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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溪問:「這些都是修仙界中匡扶正義隱居少出的正道人物,為何殺他們?」

  墨少言道:「因為……他們具有不確定性,以後有機率會黑化嘛,而且這些還在那位的觀察名單中,不是一定會殺的。」

  蘭溪:「我也會黑化嗎?」

  黑衣少年又一次語噎,對方不但很強大、他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還這麼聰明,什麼都能猜到。

  蘭溪見他不說話,知道大概是了。至少在這名黑衣少年的認知里是這樣的。

  蘭溪從識海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無字書,問黑衣少年:「想看看我看到的嗎?」

  墨少言頓時來了興趣,一時之間忘記了恐懼,連連點頭,興奮的挪到蘭溪身旁將腦袋斜湊過去。

  這本無字書準確來說,是幾萬年前鳳族前輩們用神力凝鍊出來之物,後來流落到三界,三界那些修士修為還不足夠窺探天機,雖然在修仙界留藏了數萬年,卻從沒有人活著窺見其中天機。

  後來天書到了雲訣的手上,蘭溪不知道那條龍都看見了什麼,總之也把自己弄得內傷不斷。

  蘭溪問:「會很痛,你還要看嗎?」

  黑衣少年遲疑了一下,「我會死嗎?」

  蘭溪:「不會。」

  黑衣少年再次興奮,「死不了就行,小爺我最不怕的就是疼了,我要看!」

  蘭溪道:「閉上眼睛。」

  墨少言不懂為什麼看機密還要閉眼睛,閉了眼睛還怎麼看,卻還是聽話的閉上雙眼。

  淺淡的神力縈繞著黑衣少年,無字書在半空被神力翻開,閉眼的黑衣少年一驚。

  原來讓他閉眼,是讓他通過對方的眼睛來看。

  不過,僅僅是這樣,墨少言已經感受到自己頭顱像要炸裂一般的痛,他聽過這本天機書,傳聞沒有人能活著打開他,不敢想像,如果沒有藉助此人的雙眼,他會怎樣。

  大概已經五臟六腑碎裂而死了吧!

  眼前一切人和事轟轟烈烈像走馬觀花在腦中閃過,等蘭溪收回法力,黑衣少年癱跪在地上大汗淋漓,不敢相信真相竟然是這樣。

  原來,那個他第一個要刺殺的目標人物,無情道殺神扶光劍尊,在一百多年前,也曾跟他一樣。

  原來他們都只是棋子,今天的他,也是扶光劍尊的曾經,扶光劍尊的今日就是以後的他。

  如果他哪天不再認同那位的話、不再幫他做事。

  墨少言認為,龍傲天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一把劍一壺酒挽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中的大英雄,而是傀儡。

  那位告訴他這些人會把三界攪得天翻地覆,想要三界太平,就必須剷除那些人。

  墨少言從前深信不疑。

  他沒見過魔尊,也沒見過水月宮宮主和鳳凰,可是他以前見過扶光劍尊。那是一個一身冰冷寒氣、面容姣好、卻目覆白綾,去哪都帶著劍的瞎子。

  墨少言曾近過一次他的身,卻功夫不到家暗殺失敗,墨少言本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那兒了。然而對方並沒殺他,仿佛把他當做不值一提的螻蟻,完完全全忽視了他。

  墨少言現在想想還覺得很氣,那是他一生的恥辱,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不過,在那一次,墨少言看到姬應容的佩劍劍穗,似乎就是一枚褪了色的鳳凰羽毛。

  就像是那枚羽毛裡面原本有著無窮的力量,被人全部吸出來之後又懊悔,再將自己的力量填進羽毛裡面一般。

  墨少言想起他眼前的這人便是鳳凰。

  少年腦袋實在太痛了,趴在地上緩了好久才緩過來,第一句話問蘭溪:「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瞎子?」

  對方不答,黑衣少年改口道:「就是扶光劍尊,姬應容。」

  蘭溪:「認識。」

  黑衣少年第三句話:「我現在是你的徒弟了對不對?」

  蘭溪:「對。」

  黑衣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歡悅的來到蘭溪跟前,鄭重地又一次朝他跪下。「師父!弟子拜見師父!師父,你也給我一支鳳羽行不行?」

  蘭溪:?

  蘭溪:「不行。」

  「好吧。」黑衣少年氣餒,「可是,你不給我,我背叛了那位,以後他要殺我,我連保命的技能都沒有。」

  對方是聰明人,蘭溪此次來的目的比預想中還輕易達到,說道:「那便在這七日裡讓自己變得更強。」

  黑衣少年也很有天賦,不愧是天道用一百年選出的人,比之前的姬應容天賦還要好,又沒有姬應容從前的優柔寡斷,練劍行事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蘭溪說教他七天就七天,七天裡,少年幾乎都在跟著他修煉,修為突破了一大個階級。

  當蘭溪說出自己要走時,這七日裡每天幹勁滿滿興奮無比的黑衣少年瞬間就不興奮了,好語相求、撒潑耍無賴,各種辦法求蘭溪多留下幾日。

  蘭溪無動於衷。

  墨少言抓住他的手。

  這是墨少言第一次這樣親密的觸碰他,碰到那溫軟的手腕時,緊張極了,下意識自知冒昧的鬆開。

  「師父,我以後怎樣能再見到你?」

  「有緣自會相見。」蘭溪留下這最後一句話,從黑衣少年面前消失。

  鳳凰趁這次出來的時間,又回了趟鳳族部落。

  舞動著的鳳族神火和各種顏色的鳳族生靈魂魄昭示著此處即將而來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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