行,只能按照大家的貢獻點數高低來排序。

  至於這個貢獻點數如何增進和記錄都有明文規定,他們在跟隨九原人沒多久就得到了一個刻有他們姓名年齡等信息的骨牌——這時他們對這些還不是很懂,據說這個骨牌是一種骨器,以後他們有什麼功勞,上面就會用另一種骨器往他們的骨牌里輸入貢獻點數,要查詢自己的貢獻點數也有另一種骨器可以顯示。

  這個骨器的功能很神奇,可惜奴隸兵們不是很懂。他們此時更不明白他們就是把所有人身上的所有財產全部加起來都抵不上這麼一塊小小的骨牌。

  而奴隸兵們在之前別說去討論什麼貢獻點數,他們對於被九原人救了一事也大多抱著得過且過、不過換個主人等死的灰暗心情。

  可是現在他們看到了切實的希望!

  而且這一個半月來,九原人是怎麼對他們的,任哪一個奴隸兵都心裡清楚。那殘忍的鬣族人連比都無法跟九原人比。

  他們不但有了自己的私有財產,每天還都能吃飽,且一天都是吃三頓!

  吃三頓啊,這在以前他們連想都不敢想,就是在做奴隸前他們在原部族也沒有這樣的好日子。

  雖然不知道首領和祭司大人要帶他們去哪裡,雖然他們沒有坐騎,但他們走得並不累,幾乎每隔兩個小時就會休息一次,而且行進速度也不快,也就比散步稍微快一點,哪怕身體再差的奴隸兵都能堅持下來。

  更何況那位仁慈的祭司大人特別關注大家的身體,只要有誰身體不適,立刻就可以躺到一種叫做擔架的簡易床上,祭司大人還會帶著他的弟子們給生病的人看病療傷。甚至祭司大人還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個香包,戴上就可以避開蚊蟲叮咬。

  這一個半月走下來,所有奴隸兵都感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的身體狀況不但沒有因為長時間的步行變差,反而變得更加強健,有些人的暗傷也在不知不覺消失了些許。

  奴隸兵把此視為奇蹟,認為都是祭司大人賜給他們的好處,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為此,奴隸兵看嚴默的目光不但有了信任,還有著深深的崇敬和畏懼。

  他們畏懼嚴默並不是因為嚴默可怕,而是因為他們已經逐漸把嚴默視為了神。

  除了神,還有哪個祭司大巫能讓他們殘肢再生?就算有這樣的巫者,那他也肯定沒有默巫大人這樣的仁慈和耐心。默巫大人在教導他的弟子們時,還會把那些只有大巫們才能學的糙藥和看病療傷知識也告訴他們。

  這樣的大巫要到哪裡找?

  也怪不得九原人那麼驕傲他們的大巫和首領,換了他們……啊,他們也已經是九原人了,他們其實不用再那麼羨慕九原人,他們以後都可以像九原人一樣生活,他們會保護九原和祭司大人,九原和祭司大人也會保護他們。

  而只要他們足夠忠心和努力,只要他們能積攢夠足夠的貢獻點,他們的身體也能像螺一樣恢復如初,到那時他們將再無遺憾。

  看,如今斯已經等來了他的奇蹟。

  有了第一和第二個,第三、第四……還會遠嗎?

  嚴默給斯把完脈,腦中自然浮現了斯的全身掃描圖。

  “不錯,恢復得很好。”嚴默放下手指,對斯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斯惶恐地搖搖頭。

  “因為你一直在幫助其他人,螺和幾個年紀小的,還有幾個身體不太好的,你一路都很照顧他們,這樣很好。”嚴默溫和地說。

  斯福至心靈,誠實地道:“以前我不敢,現在我敢這樣做,是大人您給了我這樣做的勇氣。”

  原戰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這個斯很有培養價值,忍不住點了他一句:“除此之外,還因為你經常在默軍中傳揚九原各項規則的好處,對默也十分尊重和愛戴。”

  為了方便稱呼這支奴隸兵也為了方便管理,原戰和嚴默商量後,決定給九原再加一個軍團,就叫默軍。

  斯不是笨蛋,如果是,他也不會做到奴隸兵頭領的位子還活到現在,他再次誠實又質樸地道:“我心甘情願這樣做,因為大人和首領您對我們是真的好,九原規則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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