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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小聲嘀咕:“多的肯定都獻給你們祭司和首領了。”

  “放屁!”冬生微怒,“你以為默大人和秋實那老頭一樣貪婪自私?如果這麵粉在原際,除了個別人,誰都別想分到!而且要不是默大人,我們也吃不到這東西。”

  “那還不是甘雨發現的。甘雨那女人,看到更好的男人就不要酋長了,連孩子也背走,吃裡扒外,真不要臉!”

  “夠了!”冬生連續跟自己說了好多遍“對方有了缺牙的孩子”,忍下怒氣道:“以後你別來了,叫我也不會出來。”

  女人一聽這話急了,“冬生!冬天還有這麼長,你缺牙叔不能打獵,分到的食物也少,你不幫他,我們一家都得餓死!你……當初如果沒有你缺牙叔,你怎麼能活到這麼大?早就給部落給煮了吃了!你做人要有良心啊!”

  冬生一把奪過麻袋,扛上肩就走,就丟下一句話:“那行,你讓缺牙來找我。”

  女人再也沒想到冬生會把麻袋又奪回去,大吃一驚下愣了好一會兒,見冬生走遠,忙高一腳低一腳地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哭喊:“冬生!你不能這樣!你以經把那些東西給我了,你不能再拿回去!冬生……哎喲,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女人趴倒在雪地上,打滾哭喊。

  冬生回頭,抿抿嘴唇,手上一用勁,把麻袋扔到那女人身邊,頭也不回地進城了。

  那女人看到麻袋,當即不再哭喊,骨碌一下爬起,礙事的肚子都沒能給她造成什麼障礙,就像怕有人搶奪一般,抓著麻袋拖起就走。

  部落里發生的這些事情,猙、獵等人都清楚,不過在沒有影響大局的情況下,他們並沒有做出處理。

  原際出走的三百多人如果日子過不好也就算了,在自己過得好的時候,再看以前的族人,哪怕還是有恨和怨,但因為某種奇異扭曲的優越心理,又讓他們對原際的族人產生了一點同情和可憐之心。

  其實原際部落的生活並不比以前差,甚至比以前還好一點,但這是在沒有和九原對比的情況下。

  有了九原做對比,有遮風避雨的固定房屋的矮人們的生活都比他們好上不少。

  雖然他們也以獵物為代價住進了外城的房屋中,但那些房屋並不是像矮人們那樣一家就能擁有一棟,而且還不是石屋,而是九原為求速度讓矮人另外蓋出來的土坯屋,負責挖坑的是有操控土壤能力的息壤族神血戰士。

  這些土坯屋採取的是半坑式,人不是住在地上,而是住在坑裡,坑上面蓋著半截牆壁和屋頂,為節省材料,這個坑挖得很大很長,分段立了些柱子,用來撐起屋頂。

  這種坑式土坯房,暖和倒暖和,但特別黑暗並且麻煩,每天都要把門前和屋頂上的積雪給掃掉,否則人就會被埋在雪裡。

  而且那麼多人住在一起,有些人不講衛生,天冷不肯出去大小便,尤其小孩子,弄得整個坑裡全是去不掉的騷臭味。

  坑裡還要點火煮食,煙霧和灰層也大,擦洗不勤快的人,身上臉上手腳也都髒兮兮的。

  原際戰士想要自己挖坑做房,可他們沒有被激發出血脈能力,所有息壤族人又全跑到了九原,他們再厲害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凍得如石頭一樣的土地挖開。

  有些人會想,就算費了大力氣挖坑建房,到明年開春他們就要離開,那剛建好的土坑房還不知道能住幾天,不如就這麼湊合算了。

  這種想法感染了一個又一個人,不幾天,就沒有人提要單獨蓋房的事,所有人都在九原提供的大坑屋裡湊合。

  缺牙的女人出去一趟就拖了一個麻袋回來的事,就算她再遮遮掩掩還是被不少人看見。

  缺牙看到麻袋,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你又去找冬生?我不是讓你不要再去找他了嗎?”

  女人翻臉,低聲罵:“不去找他,我們吃什麼?你分到的那些食物還不夠我們塞牙fèng!”

  “我已經把食物都省給你……”面黃肌瘦的缺牙看著女人的肚子把後半句話咽下。

  女人在他身邊跪下,抓著他的手臂,用更加低的聲音道:“你去跟冬生說說,讓他想辦法把我們也弄進九原。只要你肯去跟他說,他一定會幫我們。”

  “不行!閉嘴!”缺牙一把捂住女人的嘴,“別再說了,小心給人聽見。”

  女人看看周圍,見不少人都盯著他們……她剛拖回來的麻袋,立刻一屁股坐上去,也不敢再提去九原的事。

  女人想把食物都藏起來,正在找地方,長老和幾名戰士就找來了。

  “缺牙,多的我也不跟你說,部落的規矩,冬天無論誰找到食物,都得拿出來讓部落平分。”長老咳嗽一聲,示意缺牙自己主動把食物交出來。

  缺牙心中不願,可是那麼多人看著,他也不敢藏私。

  女人急了,當即喊道:“憑什麼!這是我好不容易弄回來的食物,憑什麼要分給所有人?我們交上去,你們根本就不會分下來!”

  “缺牙!”長老也不管女人怎麼哭喊,只盯住缺牙。

  缺牙咬緊牙齒,腮幫肌肉抽動。

  “缺牙,部落已經很照顧你,你女人前面幾次拿回來的食物,我們都當沒看見,可冬季還很長,如果大家都跟你一樣,那些不能弄到食物的人怎麼辦?”

  “我不服!”女人大喊:“你們說缺牙不能打獵,分給我們的食物是最少的,憑什麼我們現在弄到的食物就得分出去,如果非要分,那就按照三級戰士的份額分給我們!”

  “缺牙,別讓你女人再鬧。”長老的目光從女人的肚子上掃過。

  女人身體發冷,所有抗議都堵在了嗓子眼。

  缺牙立刻爬起來,把麻袋裡的東西倒出交給了跟著長老來的戰士。

  長老點點頭,對缺牙也像是對附近其他人說道:“酋長雖然說了從今年開始不准再吃自己部落的人,但那是大家都不挨餓的情況下,如果實在沒食物,酋長也沒辦法堅持這點。如果你們誰能弄到食物,就去想辦法,弄回來的食物會給你們多分一點,將來有了奴隸也會讓你們先選。”

  長老說到這裡忽然嘆了口氣,“我知道大家覺得我們日子過得不如九原,很多人甚至想離開部落成為九原人,酋長和祭司大人都知道大家的想法,可怎麼辦呢,我們最厲害的戰士被他族祭司誘惑,拋棄我們,為他族人、他族祭司狩獵、建立部落。明明九原的大多數戰士,還有他們的首領都是我們原際的人。”

  原際的人羨慕九原的人,這份羨慕在冬季過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轉化為深深的妒忌和恨。

  就是!明明都是一個部落的人,憑什麼他們過得比我們好?

  如果他們沒有背叛部落,就沒有九原,只會有原際,這座城、這片土地、這些大河都會是我們的!

  長老又嘆,“唉,酋長都說了,如果大戰願意,他願意把原際交給大戰,到時候我們和九原就是同一個部落,可是……就怕他們的祭司不願意啊。”

  長老的話深深戳進原際人的心頭,這話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對於兩個部落合併,他們心底都萬分贊成,恨不得明天就能並成一個部落,他們也能住進內城,享受每人一棟石屋,分得足夠吃飽的食物,聽說九原的人現在還弄出什麼火炕,晚上睡覺都不怕冷。

  有些人想,既然酋長都說要把部落交給大戰,那麼老祭司也把祭祀傳承交給那小祭司不就得了,聽九原的人說,那默大人可好。

  長老掛著眼袋的老眼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心下覺得不妙,害怕完不成祭司的要求,忙又加了一句:“另外,因為前面在黑森林的事,就算我們能合併,恐怕大戰和他們的祭司也不會相信我們,我們的戰士過去後也不會受到重用,說不定還會被排擠、被派出去做最危險的任務。”

  是啊,長老說得也沒錯。如果換了他們,恐怕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原諒拋棄自己的族人。原本想著合併的原際諸人此時臉上都蒙上了一層失望和淡淡的怨懟。

  九原內城,猙單獨去見原戰。

  聽完猙的稟告,正在利用細微操作來鍛鍊自己精神力的原戰撩起眼皮,“那老傢伙沒有反應才奇怪,他會放出這些謠言,大概也是怕一個冬天過去原際的人都跑到九原來。”

  “可是現在原際的人對我們似乎從愧疚變成了妒忌和怨恨,前天還有原際的戰士違反我們的要求在附近捕獵,他們的人還和矮人發生了幾次衝突,都是為了搶奪獵物。”

  “壕現在怎麼樣?他沒有出面阻止原際戰士的行為?”

  猙皺眉,“我也奇怪,壕不是那樣的人,以他的性子,只會和我們互不侵犯,更不會主動找我們麻煩。這次他會主動要求住到九原過冬,我就很奇怪。”

  原戰低頭看著懸浮在他手掌心上的三個圓溜溜的土球,用精神力操控它們轉了一圈,“我晚上去找壕談談。”

  此時,壕盤膝坐在獸皮上,冷眼看著對面不復老態的老祭司。

  老祭司裹著厚厚的皮毛,斜靠在壕對面。

  兩人沒有住在大坑裡,而是另外住在附近一個單獨的坑屋中,彼此之間用獸皮簾隔著。

  “你是誰?你不是秋實。”壕肯定地道。

  老祭司咧開嘴,露出一口老黃牙,“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秋實?”

  “我的祭司,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嗯,比我想的要聰明。”老祭司打開一個小獸皮包,從裡面捏出一片干肉塞進嘴裡細細咀嚼。

  “你想怎樣?”壕後悔,他應該在發現老祭司不對時就該立刻結果了他,而不是把人找來詢問,最後人沒弄死,自己倒反而被控制住。進而想到,入冬前,老祭司攛掇他,以能更加親近甘雨和孩子為誘惑,並答應他不再吃自己部落的人,讓他動搖,讓他同意提出到九原外城過冬的事,是不是也是這人的陰謀之一。

  “我還需要你,所以你不會死。”

  壕一點都不高興聽到這個答案,他不會死,但一定會成為傀儡。

  老祭司也沒有隱瞞他的打算,“你是聰明人,那就繼續聰明下去,該閉緊的嘴巴就閉緊,我想要九原,你想要原際的人過上不愁吃不愁冬季的好日子,我們可以合作。”

  “怎麼合作?”

  “你繼續當酋長,我繼續做原際的祭司,我會幫助原際成為附近、甚至比三城更厲害更富有的部落,而你只需要配合我,不要阻撓我要做的任何事情就可以。”

  “這麼好?你以為我會相信?”壕冷笑。

  “我要殺你很容易,要殺死整個原際的人也很容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換一個酋長,甚至換一個部落。”

  “如果我把你的事告訴九原……”

  老祭司怪笑,“我不怕九原,我只是想要他們的城池,還有這片土地。你就算告訴九原,最後死的也是你們原際的人,那原戰雖然厲害,但一個七級神血戰士還殺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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