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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除了負責斷後的冰和缺牙沒有動手,其他人都動了。

  不過圍攻豹子的只有四人,獵作為接應,暫時沒有參與圍攻,他身邊還有四名沒有多少攻擊能力的奴隸。

  奴隸們也都拔出了石斧或石刀,自動面朝外圍成了一個小圓圈,他們沒有攻擊的本事,至少也要做到能自保。

  嚴默想想不能就這樣坐在地上,當即就拉著蚊生的胳膊,讓自己站起,假裝一腳虛浮一腳獨立,但也拔出石刀,咬牙守住了一個方向。他必須適應這個世界,而不是讓這個世界來適應他!

  巨豹發出了一聲痛吼,羊尾舉起的斷骨劃上了它的爪子。

  同樣羊尾也被對方一爪子招呼到臉上。

  “啊——!”雖然羊尾的姿勢和反應讓他避開了大多攻擊,但臉上還是因為閃避不及迅速多出了兩條爪痕,鮮血一下就冒了出來,那爪子險險就抓瞎他的眼睛!

  後面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們興奮了,它們停下了跟蹤,轉為一個半圓的包圍圈,如果不是忌諱那隻巨大的豹子,說不定那些鬣狗們就一起撲了上來,現在它們在狡猾地等待兩敗俱傷或一方完全敗亡,想要不勞而獲。

  羊尾在避開第一次襲擊後,就滾到一邊,捂著臉哭號了一聲,在冰的厲喝下,又趕緊閉嘴,擦擦血液,顫抖著舉起石斧進行自保。

  巨豹身體靈活、速度又快,雖然爪子受了點小傷,但對它影響不大,哪怕這時三名手持木矛的戰士對上它,它也顯得遊刃有餘,甚至還能抽空打量有沒有更適合、更肥美的食物。

  嚴默的目光不小心和它對上,心中頓起寒意,這些野獸可一點都不像動物世界裡宣傳的那麼可愛,看他的目光除了冰冷、殘忍,就只有對食物的執著。

  而他不巧,偏就曾親眼看過獵豹把人撕碎的全部經過,那經歷……他真的不願再回憶第二遍,而那個經歷也讓他留下了看到大型貓科動物就會忍不住恐懼的心理疾病。

  有人說,動物可以敏感地察覺到人的各種情緒,尤其是恐懼和殺意。

  巨豹尾巴一甩,對著大山做出了一個撲殺的姿勢,卻在就要撲到大山面前時,這隻巨豹竟然一踏大山的長矛,從大山頭頂躍了過去。

  嚴默明知危險臨頭,可兩腳卻像釘死在地面一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巨大的花豹向他撲來。

  “鹽默!閃開!”原戰憤怒狂吼,用盡全身力氣投出了長矛!

  第34章 弄丟嚴默

  糙叢中,一行十二個人,互相背負起不良於行的人,快速跑動。

  身後,一隻巨大的花豹脖頸穿了一個大洞,腹部被刻意剖開,血流遍地地躺在地上。

  一群不下二十多隻的鬣狗包圍住那隻已死透的巨豹,大快朵頤。

  有的鬣狗似乎還不捨得放棄跟蹤了一路的獵物,可是剛抬起頭,就發現位置被人爭奪,又連忙埋頭衝進去搶奪現成的新鮮血肉。

  血腥的氣味引來了更多飢餓的動物,包括天上的大型飛鳥們。可有一隻鳥的行動比較奇怪,在所有鳥都盯著下面那灘血肉時,它脫離了大部隊,向那十二個逃脫的人追去,似乎那裡有什麼在吸引著它。

  有隆隆的腳步聲接近鬣狗群,可貪婪成性的鬣狗們捨不得剛到口的血肉,直到作為首領的一隻母鬣狗再次發出了警告的低吼聲。可是這聲低吼已經遲了……

  已經跟著夥伴們遠去的嚴默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剛才離去的地方,一場新的捕獵戰和殺戮即將開始。

  嚴默捂著臉,他的臉上被豹子狠抓了一下,他覺得他的鼻子很可能沒了一半。

  那可怕的巨豹明明脖頸都被木矛穿透,竟然還有餘力在他臉上招呼一下。

  這下他和羊尾成了一對難兄難弟,但他的情況比羊尾糟糕得多,他的半張臉都毀了!

  臉上大量流出的血液不但吸引了一些野獸跟著他們,還吸引了更多的飛蟲向他臉上撲來。

  嚴默疼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就在剛才,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就連原戰把他背上身,他都沒反應過來。

  跟著最前面的獵,一路不回頭地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一株樹冠極大的大樹下,眾人才停下腳步。

  “呼哧,呼哧。”不少人都發出了大口的呼吸聲,蚊生直接兩手撐著膝蓋,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夏肥最可憐,一停下來,人就癱倒了。

  三名不良於行的奴隸被或扔或放到了地上。冰不高興背著羊尾跑,把羊尾扔到地上,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原戰一放下少年就轉身去抓他的臉,“我看看,傷得怎麼樣?”

  嚴默已經從劇烈的恐懼中逐漸恢復,他慢慢放下血乎乎的左手,慢慢抬起臉。

  原戰抓著他的下巴,眼眸突然收縮,隨後快速抬起手掌呸了幾口口水,然後看似很隨意地在小奴隸臉上用勁亂抹一通,一邊抹,一邊一副沒什麼大事的腔調道:“還好,血流的多了些,但傷口不是很厲害,還沒羊尾被抓那一下重,塗點口水,過幾天就好了。”

  不可能!他當時明明感覺到……

  嚴默迅速摸上自己的臉,他以為已經整個裂開的鼻子好端端地留在他臉上,他以為已經毀掉的半張臉現在摸上去卻只摸到了幾條還未癒合的細小劃痕。

  他的癒合能力似乎又加快了?

  難道他的癒合能力不但和他吸收的營養有關,還和他受傷的次數有關?會不會他每增加一次受傷次數,他的癒合能力就會再提高一次?

  坑爹哦!那這樣他還能不能再受傷了?

  而且如此快速癒合,他的身體和大腦為什麼會沒有一點反應?能量守恆定律呢?餵狗了?還是飢餓就是反應?

  這些可以暫時都不考慮,嚴默一揮手。但重要的是,他要如何隱瞞此事?

  如果是在安全的原世界,他一點都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他的超人癒合能力,可在這個世界,他要是哪天不受點傷,那才叫奇怪。

  他異於常人的癒合能力一定會被其他人發現,他得先想好一個藉口好解釋這個事情,他可不想被燒成灰或磨成粉當成特效藥。

  另外,幸虧剛才那豹子撲傷他的臉時,他就下意識捂住了臉。

  “小奴隸沒事嗎?”猛竄過來看嚴默,“我剛才還以為他的臉都被抓爛了,那花豹的最後一下可狠。”

  “沒事,那花豹脖子插了一根木矛,撲到我面前時已經沒多少力氣,我就是嚇懵了沒閃開,否則這點傷也不會受。”嚴默彎腰抓了把糙搓揉,試圖去掉手上已經基本干固的鮮血。

  猛還想仔細看,被原戰抓著脖子推到樹邊,“你最靈活,去爬樹頂上看著。”

  猛嬉笑兩句,把背包扔給他哥,猴子一樣快速爬上大樹樹頂,還隨手扯了幾張樹葉塞進嘴裡。

  遠遠的,一隻大鳥在高空盤旋著。

  猛多看了那大鳥兩眼,見它暫時沒有撲下來的意思,一邊戒備著,一邊又掃向其他方向。

  嚴默發現大家在經歷險情後竟然都恢復得比他快,包括唯二的兩位女性,似乎沒人把剛才的危險特別放在心上,都是一臉過去了就過去的放鬆表情。尤其是戰士,已經各自用木矛敲打糙叢開始查看周圍情況。

  觀察完夥伴,再看周圍環境。

  這裡的環境很有意思,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糙,但零零散散的也有幾株大樹,這些樹的樹幹都相當粗壯,樹冠也都非常大,但有的樹樹葉已經少了大半,有的卻還枝繁葉茂。

  而他們所在的這棵大樹下面,以樹幹為中心,周圍近十米的地方都不見多少野糙,一直到離大樹約二十米遠以後,野糙叢才繁密起來。其他大樹能看到的好像也是這樣的情況。

  再往遠處看,可以看到綿延起伏的山巒,這些山有近有遠,近的似乎一天就可以跑到,遠的則完全無法測算出距離。

  嚴默一邊用口水和野糙擦拭臉上血跡,一邊慢慢轉了個圈,因為視野開闊,他可以清晰地看出這片大糙原似乎被群山包圍了,有點盆地的感覺。

  但看氣候又不太像,為什麼?因為山的高矮分布關係?因為糙原太大?

  那些遙遠的山巒背後是另一片平原大陸,還是……

  原戰從附近的糙叢中回來,手裡多了一根很長的骨頭,“沒有適合的樹木,只有這個。”

  “……謝謝,這個也行。”嚴默接過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大腿骨,在地上拄了拄,覺得還行。他之前“好心”把雕給自己準備的拄棍送給了羊尾,只能懇求原戰到附近再幫他弄一根。

  “有沒有人曾經到達過那座山?”嚴默手指最遠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問。

  原戰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你說父神山?我沒去過,部落里也沒有一個人能到達那裡。但是我聽說那裡的山腳下有座下城,偶爾那裡會有人翻過父神山前的龍背山,再穿過整個糙原和黑樹林,走到這邊來。”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大海就在那些山後面?”嚴默隨口道。

  哪想到原戰的眼中卻冒出了一抹狂熱,“如果我成為四級戰士,我一定要爬上父神山或母神山,再翻過它們,看看它們的後面有什麼。曾經有人說那些山就是大陸的盡頭,但下城裡的人卻留下了大陸盡頭不在山後面的傳言。”

  嚴默看向原戰所指的母神山,那是正好與父神山遠隔一個大糙原遙遙相對的另一座高山,母神山和父神山誰高誰低,暫時看不出來,它們的主峰都已插入雲霄。

  恰巧的是,父神山在北方,母神山則在南方。父神山前有座龍背山,而母神山前也有座龍頭山。哈薩神山雖然也在南邊,卻比母神山要離他們近多了。

  看山跑死馬,他不能選擇那麼遠的地方落腳,只能就近選擇。不知道毒刺族人現在臨時占領的居住地風水如何,如果好的話……

  在嚴默忙著研究附近環境時,糙町拄著木棍走到大樹下,伸手摘了幾枚葉片,首先送給她的主人雕。

  正在割糙的雕立刻把葉片塞入口中咀嚼。

  糙町拿著另一片樹葉遞給想心思的嚴默,“你吃,可以當水喝。”

  嚴默收神,疑惑地接過,他不認識這植物,但看雕隨意的模樣,似乎這種樹葉他們以前吃過?

  這時,其他有空的人也都紛紛走到大樹邊採摘樹葉,也不多摘,摘一片吃一片。

  糙町看出嚴默的猶豫,笑了笑,臉上露出悲傷又懷念的神情道:“這是大地之神給予我族的厚賜,我們叫它水神樹,它從不結果、從不開花,但它的葉片只要嚼一嚼,就能嚼出好多清水,而且它一年四季都不會落葉。”

  “你族?”

  “嗯,我原來的部族,春族。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糙町垂下眼瞼又抬起,“原來我族就生活在這一帶,原來我們的族地上有著很多棵水神樹,可是附近貪婪的部族在消滅了我族以後還不夠,他們還把水神樹挖出來,想要帶到他們自己的部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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