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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這是什麼鬼東西!”女戰士第一個叫了起來。

  那非在看清包裹中的東西後也不太舒服。

  “這是他的食物?燒焦的野獸?還是……”一名側對面的戰士一臉嫌棄地問道。

  “母神在上!他在幹什麼?”又是一名戰士叫起來。

  女戰士直接捂住嘴,想吐。

  樹男竟然用嘴巴灌了口肉湯去餵那個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焦屍。

  就是那非見多識廣也感到了一點噁心,不過他也因此看清了那具焦屍生前應該是個人,或者是人形生物。

  餵食多次,樹男已經餵出心得,每次吐餵速度都放得很慢,每次也不會餵多少,但是這次餵食肉湯卻出了麻煩,肉湯灌不下去。

  樹男也不是很擔心,只是很無奈地小心把焦屍翻過來,把他嘴裡的肉湯控出。

  真是個挑嘴的小麻煩,竟然只喝鮮血。

  樹男經過數次餵食,其實也已發現焦屍並不是在“喝”血,而是在吸收血液,那些血液全部通過他的嘴巴滲入了他的身體內。而固體的生肉等他就不太好吸收,這次肉湯也排斥了。

  樹男目光落在那群戰獸上,不遠處還有騎獸和駝獸,這些可都是鮮血,再看看火堆前的人群,說不定人血效果更好?

  不過樹男並沒有輕舉妄動,這麼多人就跟獸群一樣,他不一定打得過。

  “他還活著嗎?是你的親人?”那非抑制住動手的欲望問道,樹男看他們的目光就像在看獵物,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最後誰會成為誰的獵物。

  樹男重新包裹好焦屍,打算離開。

  “喂,你要去哪裡?前面就是音城,如果你的親人還活著,也許音城的神殿祭司能救他。”那非哪會讓這少見的樹人混血就這麼走掉。

  樹男抱住焦屍,第一次正面看向那非。

  那非對他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們正好要去音城,又認路,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就當交個朋友。”

  樹男伸手指向一頭戰獸。

  那非猜測,“你想要戰獸?還是沒吃飽?”

  樹男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看來是沒吃飽,我讓奴隸再送一頭……你非要戰獸?啊,我懂了,你要活的?”那非看樹男又指向戰獸終於弄明白樹男的意思。

  樹男點頭。

  那非很大方地立刻讓奴隸送來一籠還活著的兔子。

  樹男單手抱著包裹,一手提起裝兔子的籠子,慢慢退入黑暗中。

  幾名戰士要阻止他,那非抬起手,搖搖頭,很肯定地道:“他不會走遠。”

  樹男確實沒有走遠,得到一籠活著的兔子,他總算可以取活血餵養他的焦屍。

  這次焦屍胃口很大,來者不拒,凡是鮮血全部吸收入體內。

  樹男輕輕按了按焦屍的肚子,感到一點彈性。又趴到焦屍胸口聽了好一會兒,久久,他才聽到很輕很輕的“咚”一聲。

  樹男笑了,笑得可開心。把幾隻兔子扒皮全部幹掉,抱著焦屍就靠在樹身上睡了過去。

  火堆邊,那非聽完屬下回報,陷入沉思。

  高挑女戰士忍不住問他:“大人,動手嗎?”

  “我已經動手。再等等看。”那非抬起頭。雖然不知道樹人混血抗毒性如何,但化能丹不是一般的毒藥,七級以下神血戰士根本無法抵抗,就連八級和九級戰士如果沒有事先提防,吃下化能丹也要被拖累一會兒。

  化能丹這麼厲害,當然也異常珍貴。那非能捨得拿出一枚化能丹也是圖樹男是極為少見的樹人混血。這樣的混血如果調教好了將會是最好的戰奴,就算無法調教也可以賣給九大上城的神殿和貴族們。那些神殿祭司可喜歡這樣的混血和非人類智慧生物了。

  “大人,那樹人睡著了,我們剛才用雪團砸他,他醒了過來,但動作比之前緩慢很多。”監視樹男的人再次過來回報。

  “很好!把他圍起來,別讓他跑了,多準備火把!”那非欣喜地站起來。

  樹男睜開眼睛,看向抵到他胸前和脖頸邊的數支骨刃,又看了看向他微笑的那非。

  “肉湯好喝嗎?”那非確定樹男不能再使用他的能力,放心向他靠近。

  樹男右手動了動,枝蔓延長了一點又無力垂下。

  那非避開了他的右邊,走到他左邊,伸手探向他的頭部。

  “看著我,看向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奴隸,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反抗我,否則我將給予你最痛苦的懲罰,但如果你聽話,我會讓你吃飽。”

  樹男不想看向那非的眼睛,但那非的說話聲像是有一種魔力,吸引他抬頭去看。

  一旦對上那雙眼睛,樹男恍惚了一下,腦中同時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在罵他:笨蛋!

  樹男的注意力全部被那聲笨蛋給吸引去,這一刻,他感覺腦中一陣清涼,不是冰冷,是那種腦清目明的舒慡。

  “假裝聽那個奴隸販子的話,跟他去音城。”

  樹男張嘴,一個熟悉的名字就在嘴邊,似隨時隨地都能叫出來。

  “閉嘴!我支持不了多久,這次真他媽慘,骨頭都快成焦炭了,我得一點點從細胞開始重新生長。記住,進了音城,多給我弄一些元晶幣,可惜我的腰包放到獎勵列表里了……”

  默!樹男想起了聲音的名字,他想再跟腦中聲音說幾句話,但那聲音卻不理他了。

  樹男委屈,其實他也不知道要跟那個聲音說什麼,但他就是想那個聲音能多跟他說說話。

  這是哪裡?樹男在追尋那個聲音時,無意中進入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裡有著一望無際的黑色土地,土地中還零散分布著幾座山丘,最遠處的一座山丘頂端冒著熱氣,而廣闊的土地中央就只長了一棵小小的嫩芽。

  嫩芽有四片葉子,貌似異常舒適自在地紮根在黑色土地中,偶爾還會無風自動兩下。

  有什麼東西試圖刺破黑暗的天際想要進入這裡,樹男抬頭看天。

  廣闊的黑色土地上突然浮起大片霧氣,那東西進來了,是一隻百足毛毛蟲,頭部尖銳。

  樹男看到霧氣突然化作一隻密封的箱子把蟲子裝了進去。

  嫩芽揮舞著四片嫩葉似異常高興。

  飄忽的聲音傳至耳邊:“我才聚集起來的精神力,現在都浪費給你了,真是麻煩,後面自己小心。”

  “默!別走!”

  沒抓到聲音的主人,樹男渾身戾氣地回來了。

  那非很高興,一開始他還感到樹男的靈魂之力在抵抗和掙扎,可不一會兒他就安穩了,就跟之前他控制的那些戰奴一樣。

  “告訴我你是幾級戰士?”

  樹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假裝聽話,怎麼聽?

  “真是蠢,不會說話,連數數都不會嗎?”高挑女戰士嘲笑。

  那非也笑,“很多野蠻人都不會數數,他們連自己的年齡都不知道。這樹人大概也是一株普通的長生木族和野人的混血。要麼就是那長生木族慡完就走了,根本不知道某野人女給他留了種。”

  “哈哈!”圍著樹男的戰士全大笑起來,有人還好奇地問:“就是不知那些長生木族要怎麼和女人交配?播種?”

  “可不是播種嘛,哈哈哈!”眾人笑得更厲害。

  “大人,這個樹人混血您是打算自己留著,還是帶到音城交易?”女戰士問那非。

  那非沉吟,“先帶到音城看看,看他們的神殿祭司或貴族對他有沒有興趣。”

  “大人,這人既然是樹人混血,那麼他會不會也能長生?”提問的戰士聲音中充滿明顯的貪婪和渴望。

  “不一定。也有可能他不是長生木族和人類的混血,而只是一名控木戰士。”那非何嘗不想長生,但長生木族為了保護自己的後代,並不是吃了他們就能得到他們的生命力,甚至還會起反效果,否則他怎麼會想要把這名少見的半樹人賣給其他人。

  “要不要放他點血給帶著的奴隸試試?”那戰士提議。

  “等會兒。”那非同意,他也有這個想法。

  女戰士一臉噁心的提醒道:“那焦屍怎麼辦?就讓他帶著?”

  那非心中一動,命令樹男,“把你手上的包裹給我。”

  樹男眼珠慢慢轉動了下,把包裹往前送出一點點,又迅速收回,這次他抱得更緊。

  那非皺起眉頭,喝道:“放開那個包裹,站起來!”

  樹男站了起來,但他仍舊沒有放開包裹。

  那非懷疑,難道他沒有完全控制住這樹人?可是他明明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之力在對方的靈魂上打上了印記。

  “我命令你把手上的包裹給我!”

  樹男突然對他呲牙。

  那非感到自己聯繫對方靈魂的精神力一陣顫動,立刻安撫他:“好了,我不要你的包裹,你可以一直帶著它。”

  樹男立刻安靜下來。

  那非皺眉,樹男的情況太奇怪了,不過他之前也遇到過對某種事物或人特別執著的被控制者,這些被控制者也是對執著物特別在意,有時如果強行令他們放棄或破壞,他們甚至能掙脫他的控制。

  想到這裡,那非也不再強要樹男放棄那個包裹,他既然那麼喜歡那具焦屍那就帶著吧。

  等等!這樹人剛才還不能動,現在不但能站起來,還能抱緊那個包裹?

  他到底是幾級戰士?化能丹對他效果竟然這麼短?還是因為他特殊血脈的緣故?

  那非想來想去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釋,也許樹人的血脈對化能丹反應不明顯?

  那非對自己的能力信任無比,自然也對被自己控制的人非常放心,雖然樹男身上還有不少不解之謎,但這對他並沒有太大影響,只要樹男能聽話就好。

  那非對兩名手下抬了抬下巴,“你跟他們走,不要亂跑,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攻擊任何人,否則我會懲罰你,去吧。”

  樹男很聽話地抱著包裹跟上了那兩名戰士。

  樹男進了帳篷,發現裡面有好幾個大籠子,籠子裡裝滿了長著貓耳貓尾巴的非人類智慧生物。

  那些貓人看到那非手下進來,憤怒地對他們發出刺耳的尖銳叫聲,貓爪也不停抓撓籠子的欄杆。

  送樹男進來的戰士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解下包著獸皮的骨刃對著籠子一陣敲打,又把骨刃伸進籠子一陣亂戳。

  尖叫聲更盛。

  另一名戰士不耐煩地道:“別叫了。再叫就吃了你們的崽子!”

  這名戰士走到一個籠子邊,拿起同樣包著獸皮的骨刃伸進一個小籠子就是一陣戳搗。

  “喵嗚!嗚嗚……”籠子裡發出細微雜亂的貓仔叫聲。

  樹男偏頭看去,發現那邊兩個籠子裡裝的都是無法變化成人形的幼貓,最小的還不到巴掌大,大的也不過半臂長。

  那些貓仔很團結友愛,大的貓仔把小的護在中間,哪怕自己被戳得再痛都不逃開。

  大籠子裡裝的貓人發出更加悽厲的喊叫。

  “再叫?再叫看看!”那戰士捅戳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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