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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風聽不懂小兩腳怪的話,但看他不住摸肚皮,又張嘴的動作,猜想他應該是餓了,就伸頭把果子送到了他嘴邊。

  巨大人面鳥和少年的互動,讓原戰和猛再次吃驚。

  少年鹽默不僅不怕那隻人面鳥,他還敢在接過食物後,大膽伸手摸了摸對方的硬喙。

  “山神真的承認了他。”猛喃喃道。

  原戰在此時,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像是驕傲,又像是一種好東西就要被別人搶走似的不快。

  嚴默看著九風要分享給他的大塊新鮮牛肉,舔了舔嘴唇。要是能點著火就好了。

  九風歪頭看他,“咕嚕咕嚕。”你不吃嗎?才死,沒壞。

  “火,我想要火。”嚴默口中模仿雷鳴閃電聲,手指在地上一點,然後做了個炸開的動作。

  九風,“咕嚕咕嚕。”再來再來!

  嚴默再來了好幾遍,還苦心變更了最後的動作,試圖讓對方理解“火”是什麼。

  九風愉快地低頭,在角牛身上挑了塊最嫩的肉,撕下來,打賞給嚴默。

  嚴默捧著血淋林的肉塊,默默流淚幾秒鐘,低頭,狠狠咬下。

  對面重新被扔到雷神的口水中的原戰和猛兩人看著嚴默痛苦的表情直流口水。

  猛餓得嗷嗷叫,“小默,給扔一口啊,山神大人連根毛都不肯給我們啊!它把我們的魚都給搶走了啊!小默,你們倆根本吃不完那麼大一頭牛啊!”

  原戰坐在空地上沒說話,他們不是不能再跑出去,但每當他們跑出去,九風就會飛過來用翅膀把他們掃進雷神的口水中。

  兩人被燙了幾次,學乖了,再被趕進去就不出來了。

  直到山神大人吃飽,大方地表示剩下的肉都歸小兩腳怪了,嚴默才找到機會,用手和牙齒撕下了兩塊肉送去給那兩人果腹。

  夜晚來臨,這次九風沒有再把嚴默丟在石柱上的窩裡,而是把嚴默帶到了山崖壁上它的另一個巢穴中。

  而原戰和猛就這麼被山神大人給遺忘在雷神的口水中……

  第41章 開始蓋過冬房

  九風的另一個巢穴距離石柱那個窩其實並不遠,就在石柱朝南懸崖下的一個天然洞穴中。

  這個洞穴開口不小,足以讓九風展開翅膀直接飛進來。

  洞穴一進去咋一看約有一個足球場大,高度足有三到四米多,從洞口朝內吹不到風雨的地方有一個像是碟子的巨大鳥窩,九風一腳踩上去,蹲下來正正好。

  再往裡,嚴默就沒去看過了,不是他不好奇,而是裡面太黝黑,哪怕白天看過去也是一片幽暗,他曾試著走到光亮能照she到的最邊沿,能感覺出來裡面還有空間,可是這種開在山崖壁上的洞穴,不是專業探險者並有著專業的現代工具,想要進去得冒很大危險。

  就是配備齊全的專業探險人員進入這種未知的洞穴也不敢保證百分百安全,就算在他原世界的現代,地球上都不知有多少還未探明的洞穴,更何況他此時手上連根照明的火把都沒有。

  嚴默站了一會兒,沒有感覺到洞穴深處有吹出來明顯的對向風,那麼要麼這個洞穴沒有其他出口,要麼就是這個洞穴裡面的空間十分蜿蜒曲折,就算有其他出口,風也傳不過來。

  不過由於九風在這裡築巢,他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洞穴一定沒有蛇鼠存在。

  為此,嚴默晚上在這裡睡得很安心,除了被身上的虱子和糙窩裡的跳蚤折騰以外。

  洞穴探險暫時被放棄,為了儘快向外圍發展,更為了能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天,之後,嚴默三人就和人面鳥九風展開了一點點試探底線再推進的長期磨合過程。

  “為了不讓你們在晚上凍死,首先得給你們找個住的地方。”嚴默抱著膀子縮著頭,抖啊抖地認真地道。

  自從那場大雨後,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才過了三天不到,氣溫就驟降了至少二十度。

  白天有陽光還好,但披著獸皮衣已經感到沒有多大用處,寒氣直往骨頭裡鑽。到了晚上,他都不敢從九風的鳥翅膀下鑽出來,只要一想到他睡在暖烘烘的羽翼下,而原戰和猛兩個人只能裹著獸皮抱在一起勉強維持個不凍死,他就好同情他們,真的!

  原戰已經習慣了這種天氣,從心理到生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戰士們哪怕下雪天都敢在外面赤膊戰鬥,所以他和猛在白天還能扛得住。

  “我們可以鞣製獸皮在避風處搭建帳篷。”正在取石打算磨製一把石斧的原戰冷靜地道。

  “你確定你們倆在一個單薄的帳篷中能度過整個冬天?”嚴默懷疑。他的記憶中,鹽山族人到了冬季都會進入鹽山的洞穴,沒有一人會住在外面的帳篷里。

  “不能。”猛帶著哭音,從小石山上幾步跳下來。

  這三天內,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九風的緊迫盯人下把足跡範圍擴大到這裡。

  嚴默感到很幸福,因為石山旁邊就有一座樹林,他們今天有石頭又有木材,肯定能點上火。

  “那你讓九風也帶我們進那個洞穴。”原戰明知無望還是提了一句。

  “你也看到我跟它商量過,我覺得它應該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它顯然不願意。”嚴默攤手,吸了吸鼻涕。

  原戰和猛也知道不可能,任何獸類和飛禽對自己的地盤尤其巢穴的排他性都很強,如今九風能讓他們住在它的巢穴附近,就已經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你在上面看到什麼?”原戰問猛。

  猛稍微正經一點地回答道:“附近沒有具有威脅力的動物和人,我想我們可以在這座石山的背風處弄一個帳篷,就是毛皮不太夠,暫時只能弄一個小的,而且冬天並不是鞣製毛皮的好季節。”

  “小的也行,先有個擋風的地方。後面我們再向附近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住的現成洞穴或可以挖洞的土坡。”原戰在製作石斧時,表面看起來像是並不費力,但他的額頭上竟然滲出了汗水。

  嚴默感到奇怪,多看了兩眼,而這一看,卻讓他眼中浮起了更深的疑惑。

  他剛才親眼看到原戰從山上隨便撿了塊石頭下來,那石頭形狀大約成兩尺見方的長方形,他當時看到這塊石頭完全不知道原戰打算做成什麼。

  可是這才多長時間,他竟然已經可以從那石頭上看出一隻長柄石斧的外形。可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強烈的擊打聲,也沒有看到原戰有磨製的動作。

  不對,原戰開始磨製了,他拿著從那塊石頭上弄下來的其他部分石頭,用力摩擦著石斧的刃口。但問題是,他前面既沒有用其他石塊來擊打他手中那塊石頭,也沒有用其他石頭來磨他手上那塊石頭。

  那麼,那塊石頭到底是怎麼在悄無聲息間就被弄下了多餘的石頭,變成了石斧的形狀?

  話說,他以前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原戰製作石頭製品,而那個“家”里的石製品也只有必要那幾樣。如果原戰能用某種他還沒有看出來的手法更容易地處理堅硬的石頭,為什麼他不給家裡多添一些石製品?

  對視線敏感的原戰抬起頭。

  嚴默沒有來得及收回目光,只好做出像是正要詢問他的表情道:“對了,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木頭和石頭,你們覺得哪種比較好弄?”

  猛在回答前頓了一下,“……當然是普通的木頭。”

  原戰停頓得比猛時間更長,但他吐出口的卻是:“都一樣。”

  猛一驚,看向他。

  “怎麼可能一樣?”嚴默發現原戰像是要吐露某個重要秘密,立刻抓住機會道:“你能用石刀砍樹,難道還能用樹枝去砍石頭嗎?”

  “我有辦法。”原戰含糊地回答。

  嚴默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步步緊逼地問:“你是說你有辦法處理那些石頭,就像你用石刀砍樹一樣容易?”

  原戰猶豫了一下,點頭。

  猛抓抓頭,無聲吁了口氣。算了,說出來也好,反正他們都離部落那麼遠了。

  嚴默看著原戰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原際部落占領的那座石山。該部落占領那座石山難道不僅僅是因為他們需要石頭並覺得石頭好用?

  嚴默忽然覺得這個普通的原始部落變得神秘起來。

  是不是在那個部落里不止原戰一個人擁有某種可以比較容易處理堅硬石頭的方法?那他們的居住地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用石頭蓋的建築?

  因為沒有這個意識?因為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過?還是因為不知道最初的一步要怎麼弄以及要弄成什麼樣?

  說白了,這些土著在他看來缺少的根本不是能力,而是對新事物的概念,但只要你點亮他們的想像力,給他們一點點提示,說不定他們自己就可以飛速發展起來。

  “我是息壤族人。”原戰突然道。

  “嗯?”嚴默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

  猛補充:“息壤族,傳說中大地之神的後裔。”

  “所以?”嚴默求詳細解釋。

  “所以我可以讓石頭稍微聽我的話。”原戰指揮猛去多弄點石頭來。

  嚴默心頭一震,同時好奇心火速高升,他上次看到祭司秋實的遠距離瞭望就特想解剖對方的大腦看看,哪想到和他睡一張床的原戰竟然也是真人不露相,暗中藏了這麼重大的一個秘密。

  某人眼中閃爍著連他本人都不自知的滿滿的想要研究的瘋狂欲望,連珠炮地追問道:“你怎麼讓石頭聽你的話?你可以利用石頭做些什麼?你之前為什麼都沒有提起過你有這樣的本事?路上也不見你使用它,為什麼?”

  原戰不肯回答,猛想說,被他踢了一腳只能硬憋了回去。

  嚴默決定等會兒避開原戰,找猛問個清楚。

  “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能比別人更容易整弄石頭就行。”原戰起身,把快速磨製好的石斧插到腰間,居高臨下地睨著少年道:“說吧,你想要用石頭和木頭幹什麼?我想你應該不是用它們來做武器。”

  嚴默擰了把鼻涕水,嘀咕:“要早知你還有這麼一手,我還愁什麼。那猛是不是也有什麼特殊手段或本領?”

  “他現在什麼特殊本領都沒有,頂多跑得快一點。”原戰有點後悔把這件事這麼快暴露給小奴隸知道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小奴隸看他的目光很可怕,就像是餓了一個冬天的狂熊看到了蜂蜜,但不是想吃他,而是想切開他!

  嚴默深吸一口氣平定了下稍顯激動的心情,指了指石山,“如今有九風為我們打獵,我們可以空出所有時間和精力先弄住處,比如,用這邊的石頭蓋一座房子,在石頭房子裡面點上火堆,那要比帳篷暖和得多,也安全得多。”

  “房子?”

  “類似帳篷的建築,但要更大、更牢靠、更好用。”

  “你會弄?”

  嚴默乾脆地吐出兩字:“不會。”

  剛剛對石頭房子冒出興趣的原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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