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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塔沒說話,他現在就想趕緊聯繫上西大陸弄清兩件事:第一,他的王兄和大祭司是不是真的失蹤了?第二,九原首領和祭司是在西大陸待不下去逃回來的,還是……?

  可惜前幾次聯繫都沒能問清楚,只知道那兩人在西大陸搞出了一些事。——那時候誰會在意兩隻小蟲子?

  不過那兩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在西大陸他們有角族的地盤掀出什麼風浪吧?頂多也就是目光短淺的白角族想要利用無角人的能量重新奪回王位,和這兩個無角人有了合作。

  說不定他們能安然逃回也是因為有白角族幫忙。

  尼塔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但是為什麼他仍舊會感到不安?

  “尼塔,你打算讓戰士們繼續戒備下去嗎?這不定就是他們的計謀,想讓我們時時刻刻提防,讓我們疲勞,然後等我們疲累時再發動一次大的進攻。”胡德覺得尼塔有點小題大做。

  “再等等,我讓斥候……”

  “報——!第一營地淪陷!”報信的戰士沖了進來,張口就喊。

  “報——!敵人正進入第二營地!無人能攔阻!”第二個傳信兵趕來了。

  “報——!敵人強大,神骨戰士不敵,第二營將領請求使用滅絕骨炮!”緊跟著,第三名傳信兵跑來。

  一連三名傳信兵,可見第一第二營地的情況有多危急。

  尼塔來不及多想,立刻命令:“點燃骨塔,滅絕骨炮準備!”

  *

  摩爾干奴隸營。

  滿臉鬍渣,身上只裹著一塊破爛獸皮的男子垂著頭,把新送來的動物或人放血、割肉、取骨。

  天氣冷,男人的手腳都已凍傷,可他卻像麻木般重複著血腥又勞累的工作。

  男人想,天冷也有天冷的好處,至少不用再聞那熏死人的惡臭。

  “咳咳!”旁邊負責清洗骨頭的男子劇烈咳嗽著,被奴頭一腳踹到背上,噴出一口血。

  生病的男子趴在滿是血水的盆上,咳得像只離水的蝦子,他嘴角溢出的鮮血和原本就被血染紅的雪面混合在一起。

  大多數人都低垂著頭做著自己的工作,少數人看向男子,也是一臉麻木。

  也不是所有人都麻木,前面也有人保護這人,但凡是保護這人的奴隸要麼成為了他們分解的“鮮肉”之一,要麼就被送到了戰場上。

  奴頭看男子還蜷在地上咳個不停,上去又是一腳,嘴裡罵罵咧咧:“還不起來幹活!你以為你還是原來的酋長兒子嗎?再不爬起來,看我抽不死你!”

  奴頭取出了皮鞭。

  鬍子拉碴的男人放下了手中活計,快步走到那生病男子身邊,用力把他拖起來,同時對那奴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我這就讓他老實做活,您別生氣。”

  “啪!”皮鞭從男人臉邊划過。

  奴頭冷哼,“祁源,你多管什麼閒事,你現在會落到這個地步,可和你這個兄弟有莫大關係,如果不是他,你現在依然是部落酋長的兒子,而不是跟他一樣變成一個低賤的奴隸!”

  一道血痕從男人臉上浮起,祁源低下頭,半拖半抱著他的兄弟祁昊,硬是把他拖回了他的工作地點。

  奴頭看祁源那樣,最終沒有繼續欺凌他,而是繞到另一邊去監督其他奴隸的工作。

  祁昊睜開眼睛,呢喃地喊:“祁源……”

  祁源冷冷地道:“不想死就閉嘴!”

  祁昊沒有閉嘴,他反覆呢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又能怎樣?

  “他怎麼能這麼做?我、我們是他的兒子啊,他怎麼能……”

  他為什麼不能?他還在壯年,想生兒子隨時都能生,比起我們的性命,當然還是他自己的更寶貴。

  “他還殺了祀水大人,他竟然殺了部落祭司,他瘋了,他……”

  他連水神天吳都能交出去,一個祭司又算得了什麼!

  祁昊一陣猛咳,大量的鮮血甚至還有黑色的內臟碎塊跟著從嘴裡噴出。

  “呼……呼……,彩羽死了,尾彩也死了,祁源,你、你恨我嗎?如果不是我拉著你一塊……”

  “不關你的事。”祁源壓低聲音,“放走水神天吳是我自己的決定,你告密也只是想活而已。”

  那時我是恨你入骨,可你現在悽慘到這種地步,都快死了,我再恨你還有什麼意思?

  祁昊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對不起……原諒我,我只是不甘心、我……”

  男子的眼眶中滾出兩行淚水,順著他衰敗乾癟的臉頰滑落。

  “我以戰魂……起誓,如有來生,如果我還是……你的兄長,我一定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我會對你……好,我會做個……好哥哥,原諒我,我……”

  聲音越來越弱,終於連呼吸也停止了。

  祁源收緊手臂,把這具跟以前相比幾乎輕了一半的身軀緊緊抱到懷裡。

  很可笑,他們兄弟一生敵對,直到此時才有了一次真正的擁抱,也是最後一次。

  “蠢貨……”你怎麼就死了呢?你怎麼就甘心就這樣死了呢!

  “啪嗒。”一滴淚珠落在雪地上,迅速變成了透著粉紅的冰渣。

  神啊!誰來救救我,救救摩爾乾的子民吧!

  “眾神在上,我以戰魂起誓,如有誰能殺盡有角惡魔,殺死我的父親,救出水神天吳,我祁源將甘心為奴,三生侍奉於他!永無二心!”

  第573章 嚴默的報復

  解決煉骨族有兩大難題。

  第一,其用奴隸骨控制的人。

  而這些能被用上奴隸骨的人基本都是一部族或一個勢力的頭領等重要人物,因為這些人被控制,他們的族人、手下等自然也變相地要為煉骨族效命,這些人也是構成尼塔和胡德手下兵卒的主要成員。

  就因為有這些人在,嚴默才遲遲不能放大招。

  雖然煉骨族先對付九原,他們回擊不會有任何道義和法理上站不住腳的地方。但這些被裹脅的人都算得上無辜,類似於以前古代打仗,敵方驅趕在兵陣最前面的己方老百姓一樣。

  殺死這些人,哪怕讓他們受傷,恐怕指南都要給他算上一筆。再考慮到那些被驅使的可憐人的數量,嚴默在沒有想出好主意前只能暫且遠離戰場。

  第二,骨兵。

  只要有死人、死獸等,就能變成煉骨族的兵力。而且這些骨兵不怕疼、不怕受傷、更不怕死,你不把它的控制中心打碎,它就算只剩下一個腦袋也照樣能滾過來咬你!

  煉骨族因為事先控制了一部分人,這些人連同他們相關的勢力滿天下幫他們找材料,再加上火城等一些貪圖高級骨器的,也不惜暗中和煉骨族做交易,給他們提供原材料、元晶和各種物資,以至於煉骨族深入內陸竟然也沒有斷了後備資源。

  九原因為人手不夠,守城之外就再也沒有餘力去搶奪和阻斷煉骨族的糧糙、物資等。

  “在我們切斷有角人西大陸和東大陸的連接後,如果九大上城肯齊心同力一起圍剿尼塔他們,所有難題都不會是難題。”

  嚴默給他和原戰等九原高階戰士定位的是斬首戰術,也就是他們負責解決尼塔、胡德和神骨甲戰士等煉骨族高層,剩下的大量骨兵和被控制的奴隸兵則交給其他勢力。

  這樣他既能避開指南懲罰,也能發揮各個勢力的優勢。可惜九大上城不但不齊心,還有人在後面拖後腿,更有一個居心叵測的鼎鉞部落還在一旁虎視眈眈。

  氣得嚴默乾脆把和煉骨族的戰爭變成了磨練九原戰士的磨刀石,他控制九原高階戰士不出戰,煉骨族那邊一方面在提防原戰等人,一方面也為了隱藏底牌,也不敢一開始就把主要戰力投入,這也是九原和煉骨族對峙至今還沒有大的傷亡的原因。

  原戰是最了解自家祭司的人,他也不反對拿煉骨族當磨刀石,甚至還很歡迎這種鍛鍊九原戰士的方式。在有他和嚴默等十級乃至以上的神血戰士的壓制下,煉骨族那邊根本不敢實力盡出。這樣雙方只派出骨兵和中低級戰士,看起來九原像是吃了大虧,但事實上真的會如此嗎?

  如果九原被圍城,那么九原肯定抵不住這樣的消耗。可煉骨族初來乍到還沒有形成真正的規模,也沒能有效聯合其他勢力,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圍困九原跟做夢無疑。

  這樣一來,九原位於大河中游的路雖然被煉骨族堵死,但往東、南、北三個方向都可以發展,他們根本不用愁後備物資和人員填充的問題,這點只看九原每月越來越盛大的交易市場就知道。

  相反,如果煉骨族繼續在東大陸待下去,他們為了充斥兵源,在打不下九原的情況下肯定會往大河下游等地發展——最好能和鼎鉞部落對上。這就給了九原機會,他們可以救助的名義,把大河下游的部落部族給救回九原,這樣他們不但有了對抗煉骨族的兵力,還能分派出人手去徹底占領土城等勢力範圍。

  期間就算火城等勢力暗中拖後腿,九原也不怕,他們同樣有風城、木城等勢力幫扶。

  等他們打通足夠多的內陸往沿海的道路,九原的發展將會進入一個蓬勃狀態。

  戰爭可以帶來毀滅,但同樣可以推動社會發展,甚至帶來巨大的機會和財富。

  以戰養戰,這才是原戰和嚴默這兩個九原首腦心中為九原定下的發展策略,也是逼不得已的策略,誰叫九原只有少數人厲害,首領和祭司以下的高階戰士全是後期的外來者,就是六、七階戰士也大多都是黑水和多納帶來的人。

  嚴默和原戰必須要給他們真正的班底以發展的時間和機會,而和煉骨族的戰鬥就是最好的鍛鍊他們的場合。只有這樣,九原的複雜人口才能真正融合,也才能接受更多的新入人口。

  用門派做比方,師兄師姐包括長輩在內,武力學識等還不如新收的小弟子,那些新弟子又怎麼可能看得起他們?看得起這個門派?如果強大新弟子的比例越來越大,當門派唯二可以壓制他們的首領離開,這個門派還會保持原來的樣子嗎?

  嚴默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徒弟們還沒長成就要陷入各種爭權奪利的內鬥中。

  當然,不立刻解決煉骨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嚴默不想讓其他勢力什麼都不付出就占到這麼大一個便宜。他可不想九原在辛辛苦苦和煉骨族對戰時,其他勢力卻藉此機會加速發展,憑什麼?

  要戰大家就一起戰,要亂大家也一起亂。

  嚴默的想法很簡單很直白:煉骨族是東大陸共同的敵人,誰也別想把這個包袱拋給別人,想自己躲在一旁得漁翁之利?他會讓那個漁翁知道翻船又遭悶棍是個什麼感受!

  *

  “有祖神盯著你,你要怎麼對付有角人?”在嚴默出發前,原戰問他。

  “放心,我已經想好,而且也試驗過。因為煉骨族先挑起戰爭,我們屬於被侵略方,如果我反擊回去,就算面對那些奴隸兵,只要不殺死他們,重傷和讓他們失去戰鬥力都不會被祖神懲罰。”這是嚴默一回來就試驗過的事情,只不過試驗者數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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