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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如果拜日族人對原際部落後山糙灘中的東西感興趣,說不定會給原際部落帶去一些麻煩。但只要拜日族的族長不傻,在看到原際部落重回住地,並奪下鹽山後,除非糙灘中的東西可以完全改變一個部族的命運,否則拜日族也不會那麼輕易就為了彘族大巫幾句模糊不清的話就開啟戰爭。

  嚴默也想要糙灘中那東西,但他總不能守在原際部落等待日食那日來到,便多少抱著隨緣的心思。

  因為原戰給出的最新消息,酋長壕和戰士頭領們開始重新商議,老祭司陰沉著臉盤膝坐在一邊,側頭低聲對秋寧囑咐了什麼。

  原戰正在烤一隻整鹿,他親自動手,烤好一層,就削下一點放在石盤裡遞給嚴默。

  嚴默喝著熱水,吃著現烤的嫩肉,吃得很滿足。

  他有時會抬頭看看天空尋找九風的身影,也不知九風那調皮的又找到什麼吸引它注意的,竟玩得不見鳥影。

  “兩百人的人數並不少,加上那些傷者和他們的家人,與其把這麼多人一開始就分開,不如帶著一起走,如果真的想要奪下鹽山,多兩百人總比少兩百人好,而且重傷者中不少都是三級戰士,如果這些戰士能重新站起,對我們也會是一大助力。”

  原戰這段話加重了戰士們的偏向,他們本來就不太同意丟下傷者先行,如果不是酋長壕說要趁機搶奪鹽山,他們也想等傷者都好得差不多後,和婦孺一起動身。

  原戰和嚴默生活時間長了,經常接受他的語言在腦中直接灌輸,說話比原際部落的人更加流利、用詞也多,但他自己有時會感覺不出。

  不過還好大家就算聽到不懂的詞彙,結合上下文猜測,也能大約猜出原戰的意思,而嚴默說的話,則奇異的可以讓他們直接理解,所以大家交流起來完全沒有困難。

  壕下意識地看向老祭司,雖然老祭司有各種問題,但是他的意見有時對他也很有用,比起不怎麼說話的三族長老,老祭司對他更有用。

  “酋長,大戰說的也是理。這樣,大戰比我們任何一名戰士的行動都快速也更隱蔽,不如讓他去鹽山那裡一探,我們三日後出發,這樣我們就既可以所有人一起走,又能得到最確實的消息。”老祭司慢騰騰地給出意見。

  壕覺得這個意見很好,便看向其他戰士頭領。

  其他戰士頭領還未發表意見,原戰就板臉道:“我不同意,我不會離開我的祭司,默在哪裡,我在哪裡。默?”

  嚴默突然站起,仰頭望著天空。

  原戰也起身,一起抬頭看天,“你在看什麼?”

  “太陽……”

  “太陽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在場的戰士們看兩人表現奇怪,也都起身抬頭望天。

  嚴默盯著天空,臉上神情數變,最後他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從腰間拿下號角,湊到口邊吹響。

  第116章 祖神降怒

  嚴默抬頭看天的時候,天空已經有點變暗,太陽西邊的一角已經被遮住,但大家只當是烏雲遮住了太陽,一開始並沒有在意,而現在……

  “神哪!太陽被什麼吃掉了!父神要發怒了!”老祭司高喊一聲,突然跪倒。

  酋長壕一下站起,他從來沒有見過太陽會突然變成這樣,真就像是老祭司說的一樣,太陽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吃掉了。

  戰士們臉色倒不是很驚慌,無知者無畏,他們沒有見過日全食,而太陽又離他們那麼遙遠,他們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就跟看到一半晴天一半雨一樣,只當是一種特殊的天氣,但老祭司的語氣卻讓一些敏銳的人感覺到不對。

  老祭司跪在地上不住低喃,過了會兒高聲喊道:“秋寧,準備,我要問神!”

  秋寧立刻答應一聲,飛快地取來一個石鍋,往裡面扔了幾根燒著的木材,接著從隨身一個小包裹中掏出幾種糙藥,一一丟入石鍋中。

  秋寧捧著石鍋走到老祭司身邊,跪下。

  老祭司低頭去嗅從石鍋里升騰起來的青色煙霧,很快,他的身體開始顫抖。

  號角聲響徹天際,嚴默連續吹了三聲,這是告訴九風他很急,非常急。

  嚴默一開始並不知道今天日食,他只大概記得日全食一般都發生在每月初一,那天也是新月第一天,看不到月亮的身影,那天又叫朔日。

  而一年中大約會發生兩次到四次日食,只不過因為身處地點和時間不同,就算日食發生也不一定能看到。

  嚴默不知道這些原始人知不知道如何推算日全食,但他總覺得這些原始人在某些方向的能力相當神秘。彘族攻打原際部落的事,仔細分析,其實相當奇怪。

  應該休養生息的彘族卻寧願支付大筆的鹽來聯合其他部族一起攻打原際部落,真的只是想給暗中去找鹽地的原際一個教訓?順便再殺雞儆猴給其他部落看?

  那這個代價和危險也未免太大了。

  不管是原始人還是現代人,他覺得在本性和最直接利益上的判斷應該都差不多。如果沒有更大的利益在後面推動彘族,彘族想必也不會這麼莽撞。

  假設原際部落糙灘里的東西才是引起彘族攻打原際部落的最主要原因,那麼彘族也可以等到部族徹底恢復後再出手,他們那麼急著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動手,是否可以判斷該族中的某些人或某個人已經知道日全食出現的具體時日?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不能再在這裡耽誤時間,救人很重要,但是糙灘里的神秘物更吸引他。那吸引程度甚至讓他不惜冒著被指南判為見死不救的危險,也要趕著去糙灘那裡。

  至於老祭司現在的所做所為,他看到了,但他並沒有去管。

  他能猜出老祭司的打算,八成想把日食的徵兆應在他身上。

  原戰見他放下號角,立刻問他:“太陽怎麼了?我們是不是要離開這裡?”

  看到老祭司身體顫抖正要大喊什麼,嚴默忽然哈哈一聲大笑,對原戰道:“太陽沒怎麼,我以前聽祖神跟我說過,這種情景只不過是母神和父神在打架,今天母神打贏了,她會一點點把父神吞到肚子裡,等會兒全部吞完,她心情好了,就會把父神再吐出來。”

  一聽是這樣,原戰嘴角勾起,壕和其他戰士也都鬆了口氣,他們顯然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

  老祭司突然高聲大喊:“不是這樣!是有人讓伽摩大神生氣了,伽摩大神降下了懲罰,想要讓太陽消失,讓我們永遠生活在黑暗中!我們只有殺死惹怒伽摩大神的人,祭祀他,伽摩大神才會把太陽重新還給我們!”

  “放屁!”嚴默如果不是想給原際部落的戰士們幾分面子,他早就冒著懲罰的危險,想法弄死這個老頭。

  “父神和母神經常打架,就像我們的男人女人一樣,誰過日子沒有些生氣的時候?父神打贏母神的時候,也會把她吞下肚,你們以後注意會發現有時候月亮也會好好的突然被什麼吞了一樣,那就是父神在吞母神,但他們是感情很好的夫妻,過一會兒就會把對方吐出。”

  “不!你在胡說!就是你得罪了伽摩大神,惹怒了伽摩大神,伽摩大神才會降怒!”老酋長猛地看向壕,哀聲高喊:“酋長,必須把這個人抓起來,必須把他殺死平息伽摩大神的憤怒,否則……”

  “我說太陽一會兒就會出來,它就會出來!秋實,你口口聲聲說我得罪了伽摩大神,才讓伽摩大神吞吃了太陽,那好,我去跟伽摩大神聊聊,讓他把太陽放出來。”嚴默心想如果不是我不想裝神弄鬼,你現在早就被我以神諭的名義幹掉了。

  巫醫,巫醫,遠古時候巫和醫本來就是一體。他可是懂得大量醫學知識的醫生,利用自己的知識偽造一些神跡和神諭什麼的,不要太簡單,他也就是懶得搞而已。不過他懶得搞,不是說他一點都不會搞,必要的時候,比如現在……

  “啊!”秋寧突然發出尖叫,他靠老祭司最近,老祭司的變化他也看得最清楚。

  酋長壕本來也站在老祭司附近,看到老祭司的變化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其他戰士也看清了,臉上吃驚和厭惡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老祭司看周圍人的臉色,不由大喊,但很快,他就開始狂抓自己,“好癢!怎麼這麼癢?”

  老祭司抬起手,一下就看到自己的手部變化,他的手背和露出來的手腕臂膀上長滿了紅色的疙瘩。

  他趕緊低頭看自己的腿腳,果不出其料,他的腿腳上也長滿了紅疙瘩。

  他的臉上、身上全都長遍了!

  原戰在此時突然陰森森地道:“秋實大人,你幾次侮辱得到祖神親自傳承的祭司大人,祖神早已降怒,只是默大人心好,一直在為大家和你祈福,沒有讓祖神降下責罰,可是這次,默大人都說了天上那樣只是父神和母神在打架,他們一會兒就會和好,可是你非要說那是伽摩大神對默大人的降怒,還想要生祭默大人,祖神又怎麼會不大怒?你會突然變成這樣,大概就是祖神對你的懲罰吧。”

  嚴默適時地輕輕嘆了口氣。

  “不!祖神不會懲罰我!這、這……”老祭司癢得受不了,雙手在自己身上狂抓,他想說嚴默對他下毒,但他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毒藥,而且嚴默一直沒有接近過他,他也沒看到嚴默對他做揚手之類的動作,加上他也不覺得嚴默可以做到這種程度,能讓他全身在一瞬間長滿紅疙瘩。

  老祭司越抓越厲害,身上的紅疙瘩也開始起變化,變得透明,像膿包一樣。

  秋寧嚇得不敢接近老祭司,老祭司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太恐怖,滿臉滿身都是透明發黃的膿包,他還用手去抓,有些膿包給他抓破了,沒有流血,卻流出水來。

  戰士頭領們也都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你在害我!”老祭司覺得白頭祭司沒這個能力,他心裡已經在相信這是祖神在懲罰他,但他不甘心就這樣承認。

  嚴默又嘆了口氣,“秋實大人,如果我真想害你,我就跟你打賭,賭太陽能否出來。我也能欺騙大家,不告訴你們這是父神和母神在打架,就說是祖神降怒你,讓大家懲罰你,然後再喚出太陽。”

  打賭這個詞,大家沒聽過,但迅速理解了其中意思。

  “太陽過一會兒真的會出來?”壕忍不住問道,這時天上的太陽已經完全被遮住。

  “當然。”嚴默點頭,抬頭看了眼天空,“母神就要把父神吐出來了,父神剛出來時,脾氣大,盯著他看的人眼睛會受傷。”

  嚴默聲音剛落。

  “啊!太陽出來了!”有戰士高興地大喊。

  也有人沒聽嚴默的話,有些人總是特別好奇,你越不讓他幹什麼,他就越想幹什麼,看到太陽出來,他們就緊盯著看。

  過一會兒就有人哇哇地叫,“我的眼睛花了!看不見了!”

  “眼睛痛!默大人,我眼睛眼淚流個不停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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