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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白色的。”

  真精!“放心,不會糊弄你。我問你,這個房間一樣的骨器是不是跟鼎鉞部落拿來的那四件骨器出自同一個地方?”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同一個地方,但是它們很像,殘留的精神力也像。”

  嚴默有數了,在進入這個房間沒多久,他就有一種熟悉感,這種熟悉感就像巫果跟他說的,與那四件骨器帶給他的感覺很像,就算不是出自同一個地方,也很可能出自同一個年代,也就是都是煉骨族留下的骨寶。

  嚴默突然感到自己腳板心有點發癢,立刻反應過來,迅速制止道:“巫果你給我停下!這個骨器的殘留精神力不能吃。”

  偷偷摸摸想要偷吃的巫果很不情願地縮回。

  “你別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什麼,如果你違背我的意志偷偷溜出我身體做一些我不想讓你做的事情,那麼你要麼就從此離開我的身體,要麼……”

  “爸爸,我餓。”

  ……這貌似天真卻充滿惡意的童音!嚴默甚至能想像出巫果那小子窩在他肚子裡得意陰笑的模樣。

  不過不要以為他就沒辦法對付他了,“你真的要吃?你忘了我們現在在哪裡?還是你很想讓別人知道你在我肚子裡?”

  巫果老實了。

  同時,高崗城神殿大祭司也帶著那名矮壯的紅眉戰士,從另一扇門走進這間比斗室。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能隔絕巫者巫力的骨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並進來,我們下城就沒有這樣的好東西。”半百老人感嘆了一句。

  “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看我,但我並沒有看到人,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原戰很隨意地問道。

  “聽過一些,傳說這種專門用來讓巫者比試和測試自己巫力的骨屋,有必要時,可以讓裡面的人看不見外面,但外面的人能看見裡面,反過來也可以。”半百老人並沒有一般大祭司那種高傲,也許因為他看不透原戰?

  “這麼說,現在外面有很多人在看我們的比試?”

  “對。”

  “他們也能聽到我們說什麼?”

  “如果操縱者想的話。”

  外面,一個狹小的黑暗房間中。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神侍正看著一牆之隔的骨屋,他是這間骨屋的操縱者,這個狹小的黑暗房間是骨屋的一部分,也是最安全和最重要的地方。

  一隻手突然搭上老神侍的肩膀。

  老神侍嚇了一跳,駭然回頭,待看清來人後,立刻深深躬身行禮,“大人。”也只有這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打破他的精神屏障進入這間操縱暗室。

  “我要聽到裡面的所有對話。”全身罩在火紅皮裘斗篷中的人說道。

  老神侍立刻執行命令,轉身一隻手按在鑲嵌元晶的地方,閉眼進行精神操縱。

  片刻後,老神侍放下手轉身,神色不無疲累地道:“大人,再等一會兒,我們不但能看到裡面的情景,也能聽到他們說什麼。”

  斗篷人招手,有人送上一隻皮囊,斗篷人接過皮囊隨手拋給老神侍。

  老神侍低頭行禮,明智地拿著皮囊退出。這間骨屋開啟後就不再需要操縱者,他只要等裡面的比試結束再來清理和關閉這間骨屋就好。

  斗篷人眼望骨屋,神色莫名。剛聽到消息時,他還不太滿意高崗城沒有繼續挑戰原戰卻選擇了巫者比斗,但轉念一想,這恰好是一個摸清九原那老頭實力的機會,這樣一想,他又覺得格爾不愧是下城神殿大祭司,做事還有點頭腦。

  從外面看,作為比試場地的骨屋根本沒有牆壁,只有淡黃色的地面。

  場地小,圍觀者只坐了兩層,比起戰士比斗場的熱鬧,在這裡圍觀的人基本很安靜。

  九原和高崗的人也都在看台上,只不過一左一右遠遠地分開。

  大奧人想跟來,可惜他們沒資格。如今能坐在這個看台上的人,都是直屬於黑土城的下城和大型部落。

  因為同等的地位,這裡的看客可以說八成以上都與高崗城同仇敵愾。只有兩成,要麼與高崗城本來就不合,要麼知道點內幕,沒有直接表示出支持高崗城,可這兩成人也沒有表示出支持九原的意思,一個是沒交情,還有一個則是不屑。

  九原?他們在來之前壓根就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小部落。

  九原人在這樣的情形下自然就顯得形單影隻,更何況他們去掉首領和祭司就只剩下四個人,原本還有隻叫九風的鳥,現在早不知瘋哪兒玩去了,不到天黑大概也不會回來。

  黑土城的高階戰士和神殿神侍也來了不少,他們都是來看高崗城神殿大祭司發威的,可是這些人並沒有坐在靠近骨屋的第一排,反而是選擇了最遠的座位。

  骨屋是可以隔絕裡面巫者施展的巫術,但並不是絕對。而對高崗城神殿大祭司能力有所了解的人更是懷疑這間骨屋能否完全隔絕其巫力。

  丁飛挺了挺胸膛,他總覺得周圍人看他們的目光充滿同情和嘲笑。

  丁寧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小聲道:“別理他們。”

  冰握著弓箭,神情冷淡又傲然。

  答答嗅了嗅鼻子,盯住了離他們不遠的一伙人,他從那些人身上聞到了好吃的魚腥味。

  就在這時,房間中的對話聲突然傳之眾人耳中。

  “九原的族巫,我還不知道你的巫名,我是格爾。”

  “默,你可以叫我默巫。”

  骨屋內。

  格爾對原戰微笑,“可以給我一些你的血液嗎?”

  原戰不願,把自己的血液交給一名巫者?他傻了才會這麼幹。但是……原戰轉頭看向嚴默。

  嚴默驚訝道:“你跟我的戰士要他的血液?你為什麼不直接讓他把腦袋割下來給你?”

  紅眉戰士眉毛一豎就要發火,被格爾按住,“我記得我們說好各用巫術傷害對方的戰士,再進行……”

  “我記得。”嚴默不客氣地打斷對方,“既然說好了使用巫術,那麼就各憑本事,主動送上自己戰士的血液,那還不如我們直接讓彼此的戰士自殺,然後看我們能不能救活自己的戰士好了。”

  “起死回生,那是神的力量,能做到的不是神,也是半神。”格爾嘆氣,不經意似地道:“如果你能做到這點,我就主動認輸,你能嗎?”

  嚴默能,但他能在這裡承認嗎?所以他也反問:“你能嗎?”

  格爾哈哈大笑,“看來我們的巫力都還沒有到達神的領域,傳說九大上城的巫城大祭司就能讓死人復活,不過傳說他老人家已經是半神,我們自然不能跟他相比。”

  說到這裡,格爾微微一頓,“如果我們不能把彼此的戰士交給對方處置,那最後就會變成我們四個人的戰鬥。你真的希望如此發展嗎?”

  嚴默心想那更好,不過既然說好了是巫者之間的比斗,那就還是簡單點吧。“你不要混淆我的說法,我說不主動交上自己的戰士,但沒說要讓戰士攻擊對方的巫者。你要想取我的戰士的血液,那就自己想辦法取,我可以保證他只會自保不會反擊。同樣,如果我要對你的戰士做什麼,我也會自己動手。”

  “你似乎對自己的攻擊力很有信心。”格爾再一次仔細打量對面的老人。

  嚴默體諒地道:“如果你想現在就認輸,我也可以立刻接受。”

  格爾沉默了一會兒,臉上再次浮起微笑,“既然你非要這樣,那就這樣吧。達哈,記住,等會兒這位大巫攻擊你,你不能反抗,但可以自保,明白嗎?”

  叫達哈的紅眉戰士一捶胸膛,“大人,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碰到我一根汗毛!”

  達哈往前走一步,格爾卻往後退去,他沒有攻擊,而是直接坐到了地上,隨即就從隨身的包裹里拿出一樣樣東西開始布置。

  嚴默突然覺得有點不妙,他好像落入了某個陷阱?

  等他親眼看到格爾打開一個包裹得緊緊的小塊獸皮,從裡面炫耀地捏出幾根頭髮後,他基本確定他確實落入對方的陷阱中了。

  對方一開始跟他要原戰血液就是在給他下套,因為他知道他不會同意,不,就算他同意,對對方也沒有任何損失,畢竟血液的效果肯定要比頭髮好。

  可是對方怎麼會有原戰的頭髮?

  原戰也看出了不對,他的反應甚至更快,“那是我的頭髮?”

  嚴默無法分辨。

  原戰臉上殺氣一閃而過,“那些女奴!”

  格爾抬起頭,笑道:“你猜的沒錯,我聽說黑土城看你們沒帶奴隸給你們送了幾個,我就讓人去找那幾個女奴,以救出她們為代價,讓她們在你們睡覺的鋪蓋上找一些你們的頭髮,當然血液更好,可惜她們都不能接近你們。”

  達哈也得意地大笑,“聽說你們殺了一個?你們真應該把剩下的三個也都殺了!剩下的那三個女奴都非常害怕,聽說有人可以救她們離開,讓她們做什麼都願意。”

  嚴默說不上後悔,但他承認他今天上了一課,以後他會記住,只要在外面就只用自己的鋪蓋,用完就立刻收進腰包里,而不是圖省事就那麼卷放到牆角,偏偏他和原戰用的鋪蓋都有別於他人。

  而且那幾個女奴既然能弄到原戰的頭髮,肯定也能弄到其他人的,換句話說,那格爾手上有除了他以外九原一行所有人的頭髮。感謝指南,給了他這麼一具特殊的身體,只要不是故意拔扯,他就不會落髮。

  格爾也在那裡嘆息了聲:“可惜沒有你的頭髮。”銀色的頭髮很好分辨,可以送來的一根沒有。

  “看來你擅長詛咒。”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嚴默已落在下風,可他偏就能給人一種他根本不在乎對方得到九原戰士頭髮一事。

  沒想到那所謂的“獸神的詛咒”竟然真的是詛咒的一種。嚴默嘆完,又在心裡嘲笑自己,你都看到那麼多不可能的事情了,怎麼還會對這點小事驚訝?

  詛咒,大概也是一種精神能力的運用吧,只是要準確實施的話還需要媒介。就是不知道這次那高崗大祭司要對原戰施展什麼樣的詛咒了,希望不會是速死的,那樣他就算有返魂丹也救不回原戰。

  嚴默想著應對方法,神色絲毫不顯。

  格爾不相信那九原默巫真的不在乎。

  高崗城的戰鬥力並不算特別強大,附屬的部落也不比其他下城多到哪裡,但她為什麼敢對上峰的黑土城陽奉陰違?為什麼敢年年減少對黑土城的上貢?就因為高崗城代代的大祭司掌握了巫術中最可怕的詛咒之力!

  等傳到他這一代,格爾自信自己的詛咒之力如果不是因為等級限制無法更大範圍攻擊,就是九大上城巫城的詛咒巫師也不如他。

  原戰握住嚴默的手,明明己身境況很危險,他卻笑了出來。

  他的祭司真生氣了,背後似燃起了熊熊怒火,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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