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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窄的山路甚至只能容得下兩騎並行,下面的通天嶺卻因為高度的上升而被俯瞰的愈發清楚。

  陸啟命人將巨石疊在路旁,這樣一來,一旦下面有人經過,就可以先行將石塊推下去進行攻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一切都正在按照計劃中的方案進行,他的心中卻隱隱感到某種莫名的不安。

  陸啟一直自負謀略過人,可是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年輕的侄子同樣不是簡單人物,在他心裡,是對陸嶼非常忌憚的。

  他招手將自己最信任的隨侍王靖叫了過來,低聲吩咐道:“你再去前面探查探查……”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的幾匹馬兒忽然發出受驚的長嘶,人立而起,緊接著,“嗖”地一聲利芒破空,一枝利箭芒光閃爍,朝著陸啟迎面而來!

  “鏘!”

  陸啟反應極快,猛地回身拔劍,反手一架,箭鋒擦過他的面頰,直直釘入地上,把身邊正在聽候吩咐的王靖嚇出了一身冷汗。

  王靖大喊道:“王爺小心!”

  陸啟卻是面色不變,但心中已經知道大事不妙,高聲喝道:“傳我命令,所有的人立刻向東撤退!”

  這個時候變亂已生,草叢中冷箭飛射,好在將士們早有準備,在最初的慌亂之後便紛紛舉起盾牌,躲在後面。

  這樣難走的山路,陸啟還要求將士攜帶盾牌,就是防著密林草深,暗箭傷人,這個時候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他眼看東側是箭支射來最為密集的地方,卻命令軍隊依靠盾牌的保護向著東側撤退,這是因為根據陸啟的判斷,那個地方既然布下了箭陣,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埋伏。反倒是毫無動靜的西方比較危險。

  陸啟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對方卻並不打算讓他的計劃得以實現。

  就在陸啟下達命令的同時,周圍的東、南、北三個方向竟然同時降下三張用鎖鏈編成的巨網,攔住了士兵們撤退的道路。

  這種軟索巨網材質堅韌,上面還綴有鋒利的倒勾,只要一不留神勾在身上,非是皮破肉爛難以掙開,十分要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沉重,攔住的面積有限。

  如果此時是在下面寬敞的大路上,陸啟輕而易舉地就能率領手下的人繞開,但現在是他自己選擇了這麼一條連縱馬轉身都困難的小道,就等於為自己選擇了絕路。

  陸啟明明知道有陷阱,卻也只能不得已順著大網唯一留下來的西側空缺撤軍,重新回到了剛才被他費盡周折繞開的、通天嶺的大路上。

  隨即,將士們雜亂的腳步聲一停,紛紛看向道路的正前方。

  兩側是高聳入雲的峭拔山脈,在路的正中,陸嶼策馬而立,神色安然,身後的兵馬排列整齊,凜然待命,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見到陸啟,他輕輕一笑,漫然說道:“皇叔,別來無恙。”

  陸啟索性也跟著一笑,說道:“很久不見,陛下的風采卻是更勝往昔,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你等著能除掉我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這話可就不對了。”陸嶼搖了搖頭,如同閒話家常,“造反的是你,帶兵逃亡幽州的也是你,我只不過是不得不忍痛抵擋而已。唉,皇叔,咱們都是姓陸的,你真要不惜做一個亂臣賊子?這樣可對得起陸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他這副假仁假義的口吻聽的陸啟不由冷笑,知道陸嶼不愛聽什麼,索性就撿著帶刺的話來說:“我對得起我自己就行了。勝者王侯敗者賊,若你今天敗亡,你就是叛賊。到了那時,無論是這個王位,還是……遐光,最後也會回到我的手裡。”

  陸嶼本來好整以暇,被重軍包圍也不見亂色,此時聽陸啟提起了白亦陵,他的身子微微一震,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

  陸嶼神色一斂,冷聲道:“這話你配說嗎?皇位是你沒把握住機會,他也是你自己辜負的,有的東西當時不珍惜,放棄了也就再追不回來!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的人,我要的起也護得住,你少惦記!”

  他的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嚴厲,眼神當中如有寒芒,陸啟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不由微微冷笑,說道:“那就試試吧!”

  就算他剛才的伏擊沒有成功又怎樣,現在雙方硬碰硬地拼上一場,也不見得就輸了!

  陸啟的手慢慢抬起,隨即一揮而下,他身後的將士們紛紛搭箭上弦,箭鋒上的寒芒幾乎組成耀眼的光幕,似乎連颯颯的風聲都在殺氣中止息,隨後,殺聲起,劍光出!

  陸嶼手底劍光一晃,直接飛身從馬背上躍下,衝著陸啟當胸刺去,陸啟退後一步,舉劍格開,手腕被震的隱隱發麻。

  他也是從小習武,弓馬嫻熟,本來自負文武雙全,但此時的交鋒當中,卻是大大的意外了一下。

  陸嶼平時不怎麼出手,陸啟頭一次意識到,對方的武功竟然如此精湛,他眼中划過一絲愕然,隨後反倒激起氣性,揮劍疾劈,還招攻向陸嶼。

  眼看陸嶼並不叫人,擺出一副一對一單挑的架勢,陸啟道:“陛下親自上陣,臣真是受寵若驚!”

  “我不光是皇上,我還是個男人。”陸嶼面色肅然,側身踏步,反手格開陸啟的劍,“我曾經發過誓,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心愛的人。無論何時,無論是誰,意欲對他不利者,就是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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