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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人的大棚、地窖、洞屋等全都完好無損。外面防守的士兵什麼都沒聽到,還是來給這些人送飯送水的人察覺後才知道人都不見了。

  諸海帶著手下和艾莎等人調查了半天也沒看出任何蛛絲馬跡,那近千名的無角人就這樣全部失蹤。

  諸海把審問這批無角人的負責人叫來:“侯睿,你有沒有問出什麼?”

  侯睿點頭又搖頭,“他們的語言和我們有點不一樣,很可能是從遠方來的。我詢問了幾人,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似乎確實是來投奔我們惡魔深淵。但因為交流困難,其他的,我還沒有來得及問。”

  諸海表示理解,耳力好的那位魔戰士沒能聽到多少內容也是因為這些人說話發音與他們不太相同的緣故。

  “你們不覺得太巧了嗎?”艾莎沒有出言責怪,而是冷靜分析道。

  “你也這麼覺得?”這就是諸世願意帶著艾莎一同查看的原因,只要不損及中淵和大家的共同利益,艾莎就不會像其他頭領那麼胡攪蠻纏。

  “你之前說過這些無角人有兩個頭領?其中一人像是戰士,還有一人則很可能是他們的大巫?而這兩個人在迷霧中都不見了?”

  “對。”

  “而骨鳥有兩隻,卻也先不見了一隻?”

  “對。”

  “而剛才剩下的那隻骨鳥也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突然消失,再加上這些消失的無角人,你想到了什麼?”

  諸世吐氣,“那兩個無角人!”

  艾莎點頭,沉重地道:“把這件事報上去吧,那兩人很可能也是魔戰士,而且是魔力不低的魔戰士。如果他們真的混進了深淵,還不怕迷霧,並帶走了這麼多人,恐怕我們深淵將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平靜和安全。”

  “你懷疑他們是有角人派來的jian細?”

  “不,我不知道。但不管他們是否和有角人有關,都不是一個好兆頭。”

  就在艾莎說了不是一個好兆頭沒多久,這座被白霧籠罩的半島突然熱鬧起來。

  大量的鳥雀飛上天空,發出各種歡快的鳴叫,它們或在枝頭跳躍、或在天空飛舞,宛如在迎接它們的王者!

  整座半島中的樹木勃發出更加炫目的生機,魚兒從水面高高躍出。

  下淵淵主陡然出現在下淵湖邊,看著湖水中的粼粼碧波和點點跳躍的銀光失聲。

  住在懸崖底下的中淵淵主抬頭看著作為攀岩繩梯用的所有枯萎藤蔓竟然再次紮根,枯黃的藤蔓上竟然還長出了點點嫩芽,當即讓人去喚大巫。

  左上淵主發現自己豢養的鳥雀竟然不受他控制地全部飛上天空,和其中一隻頭領努力溝通後被告知“王者前來”,心神大為震動的他跟著鳥雀向山林方向奔去。

  右上淵主站在火山口邊,看著藍汪汪卻冒著泡的火山湖,眉頭深鎖。他旁邊臉上畫著複雜花紋的巫者在火山口跳著奇異的舞蹈。

  同一時間,一名住在半島外沿、臨海最高懸崖之底部的崖洞中、看不出年齡、渾身被奇異花紋覆蓋、只在下半身圍了一條布裙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這人看著洞外面明明無風卻碧浪滔天的海水,低喃:“來了……終於來了。”

  四淵淵主再也坐不住,這些異象到底怎麼回事?是否和其他淵主有關?

  四人迅速傳遞消息碰頭,可碰頭的結果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不是你?”

  “不是我!”

  “也不是你?”

  “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下面的人有不少人聽不懂四位淵主在說什麼,但列位的大巫卻全都變了色。

  “去見海巫大人!現在就去!”

  竟然要去見那位?這下在場的人都有點心慌了。

  “各淵準備好祭品。”四淵淵主分別對各自的大巫囑咐。

  四大巫沉默點頭。

  眾人悚然。

  另一頭,嚴默和原戰只是想弄一個兆頭而已,他們的意思是想讓這座半島上的人感覺到他們來此並無惡意,同時賦予一點神話色彩,可是在嚴默請九風幫忙,又使用願力許了一個願望後,事情的發展卻脫離了他們一開始的“小小動作”,開始往他們難以想像的方向前進。

  近傍晚時分,四淵淵主和四淵巫者以及不少重要人物齊齊出現在半島最高處,也是臨海的懸崖邊。

  四名大巫戴著面具上前,在懸崖邊擺開祭祀台,割破獻祭動物的喉嚨,由四名淵主一起把它們扔下懸崖。

  隨後,四名大巫在崖頂上發出大聲吟唱,四人各自手持不同樂器進行擊打,有人持鼓、有人持鈴,還有兩人各自抓著一個看不出是什麼樂器的發聲物。

  四種樂器加上四名大巫的吟唱聲在海風中響起奇異的節奏,這種節奏慢慢變快,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底下,海水猛烈翻滾,大力撞擊著崖壁,一道身影就在這種危險的狀況中,如猿猴般順著崖壁攀沿了上來。

  人影翻到懸崖頂部站住,巨大魚骨做成的權杖拄在地上,海風吹起他破爛的布裙,露出他瘦到極點的黝黑身軀。

  “海巫!”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四名淵主在內。

  四名大巫也退到人群中跪下。

  被稱做海巫的男人背對眾人,面向波瀾洶湧的大海,任海風吹打著他的身軀。

  久久,沒有一個人站起,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忽然,海巫高舉骨杖,對著海面高呼了幾句奇異的吼聲。

  “呼——!”

  洶湧的海浪猛然平息,就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硬是把水面壓平。

  凌厲的海風還在肆掠,可近處的海水卻硬是平靜如鏡。

  天空海鳥嘔叫盤旋,似乎在向眾人預示著什麼。

  海巫抬起一隻手,對準天空一隻飛過的海鳥猛地一抓,海鳥落下,被其抓入手心。

  “咔嚓。”海巫扭掉海鳥的頭顱,把嘴巴湊到死掉的海鳥頸邊吸取它的血液。

  過了一會兒,海巫扔掉了那隻海鳥,這才慢慢轉回身。

  海巫的頭顱和臉被扭曲、深淺不一的藍色顏料覆蓋,頭臉沒有一根毛髮,他的眼睛也是藍色的,從淺到深,眼白是淡淡的藍,眼眸外圍是大海冰川的冰藍,眼眸最中心則是深如黑色的深藍。只一張沾了血水的嘴唇嫣紅異常。

  “來了,為什麼不出來?”海巫的聲音異常沙啞,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過話。

  底下跪伏的眾人不解,彼此互視。

  海巫發出詭異的冷笑,對跪伏他的眾人招招手。

  一名少年被推出,踉蹌幾步跌倒在眾人前方。

  海巫手掌前伸虛握。

  少年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呃呃叫著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懸空提起。

  少年身體就這麼飄浮到海巫身邊。

  海巫低頭嗅了嗅少年的脖頸,歪頭,張嘴,一口咬下!

  少年眼睛猛地瞪大!身體下意識掙扎,但很快他就努力平息自己的恐懼,還儘量放鬆自己。

  一路跟來的嚴默和原戰都沒有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想要出來阻止已經來不及。

  原戰不知道對方的習俗,並不想立刻動手救人。但嚴默迫於指南在身,只能出來扮演救人使者。

  “住手!”

  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和海巫之間,把跪伏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跟來的諸海看清兩人,瞪直眼,趕忙低聲把這兩人的身份告知自己的淵主。

  其他人也聽到,各淵主並沒有妄動,海巫在這裡,並察覺到兩人,哪怕這兩人再有天大本領也逃不出去。

  “咕嘟,咕嘟。”海巫暢飲著少年的鮮血,連飲了幾口才放開少年,把他扔回人群。

  接住少年的巫者手腳快速地幫助少年止血裹傷,看那熟練程度顯然是做過多次。

  接著其他三淵也分別推出一名祭品,都是健康靚麗的少男少女,分別讓海巫吸食他們的鮮血。

  “請不要這樣做。”嚴默很敷衍地阻止道。他見海巫並沒有傷害祭品的生命,也就沒有了強行出頭的意思。再說那四個祭品都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他要是跳出去阻止,說不定人家還埋怨他不讓他們奉獻。

  “這是我們自願。”果然有人發聲了。

  嚴默閉嘴。反正他只要露出阻止的意思,指南就不會懲罰他。如果那藍臉魔傷害了那四名祭品的生命,他可能不得不還要努力施救一下,既然對方沒有,那他就不必多事了。

  海巫進食完畢,抹了抹嘴唇溢出的鮮血,對著嚴默和原戰兩人鬼魅一笑,“來了……”

  “嗯,來了。”嚴默隨口答。

  可他隨口的答覆卻像是打開了某個神秘的機關,那藍臉魔突然吟唱般說道:“萬鳥朝拜,枯木逢春,魚躍水滾,無風起浪。你們知道這五種異象表示什麼嗎?”

  嚴默掰著手指數了一下,萬鳥朝拜和九風有關,枯木逢春應該來源於他的願力,後面三種異象大概是原戰搞出來的?

  “表示什麼?”原戰問。這裡的人說話腔調和烏乾城附近的人不同,但有嚴默在旁,他也不怕聽不懂。

  海巫往前走了一步,舉了下骨杖。

  跪伏的眾人站起。

  海巫用骨杖指向眾人,暗啞地道:“左上淵主,可以操控鳥雀,坐守左上萬鳥淵。中淵淵主,可以操控植物,坐守中淵萬植淵。下淵淵主,控水,守下淵湖。右上淵主,控火,守右上火淵湖。而我……”

  海巫用骨杖倒指自己,“我,海巫,守臨海深淵。”

  嚴默把五個人的能力略一琢磨,發現正好和海巫之前說的五種異象相符合。

  “看來你明白了。”海巫啞聲低笑,“對,我們每一個守淵的人都掌握了一種能力,並能讓與之對應的異象出現。可是……有一點你們肯定不明白,因為我不想管事,加上四淵淵主誰都不服誰,於是在很早以前這裡的初代四淵淵主加上我曾經向天地海立誓,我們起誓如果有一天我之前說的五種異象同時出現,便是四淵合併之日。”

  嚴默和原戰:呵呵,好巧。

  海巫也在笑,不過他的笑容因為深淺不一的藍色顏料詭異許多,“原本我們立下這樣的誓言不過是想著有一天如果五種異象能同時出現,那必然是大家共同推舉或認可了一名首領,因為只有這樣,四淵淵主和我才會同時使用能力讓異象呈現。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五種異象真的同時出現,卻和我們五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嚴默和原戰不知該說什麼了,他們真的只是想讓他們的出現更加受歡迎一點而已,完全沒有一統惡魔深淵的野心,這點他們可以向祖神發誓。

  原戰抓住嚴默的手,面向海巫,“你們的打算?”

  “打算?”海巫沙啞又乾脆地道:“既然起誓,自然要遵守誓言,我還不想死。”

  嚴默猜測這人到底活了多久,他剛才說他和初代的四名淵主一起?那他豈不是從初代一直活到現在?而有角人口中的惡魔深淵傳說已經流傳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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