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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的原罪。

  他罪有應得,罪無可赦。

  你媽!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嚴默正想得腦袋疼,外面有人進來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臉上紋有詭異刺青、下半身就圍著一條短短皮裙的野人般土著。

  野人?!

  嚴默一看到這個人,心中突然冒出熊熊怒火。

  他認識這個人,這個混蛋!畜生!

  他叫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但他記得很清楚,就是這頭牲口侵犯了他,三番五次把他當奴隸、當家養的畜生一樣,按倒就上。

  他要殺了他!

  那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體,對他伸出手,剛張口:“默,你怎麼……”

  男人低頭看向胸口。

  一柄鋒利的骨刀深深插入他的心臟。

  嚴默不知道那把骨刀哪裡來的,但他在想要殺死這個男人時,手中就多出了這把骨刀,而男人對他毫無防備,這時不捅更待何時?

  男人表情古怪,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整張臉似憤怒又似不可置信,表情扭曲到猙獰,“你到底有多恨我?見我一次就殺我一次,操!你給我記著!”

  什麼意思?嚴默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男人在他面前瞬間沙化,塌陷,消失。

  骨刀落地,嚴默撿起骨刀握在手中,不顧身體疼痛,從地上站起。

  他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會沙化,但他殺了人,不想別人發現,他就得趕緊逃走。

  山洞外面有人,他伸頭悄悄看了看,沒敢出去。

  外面有火堆,一群長相奇怪的類人怪物圍著火堆烤火,那些怪物就像蜥蜴!

  火堆上架著一隻烤得焦黃的獵物,一股烤肉香不住往嚴默鼻孔里鑽。

  可嚴默不但沒有因為這股肉香產生食慾,他還差點泛起噁心。

  那被架在火上烤的獵物就算沒了頭部,他也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具屬於人類的身體!

  火堆後面還綁了不少人,那些人發出哭聲和哀求聲,可圍坐在火堆邊的蜥蜴人卻毫無所動。

  指南在上,他這是到底到了什麼地方?

  指南?那是什麼玩意?

  嚴默沒有多想,縮回洞中,轉身看向洞深處。

  不能往外走,那就只能往裡走走看。

  嚴默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個拐彎處,小心翼翼地探出頭,那是一個很幽深的空間,不過在很遠的地方有個亮點,似乎這個山洞另有一個出口。

  嚴默發現他的視力似乎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那麼黑暗的環境,就借著遠處那一點光,他竟然能清楚看見洞內環境。

  往裡走了兩步,踢中一塊黑色的石頭,那石頭滾了兩滾。

  嚴默不知為何,就覺得那塊石頭特別有吸引力似的,特地彎腰撿起來仔細查看。

  黑色堅硬的石塊,這是煤塊吧?

  為什麼這麼肯定這是煤?

  好像之前他也撿到幾塊,當時確定後他特別高興,甚至忘記不要發出聲音,而回頭對誰喊了一聲。

  奇怪,他當時既沒有燃燒它,也沒有對它進行化驗,他用了什麼方法確定那就是煤塊?還那麼肯定!

  他又回頭喊了誰?為什麼那時不能發出聲音?

  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默腦中一震,身體晃了晃,再次昏倒。

  骨碌碌,煤塊從他手上滾落。

  嚴默感到有誰趴在他身上,耳邊傳來男人的粗喘聲,後庭傳來怪異感覺。

  疼痛,羞恥,憤怒,讓他緊緊抓緊了身下的皮毛。

  是誰這樣對他?

  是哪個王八蛋敢這樣對他!

  他們不怕他的報復嗎?

  他知道牢里不會是天堂,這種事也不是傳說,可是他明明記得他已經把那些邪頭都擺平了。

  沒有人會願意得罪醫生,尤其這醫生還會認穴截脈,一根fèng衣針就能讓監獄裡大多數犯人對他退避三舍。

  為什麼這裡會這麼黑?

  他被關禁閉了嗎?

  那是誰把壓在他身上的畜生放了進來?

  他的針呢?他一直藏在身上的fèng衣針是不是被搜走了?

  剛這麼想,他手裡突然就多出了一根細小尖銳的物品。

  嚴默捏緊那根針,他動了動,想要翻身,可壓在他身上的畜生力氣特別大,死死壓住他,更用力地搗騰他。

  嚴默咬緊牙根不再動彈,他在等待機會,他的雙手被綁住了,他在等那畜生發泄後放鬆的一剎那。

  那時候他會掀翻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針插入他頭部會致死穴位。

  忍忍,再忍忍……

  就是現在!

  可是他還沒扎中那個畜生,那畜生就消失了。

  外面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嚴默瞪大眼睛,這裡不是他以為的禁閉室,也不是牢房,而是一個山洞?!

  強忍著身體不適坐起,借著洞內一點餘燼,仔細查看自己身體。

  咦?這具有著健康小麥色肌膚、四肢年輕有力的身體是誰的?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身上傳來的感覺告訴他,這具身體是他的。

  可是他都一個快四十歲的中年男,就算平時保養不錯,也不會有這麼一具一看就才十幾歲、還在發育中的矯健身體吧?

  有什麼不對,似乎什麼都不對。

  有人從洞外走進來。

  嚴默一看那人的身影,還沒看到臉,他就被怒火淹沒。

  是那個畜生!

  別以為壓著他,他就不知道他是誰!

  一次又一次,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他就算救了他,也不能這樣對他!

  救他?嚴默愣了下。這畜生救了他?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男人走到他身邊,單膝跪地,對他伸出手,似乎想抱他起來,嘴中還道:“我找你半天,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嚴默忍著噁心被男人抱起。

  男人抱著他,似乎放心了般,讓他坐在他腿上,自己很隨意地坐到地上,摟著他,拍拍他系在腰間的腰包,“拿點吃的出來,我快餓死了。奇怪,就半天工夫,我怎麼會餓成這樣?你餓嗎?”

  嚴默本來不餓,被男人這麼一提,頓時也感到飢腸轆轆。

  手碰到腰包,剛想著這裡面會裝有什麼食物,手裡就多了一塊烤肉,還是剛烤好、冒著油、觸手滾燙的那種。

  嚴默猝不及防下被燙得鬆手,被男人一把接住。

  看男人撕開烤肉,分給他一半,張口就咬。嚴默心中一動,手再次摸到腰包上,“喝水嗎?”

  “喝。”

  嚴默手裡又多出一個石罐,在把石罐遞出前,他當著男人的面,打開一包用葉子包著的藥粉,把藥粉灑進石罐里,晃了晃,這才遞給男人,“喝吧。”

  那男人明明親眼看見他灑進一包藥粉,可他竟然連問都不問,接過水罐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

  嚴默心中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他神色複雜,“……你就不問問我在水裡放了什麼?”

  男人抬頭,舔舔嘴唇,有點懶懶地問:“你放了什麼?好像有點苦。”

  “毒藥。”

  男人,“……”

  “會讓你五臟六腑全部爛掉的毒藥。你會死,死前大概會疼上整整一天,在你五臟六腑全部爛掉前,你就會因為極致難忍的疼痛而硬生生疼死。”

  男人捂住胃部,麵皮抽搐,他開始感到疼痛了,同時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我操……又來?這是第幾次了?”

  “嗯?你在說什麼?”嚴默挑眉。很奇怪,男人中毒後,他那滔天的恨意就一下消散了。

  男人抓住他的下巴,恨恨地道:“我說你到底有多恨我?啊?針扎刀捅毒藥,一次比一次狠,每次還變著花樣來,上次挖我眼珠,上上次揭開我的頭蓋骨攪拌我的腦漿,這次還想活活疼死我,你連死都不想給我個痛快了是吧?”

  嚴默,“……你在說什麼?聽不懂。”我根本就不記得殺你那麼多次。

  “給個痛快,一刀扎死我!否則強姦你!”

  “哦。”嚴默發現自己竟然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這怎麼可能?

  可他的動作完全不受他的思想控制,最可怕的是,他坐在男人懷裡,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對他出手,明明這個人還有餘力殺死他。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他摸出了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骨刀,遞給男人,“你可以自己捅自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能感覺自己臉上還帶著笑。

  太奇怪了,一方面是剛剛消散但還能感覺出來的恨意,一方面又是對這個男人的信任和熟悉,而男人那憤憤中帶著點委屈和不滿的扭曲表情,他竟然不覺得猙獰,還覺得可愛?!

  他怎麼了?變態了嗎?

  雖然他原本就不太正常,可是覺得一個五大三粗、長相一看就兇殘野蠻的野人可愛?

  他是抽了嗎?

  男人默默地把骨刀塞回他手中,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捅,只留下一句話:“我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是好像只有你才能殺死我,我自殺沒用。”

  男人消失了,變成了沙土,從他指尖開始塌陷。

  嚴默盤坐在地上,把玩著骨刀,把腦中所有能回憶出的記憶全部串聯起來。

  他的回憶在那個人拖著百病纏身的病體來監獄看過他後停止,之後他沒有任何關於現在的記憶,但有意思的是,他對這個山洞、對現在這具身體、對那個死在他手上的男人有著無比的熟悉感。

  同時,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有種“似曾相識”感,似乎眼前的場景已經發生過,但他卻毫無記憶。

  這是怎麼回事?

  嚴默起身,腳踢到什麼,彎腰一看,就見地上躺著一塊黑漆漆的石頭。

  這是煤?

  為什麼只看一眼他就知道這是煤?

  嚴默把煤塊撿起,莫名的,他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山洞外面有人在說話,嚴默走到洞口,向外看了一眼,正準備躲回山洞,又停住。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他似乎也曾這樣回到洞穴,走入那個拐彎的洞道,然後……他就不記得了。

  那麼這次他不再進入洞穴深處,而是走到外面會如何?

  嚴默一手握著煤塊,一手握緊骨刀,慢慢走了出去。

  第199章 逃出幻境

  明明是實地,外面還有那麼多人,可他剛把腳踏出洞外,就一腳踏空!

  危機關頭,嚴默下意識雙手抱頭、身體蜷曲,做好了迎接衝擊的準備。

  落差比嚴默想像中還要高,重力加速度下,“砰!”

  再好的準備也無法阻擋高空摔落帶來的損傷。

  嚴默摔到地面上時因為頭部保護較好,只摔斷了四肢,臉部幾乎完好無損。

  可巨大的衝擊力當場就把他震昏過去,這還是嚴默,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摔死。

  等了一會兒,一支長長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輕輕推了推少年的身體。

  嚴默一動不動。

  那支手臂頓時對準嚴默背心狠狠插下。

  “咔啊——!”一聲難聽刺耳的慘叫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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