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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象喘氣,“想想看,以後我們和他們戰鬥,我們的人死了就沒了,可我們的死人卻能成為對方煉骨的材料。這片土地上所有活著的生物,只要死了都能成為他們的材料。而且他們還掌握了控制我們的方法,那東西跟我們的奴隸印記一樣,叫奴隸骨,只要被戴上,你如果不想死、不想被懲罰就無法背叛控制你的煉骨族。”

  “巫象大人,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詢問的人突然想起也許這也是巫象預言的結果就收回了後半句話。

  可巫象的答案再次出乎眾人意料,“我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是嗎?因為九原的祭司也是一名骨器師,而且是能煉製出骨寶的骨器師。他在這次聚會過程中就發現了煉骨族的蹤跡,但他並不能確定,只把這件事告訴了我、飛山和羅絕,因為我之前的那個預言,他猜測這次聚會中說不定就有什麼危險發生,而混戰則是敵人偷襲的最好時機。”

  羅絕接下去木木地道:“昨天,我們和九原兩位商議,由他們在混戰中觀察煉骨族人蹤跡,必要時保護大家退出。”

  原戰表情平淡,語氣譏諷,“這也是我的祭司和我進入比試場地後沒有主動動手的原因,你們倒好,一上來就要殺死他,呵!他不在也好,否則他總跟我說不要殺人、不要下狠手,別人求他,他就心軟。如果他現在還在,根本不必你們求我,他恐怕早就讓我去救人。”

  說到這裡,原戰惡劣一笑,“所以說你們現在落到這種地步,都是你們自己找的!”

  暗、火等人臉色不動,可心裡真的就沒有一點懊悔嗎?

  不,他們早就後悔了。不是後悔對付九原人,而是後悔沒有學習木城和那小祭司多交換幾名十級高手!

  這些人倒是沒想說不定他們換來的十級戰士就在那些背叛者中,他們現在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的謀算有錯,只覺得眾神偏愛九原。

  火城城主脫口道:“為什麼你們早不說?”

  咒巫冷哼,“說了你們會信?而且煉骨族的骨奴早已埋伏在你們當中,如果提前說出來,恐怕不等混戰,你們這些城主、祭司等人八成都會被先控制住!”

  火城城主啞言,這種推斷真的非常有可能,誰也沒想到自己身邊會埋伏了那麼多敵人。

  巫象抬起手掌,給了大家最後一擊,“最重要的是,目前能解除奴隸骨的只有九原祭司,如果找不回他,大家就等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背叛吧。”

  眾人:……不會吧!?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不早說?

  巫象本來想把自己預言中關於祭祀之舞的事說出,可就在他張嘴時,他忽然有所感觸,這種感觸不同於預言,卻是一系的能力,就像是戰士和野獸的直覺。

  他只是懷疑嚴默會跳祭司之舞而已,可如果其他人通過祭祀之舞聯想到嚴默就是善言族血脈怎麼辦?就連飛山都十分介意那個關於善言族血脈掀起戰火的古老預言,其他人如果也這麼聯想,並以此為藉口……

  巫象驚醒!身為預言者,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有些預言到底是預言給出警示,還是預言本身就推動了預言成真?

  如果大家知道九原祭司就是善言族血脈,那麼他們會不會因為貪心和恐懼他掌握的力量,而藉口那個古老預言想要殺死他?

  而嚴默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身邊的原戰和咒巫等人也不會允許,這樣一來,就算打退煉骨族,恐怕這片土地仍舊會掀起新的戰火!

  巫象想到這裡,渾身被冷汗濕透。

  飛山最貼近他,也是第一個發現他異常的人,“怎麼了?”

  巫象心神一動,突然一把抓住飛山的手,帶著額頭上溢出的冷汗,喊道:“一定要找到那小祭司,一定要找到他,只有他、只有他……呃,噗!”

  巫象咬破舌頭,噴出一口鮮血,眼一閉,睡了。

  飛山大驚,“巫象!”

  連飛山都被騙到,其他人更不用說,很多人都以為巫象剛才做了最後一個預言,可惜他沒有說出九原祭司下落,也沒來得及說出最重要的內容就這麼口吐鮮血地昏死過去。

  但所有人都在此時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必須找回九原小祭司!

  別說巫象最後不惜耗費生命力做了最後一個預言就是一定要找回那小祭司,就是不提預言,那小祭司本身掌握的力量也是大家此時最需要的。

  讓戰士突破,救治連治療祭司都沒有辦法治療的傷勢和病痛,解除奴隸骨,還有兩個生命之子,擁有這一切的祭司,他們真的損失不起!

  暗、火、音等勢力的人被其他人的目光瞪得又尷尬又惱怒,暗城為最,甚至火城人還忍不住慶幸,幸好弄沒那小祭司的不是我們火城的人。

  飛山保護“昏迷”的巫象沒有再離開,其他人則開始往神殿撤離,而沒有受傷或傷勢較輕的戰士和祭司都留了下來。

  原戰也沒跟這些人客氣,直接拿過指揮權,調度這些戰士和祭司分別去救人、救火和護送,必要時才會伸一下手——他才不會傻到憑藉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去救人,何況剩下的人大多都是他和九原的仇人,他不趁機多弄死幾個就算不錯了。

  火城城主還想讓原戰放出流焰等人,藉口說:“我們現在需要人手,哪怕多一個人也是好的,流焰他們都是各城最厲害的祭司和戰士,如果讓他們出來,我們也能得到助力。”

  原戰一臉可惜地道:“我也想放他們出來,但裡面還有空城人和蟲巫他們,空城人都已成了煉骨族的骨奴,蟲巫情況也不對,其他人我也不敢保證說他們就和煉骨族無關。”

  “火神在上!我敢保證我們的大祭司和戰士都不會是煉骨族奴隸!”

  “可是我沒辦法保證只放一個人出來,而其他人不會跟著逃出。”

  火城城主要被他氣死,“那是你弄的牢籠,你怎麼會沒有辦法放人?”

  “因為能量不夠,我要救人,又要維持那個牢籠,或者你希望我不管其他人,只把能量全部用在那個岩漿牢籠上?”

  暗城城主催,“這是什麼時候了,先把外面的人救出來再說吧!”

  火城城主真恨上暗城人了,敢情你們沒人在岩漿下面,所以不急是吧?

  原戰也不再理會那些讓他放人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對付煉骨族骨兵和骨奴身上,“空城城主交給我,其他人你們負責。”

  空城城主自發現原戰和其他人談攏條件,開始出手認真對付他們,就已經有退的意思。

  空城祭司塵老張嘴怪笑,露出黑漆漆的尖利牙齒,用別人都聽不懂的語言咕噥了兩句。

  空城城主點頭,“是啊,可惜那麼多人都沒能把九原首領留下,只弄死一個九原祭司。”這時空城人還不知道嚴默只是失蹤並沒有死。

  塵老發出嘶啞笑聲。

  “是該走了,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拿到,這些俘虜要不要都無所謂。”空城城主下令,空城人和眾骨奴開始往城外沖。

  原戰撲了個空,空城城主溜得很快,連個尾巴都沒給原戰留下。

  現在巫城基本已經穩定下來,巫城戰士和神侍都不弱,他們之前只不過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又是內部突變,才會亂了一番,如今回過神全都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再加上原戰和其他各勢力的戰士一起出手,煉骨族的骨奴和骨兵很快就呈現敗象,這也是飛山敢留在巫象身邊的原因。

  但沒有一個人能笑出來,巫城的情況很糟糕,很多地方都被破壞的一塌糊塗。另外,空城抓走了一部分俘虜,不用想,這些人等再見到時肯定都會變成煉骨族的奴隸。

  火城和音城城主眼看戰事結束,又去追問原戰什麼時候放人。

  原戰正在和飛山說話,聞言轉頭看他們,“現在還需要人手嗎?”

  “不需要人你就不放人了嗎?”火城城主怒。

  原戰淡淡地道:“我的祭司還沒找到,裡面的人都是兇手,什麼時候我的祭司找回來了,我什麼時候放他們出來。”

  “你!你難道要一直留著那岩漿牢籠?”

  “為什麼不?或者你們可以自己試試破壞它,我保證不會阻止你們。”只希望你們最後找到的不是幾具屍體。原戰敢出來,自然是因為裡面的人都被他重傷了一遍,除了一直沒找到的蛇膽和逃出來的殊羿,其他人在他走後能不能活下來那真的要看天意。

  他不會殺他們,但也不會主動放他們。

  火、音等人無奈,只得又拖著疲累的身體再去辛辛苦苦地破壞岩漿牢籠,試圖救出裡面被困的祭司和戰士。

  戰後,巫城人開始統計傷亡和損失,再一起報到神殿。

  暗卜在大家逼迫下,開始更精細地卜算嚴默下落。

  火城城主破壞岩漿牢籠無果,主動帶來一名老頭,“他是我火城領地上一個野人部族的巫者,能通過火焰看到想要尋找的人和物。”

  老頭跪到地上,顫顫巍巍地點燃一堆乾柴,火焰升起。

  老頭從懷中掏出一把黑色的好像變質的植物葉片,揉了揉,吞進嘴裡,又往火焰里扔了什麼。

  片刻,老頭雙眼睜開,竟是一片漆黑!

  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球上,老頭身體前後微晃,兩眼圓睜,眨都不眨一下。

  等待的時間貌似很長,其實很短,暗卜先得出結果:“西方,海的另一邊。距離太遠,我只能算出這麼多。”

  海的另一邊?

  那是誰也沒有去過的地方!

  原戰眉頭皺得死緊,他要怎麼跨越海洋?難道要從海底走過去嗎?虞巫可是說過海洋要比這整個大陸還要大!

  “你說你們的暗神有辦法送我到遠方?”

  “當然!”暗卜直起腰,“暗神是我部落祭拜的神靈,他自從遠古就活著,一直活到現在,暗吞的能力在他面前就如嬰兒和壯年,只要你有那小祭司的血肉毛髮,我們的暗神就能把你送到他身邊!”

  咒巫對原戰暗暗點頭,示意暗卜說得不假,暗城確實有那麼一位神秘的暗神,事實上每座上城都有一個近乎神靈的力量存在,只不過他們平時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地盤,也不會輕易出手,他們才是九大上城能維持和平表象的真正原因。

  這時火城的老頭也從火焰中得到了他想要的訊息。

  “人,糙屋,長長的路。路的這一頭站的人和我們一樣。路的另一頭,黑色的角,高大,黑色的衣服。”

  “黑色的角?你是說你看到了路的另一頭有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衣服,頭上有黑色的角,是不是這樣?”原戰站了起來。

  老頭默默點頭。

  原戰目光一凝,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這聲音在他腦中直接響起:“偉大的首領啊,請收下我和我的子民吧,火神讓我看見,您的子民都那麼富裕、快樂、飽足,我願意終身侍奉您和您的血脈,只求您收下我和我的子民!我看到了更多的情景,您的祭司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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