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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默才不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他直接就躺倒在堅實的沙化地面上直喘粗氣,這一放鬆,他頓時感到渾身肌肉都酸疼得要死。
明天早上肯定會疼得更厲害,嚴默躺了一會兒,默默起身給自己按揉腿部肌肉。
糙町繞到他身邊,學著他的動作,無言地給他按揉另一隻腿。嚴默發現她的左腳好像也出了一點問題,怪不得雕也要背著她走流沙地。
“冰他們怎麼辦?”猛瞅著流沙地里的兩人,直愣愣地問。
原戰眼皮一翻,沒好氣地道:“這蠢貨說他有辦法!”
於是,嚴默再次被眾人目光所浴。
喂,我那只是權宜之計……嚴默對蠢主人的沒默契感到無語。
這些原始人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善意的謊言嗎?都看我幹嘛?那小子說我有辦法,我就真有辦法了嗎?
可是真實的情況是,他確實不得不想辦法。
見死不救都能加他十點人渣值,如果他答應了卻沒救,這種給別人希望卻棄之不顧的詐騙行為豈不是更惡劣?天知道那該死的指南會一下加他多少點人渣值。
沒辦法,好歹也要試一試,哪怕只是做做樣子。
嚴默脫下自己的皮毛大衣,總算能暫時擺脫它了!
“把你們身上的糙繩都解下來,奴隸身上的獸皮衣也一樣,戰甲不要。”
第30章 小奴隸有古怪,得盯著!
距離二十多米,中間有一條比腳掌寬不了多少的略堅硬沙地。
嚴默對這種奇異的地形沒有研究,他只覺得那條近乎直線的堅硬沙地比較奇怪,這就好像大自然在兩個流沙池之間建了一堵牆,而那堵那麼狹窄的牆能夠至今屹立不倒,也許也和兩邊的流沙擠壓有關。
拋開這種特殊地形不談,嚴默最頭疼的就是和冰兩人之間的距離。
還好原際部落的人出遠門都慣於帶上一捆糙繩,加上能拆下來的皮繩,大家一起湊一湊,最終湊出了兩條二十多米的糙繩。
嚴默把兩條糙繩的繩頭部位各打了一個活扣。糙繩本來就容易斷,何況是臨時綁在一起的,為此,他需要把兩根糙繩一起用上,但這時已經來不及把兩根糙繩揉成一股。
“誰力氣最大?投擲準頭最准?”
獵回答:“力氣最大是山,投擲最準是冰,冰不在就是雕。”
嚴默看了看原戰,原來你也不咋地嘛。
原戰竟然看懂了小奴隸略帶嘲笑的眼神,心想等以後你就知道我有多厲害。
“那雕大人能把這兩捆糙繩投到冰大人身邊嗎?”
雕彎腰拿起糙繩掂了掂,看了下距離,略猶豫道:“有點輕,但可以試一試。”
“等等。”嚴默伸手讓雕把糙繩給他,又跟山要了兩塊醃肉,扣在繩頭上的活扣上,扯緊,再遞給雕,“這重量你看行不行?”
雕一拿到手就咧嘴笑了,“你真聰明!這法子真好!”
原戰順手揉了揉小奴隸的腦袋,嚴默一臉黑線。
救人行動開始,嚴默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嚴默讓嗓門最大的猛對冰兩人喊道:“冰,你們一個個來,你的情況最危急,先救你,羊尾你暫時等著。冰,聽著,抓住兩根糙繩,如果你怕脫手,就把最前面的圈裡面的肉塊取下來,把繩子套在自己手腕上,然後你把兩捆糙繩合併在一起,用兩隻手一起抓牢。”
冰和羊尾都仔細聽著。
“我們這邊會抓住繩子,但不能發力把你拉出來,因為流沙會和我們爭奪你,到時不但無法拉出你,流沙甚至會把你活活勒死,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你需要抓住兩股合併的糙繩,一點點抓著繩子往外爬,千萬不要著急,出來一點後,你就把身體儘量往前趴,讓自己趴在沙地上,然後再扯著繩子往前爬,這中間你還可以利用那根木矛插入地面給自己借力。等你身體完全出來後,你嘗試一下抓著木矛自己爬起來站到那條窄道上,然後自己走過來,你能做到嗎?”
冰翻個白眼,“別把我當廢物看,把繩子扔過來吧,有了繩子,我就是順著道爬也能爬出去!”
看冰還精神,大家都很高興。
兩捆糙繩一起拋到他身邊,冰把木矛插向窄道地面,一手抓住來固定自己,另一隻手一點點鬆開,這隻手因為長時間用力抓緊泥土,手指都變得僵硬,費了一點工夫,好不容易才把兩捆糙繩的活扣圈套上手腕,兩塊肉也沒浪費,全給他吃了補充體力,然後按照吩咐,把兩捆糙繩的繩身併攏、抓牢。
“現在——!”嚴默再三叮囑眾戰士,讓他們千萬不要用力,只要當好木樁子,抓住繩子,讓冰自己爬出來就行。
“冰,可以了!”
冰抓著雙股糙繩,一點點往外爬,當他的身體大部分都趴到安全窄道上時,他用勁把木矛插進了窄道中,接著借著那點固定,先拔出一隻腳慢慢踩到窄道上,然後扶著木矛緩緩站起,最後終於完全從流沙中脫身並自己慢慢開始走動。
大家一起緊張地看著冰,羊尾抬著頭,羨慕萬分。
很快,冰抓著木矛和糙繩,穩穩噹噹地走出流沙地,一腳踩上了結實的沙化地面。
“嗷嗷嗷——!太好了!成功了!”猛喜不自勝地大叫!
穩重的獵也綻開了笑臉,雖然費了不少時間,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大半都陷入流沙地,還能活著走出來。
“下面輪到羊尾。”嚴默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眾人都奇怪地靜默了一下。
猛不屑地打了個響舌,“那傢伙!”神情雖不屑,但也沒有阻止少年救人的意思。
大概大家都看到或聽到了羊尾之前的表現吧。
嚴默自己也不想救羊尾,他覺得這傢伙很能拖後腿,這次救出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拖累他們。
但是!
“羊尾的情況和冰大人不一樣,他現在趴在窄道上,基本不受流沙影響,但他的膽子太小,繩子扔給他,恐怕他也爬不過來,偏偏他的腿不能自己走,我們也沒那麼多時間等他慢慢爬,所以我們這次可以主動動手把他拖過來。”嚴默拿起冰扔過來的糙繩把前端的活扣放大,大到可以套進一個人。
“把繩子扔給他,讓他把這兩個圈套在自己身上,這樣不但可以防止他中途脫手,我們拉起來也會更容易一點。但有一個問題,他身上只有一件皮裙,哦,還掉了,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就這樣把他一路拖過來,他必然會因摩擦而受重傷。”
“那怎麼辦?”猛盯著那兩個大大的活扣套子,眼睛閃閃發亮,他現在就覺得戰的小奴隸好聰明,他們以前也有糙繩,可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用來救人,最重要的是這個活扣!
如果這個活扣圈圈再大一點,如果他把這樣有活扣圈圈的繩子甩起來,用那個圈圈套住野獸,那麼他是不是可以一下就把獵物給拖回來?
哇哇哇!感覺這個好像並不難,他一定要試試!
“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把這種可以從頭包到腳的獸皮衣扔給他,讓他穿上,然後再把繩子扔給他,把他拖過來。還有一個,先把繩子分左右兩邊拴在獸皮衣上,然後再把獸皮衣拋給羊尾,讓羊尾自己慢慢爬到獸皮衣上,兩手張開抓住獸皮衣兩側,人趴在獸皮衣上,這邊拉動繩子,就能連帶獸皮衣和人一起拖過來。”
最終大家和羊尾自己都選擇了第一個方法。
羊尾抓住繩子,按照嚴默指點,一個圈套在自己臀部下方,一個圈套在腋下,然後把兩股糙繩的繩身併攏,用手握住。
嚴默指揮,大家一起發力,很快就把羊尾給拖到近前。
有點不幸的是,在拖拽穿上獸皮衣的羊尾時,一根糙繩吃不住力,斷了,但還好另一根糙繩堅持到了最後一米處,最後大家採取互相抱腰的方式,除了一隻手骨折還未痊癒的獵以外,一個抱一個,山站在最前面,探出身體、伸長手把羊尾拉了過來。
羊尾安全了,可不代表他的事情就過去了。
冰走過去,扒掉羊尾身上的獸皮衣扔給嚴默,提起羊尾把他帶到一邊,當場就對他拳打腳踢一通。
羊尾抱著頭縮緊身體哭嚎著任他的主人踢打他。
沒有一個人去勸阻冰,似乎所有人都認為羊尾該揍。
真可憐,不過……揍得好。嚴默的同情心早在他兒子死掉的時候就死光了,他根本就不想管羊尾是否會被揍死,哪怕他剛兩次把人救回來。他還以為差點被自己奴隸害死的冰會直接宰了羊尾吃他的肉,結果對方卻像是只打算痛揍兇手一通了事。
不知道看人挨揍會不會也被增加人渣值?嚴默看冰揍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假惺惺地勸上兩句,就見他家面相兇惡的毛頭主人走到了他面前。
你想幹嗎?嚴默直覺不妙,頓時警惕。
原戰用眼神告訴他:算帳!隨即伸手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呃!唔!阿……戰?大……人?”嚴默雙腳離地,被勒得臉部再度充血,兩手拼命去抓那隻手,想讓他鬆開對自己的鉗制。
“戰!”獵喝止青年,“他也是好心,而且還是小孩子,算了。”
原戰順手把嚴默往地上一扔,踩住他的肚子,罵道:“好心個屁!他差點害死所有人!”
操!我剛救了你們的人,你們不但不感激,還這樣對我?什麼叫算了?敢情我救人都白救了?嚴默簡直恨不得給這些原始人也人手頒發一部改造指南!
敢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罰!都得罰!加人渣值,統統加一萬點!混蛋原戰一個人加一千萬!
糙町焦急地看向自己的主人,雕礙於她的目光,也開口道:“戰,結果是我們所有人都沒事。說到底,我還得謝謝你家小奴隸,要不是他,我家糙町就沒了。”
糙町走到原戰面前,跪下,但沒敢開口求情,她的身份不配。
“可我的背包沒了,裡面帶的食物和鹽也全都沒了。”猛在一邊嘀咕。他不是想要戰懲罰小奴隸,只是單純為了那個還沒有背多長時間的背包委屈而已,肉沒了可以再獵,但那個背包想要再做一個,目前基本沒可能。
原戰把嚴默放在身旁的背包用木矛挑起,扔給猛,“給你。”
猛接過背包,大喜。
獵一巴掌拍上他弟腦袋,搶過背包又扔給原戰,“不用,我這邊還有一個,這個你自己留著。”
“哥!”猛大叫。
獵一腳把二貨弟弟踹到旁邊,猛氣得跳腳,乾脆跑過去戳戰的小奴隸泄憤。
嚴默是那麼好給人亂戳的嗎?趁人不注意,他拿金針就在猛的手腕上飛快扎了一下。他剛才沒敢扎原戰,一是當時大家都看著他們,眾目睽睽之下不好下手,另外就是他已經對原戰扎過一次,再來一次,他怕被原戰察覺。
猛的手指剛挨上小奴隸的臉蛋,忽然停住,繼而驚恐地大叫:“啊!我的手!我的手沒感覺了,不能動了!哥!你把我的手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