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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認命地站起身,朝林年的房間走去。

  「您找我?」杜賓問道。

  林年坐在沙發里,他看起來比之前似乎更瘦了一點,皮膚顯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他看到杜賓過來了,便問道:「容景山最近有找你嗎?」

  「有……」杜賓點了點頭。

  容景山找他其實很頻繁,杜賓每次都只能搪塞過去,說自己沒有見到林年,或者林年看起來情況和往常一樣。

  但實際上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林年身上生命力的流逝。

  林年在變得越來越虛弱。

  「他怎麼樣了?」林年問道。

  「他在積極的活躍在民眾眼中,並且開始插手內閣的事情,結交了不少官員。」杜賓答道。

  林年點了點頭,他抬手拿過旁邊的一張白紙,慢吞吞地把它對摺。

  杜賓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就看著那張紙被他折成了一朵花的模樣。

  是朵玫瑰花。

  林年折好之後,仔細看了看沒有什麼瑕疵,便伸手把這朵花遞到了杜賓的面前,白色的列印紙折成的玫瑰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更襯得他手指白皙修長。

  杜賓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朵紙花。

  「這是我今天閒著沒事剛學的……你幫我把它帶給容景山吧。」林年臉上露出了微笑,「順便跟他說我在等他。」

  「好的。」杜賓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可以盛放這朵紙玫瑰的東西,只能就這麼把它拿在手裡。

  杜賓抬起頭,還想問問林年有什麼想要帶的話沒有,卻猛然注意到了他眼神中極為明顯的憂鬱。

  那種憂鬱並不深重,卻如同一團霧氣似的凝在他的眼底。

  杜賓心中就是一突,他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你……你還好嗎?」

  「嗯?」林年看向他,又笑了笑,「我很好啊。」

  杜賓不知道怎麼說,他感覺林年的狀態並不算好。

  杜賓最終只是低下頭,認真地說道:「我會轉告給大殿下的。」

  「多謝你了。」

  下午的時候,實在是太過於忙碌的容景山沒來得及去找杜賓,就先被杜賓找到了辦公室里來。

  「怎麼了?」容景山從文件堆里抬起頭看見杜賓,頓時覺得心頭一跳。

  「林先生今天有叫我給您帶東西。」杜賓動作很輕地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裡裝著那朵林年給他的白色的紙玫瑰,他把紙玫瑰放在了容景山的辦公桌上。

  容景山看見它的時候,眼睛頓時一亮,驚喜萬分又小心翼翼地把這朵紙玫瑰拿起來,他抬頭看向杜賓,樂滋滋地問道:「他沒有叫你給我帶別的話嗎?」

  杜賓低下頭,避開他期待的眼神,低聲道:「林先生說他還在等您。」

  容景山就頓時像是被充滿了電一樣幹勁滿滿了,他看著手中的紙玫瑰,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告訴他我會以最快速度救他出來的。」

  杜賓點了點頭,沉默地離開了。

  容景山在他走後,戀戀不捨地把這朵紙玫瑰放到了旁邊密室的保險柜里。

  保險柜里沒有什麼其他東西,小小的紙玫瑰呆在裡面顯得空蕩蕩的,但是容景山很滿意自己給它準備的「豪宅」。

  他關好保險柜,回到辦公桌前,繼續處理著工作。

  想要除掉皇帝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因為容景山不想給他和林年的未來留下隱患,他要摧毀的不是皇帝這個人,而是要奪取他的權力和地位,消弭掉他的所有影響。

  而且容景山不想做皇帝,他想和林年兩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

  他要準備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政變。

  杜賓第二天主動去找了林年。

  林年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他靠在床上吸著氧,沒有戴眼鏡,微微眯著眼睛無精打采地看著視頻。

  「東西我已經給大殿下送去了,他說他知道了,會以最快速度救你出去。」杜賓說道。

  「好哦,謝謝了……」林年聽他這樣說,腦海中一下子就能想到容景山收到之後高興得不得了的傻樣,他彎了彎眉眼,終於有了點真情實感的笑意。

  林年抬手朝床頭櫃伸過去,想要再拿一張紙給容景山折花,但是隨即他又覺得白紙折的花有些太單調了,便看向了杜賓,問道:「你能不能去給我找一些彩色卡紙過來?」

  「好的。」

  杜賓很快就去給他找了幾包卡紙過來,林年挑了一張大紅色的卡紙,戴好眼鏡,慢吞吞地仔細地折了一朵紅玫瑰,然後再次拜託他把紙玫瑰帶給容景山。

  「還有什麼需要帶的話嗎?」杜賓把紅玫瑰放在自己兜里的小盒子裡,問道。

  「沒有了。」林年搖了搖頭,吸著氧不太方便動作,他原本稍微坐直了一些的身體又倚靠了回去。

  「好的。」杜賓朝外走去,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看了林年一眼,林年就那麼靠在床頭,周身是濃郁的孤獨和憂鬱。

  杜賓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林年閒著沒事,又抽出了一張卡紙,慢慢地折著玫瑰。

  摺紙這項工作既不耗費體力,還能消磨時間,林年突然覺得摺紙很有意思。

  他折了幾朵彩色的紙玫瑰放到床頭柜上,就等到了皇帝的到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林年這邊無論有什麼異動都會傳到他那裡,哪怕是要了幾包彩色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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