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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尖是三角形。白鳥略微後退。

  晚飯結束,白鳥惴惴不安地望向凱亞。

  他噴笑,「那可是我的義兄。怎麼可能餓死他?留這麼多他也吃不完,你再吃點。」

  白鳥端著餐盤邁入僅有微光的地下室。

  地下室原是凱亞的裝備儲藏室和鍛鍊房,如今是某人的囚牢。

  鎖鏈嘩嘩作響,傳聞中失蹤的迪盧克露出面貌。

  紅髮散亂地披著,黑襯衫前襟敞開,袖子和褲腿捲起,指甲稍長,赤腳而來。白皙脖子的黑色鎖鏈尤為醒目,四肢腕關節也箍著同樣的鏈條。即便如此,貴公子的氣質不減分毫。

  應當用落魄形容的他,卻莫名散發著懾人的媚意。

  他們之間沒有言語。白鳥在他面前放下餐盤就要上樓,但凱亞擋住了去路。

  滾燙的吻零碎落下,「我得到一種很棒的藥,可以增加受孕機率。」

  白鳥悚然一驚。一顆腥苦的藥丸塞進口舌之間,舌頭不由自主地想要頂出去,雙指壓住舌面,不顧她的作嘔搗進喉嚨,滑到腹部。

  「你會生出誰的孩子呢?」

  鎖鏈在地上拖行。

  「誰的都好。」

  尊嚴在半個月前已經蕩然無存,餘下一地名為「自我」的灰燼。

  激烈的動作使白鳥叫不出聲。她茫然地看向不遠處的迪盧克,「不……不要……」

  身後的凱亞失笑,「有什麼不好嗎?你和他在一起啊。」

  有力的雙手鬆開腰肢,猛然地撞擊使得白鳥狼狽地撲到另一個人面前。

  地毯如此冰冷,那雙赤眸如此溫暖,而他的吻……是寒冬的陽光。

  「慢慢享用餐後甜點。」凱亞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此時只要系上皮帶。

  他們都壞掉了。

  三角形的指甲在□□的背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走向蒙德城。去蒙德城的路好長好長,怎麼也走不到。半路遇到迪盧克。他第一次罔顧白鳥的請求,帶她回到晨曦莊園修養。

  ——我想見凱亞。

  ——他正在處理卡文迪許家族的餘孽。也就是綁架你的人。蒙德城不安全。

  ——他知道我在這裡嗎?

  ——知道。

  此為謊言。白鳥全心全意地相信迪盧克,於是安心住下。

  當凱亞循著隱秘的線索找到白鳥時,他見到白鳥和迪盧克其樂融融地採摘葡萄。白鳥的眼睛進入灰塵,迪盧克小心地吹氣。從他的角度卻是兩人在接吻。

  凱亞待在灌木叢中想了很久。怪不得線索在倉庫斷掉,原來是迪盧克的手筆。那次在晨曦莊園看見白鳥,兩人恐怕有一腿了。慶功宴上的古怪氛圍不是錯覺。他不是白鳥心底的人,甚至不是白鳥選擇的人。而他的義兄,堂皇霸占弟媳……

  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

  凱亞獨自計劃好一切,於某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迷暈兩人並綁回家。

  白鳥哭著說不是他想的那樣。凱亞將她壓在迪盧克身上,「你們沒有發生過關係嗎?」

  看吧,她的神色,驚慌失措。

  騙子。什麼不是他想的。全都清晰明了了不是嗎?

  鎖骨前的銀鏈晃動,就像迪盧克脖間的鐵鏈,「真可悲啊,明明有感覺,卻還在壓抑自己。從你與白鳥勾搭的那刻起,就沒有臉面堅持所謂的正直了。」

  「一起下地獄吧!」

  ——雪山

  沒有去過雪山,甚至沒有去雪山旅行的願望。

  但是,那一刻,白鳥突然萌生了「去雪山」的想法。

  雪山很冷。很快把裸露的皮膚凍得青紫。腳和手失去知覺。白鳥頂著茫茫大雪前行。

  支撐不住了。這樣也好,就這樣死去吧。帶走所有悔恨和煩惱,不再囿於愛恨情仇。

  但是她又一次醒來。

  堆滿書籍和藥劑的山洞裡,篝火暖融,驅走寒意。

  樣貌清秀宛若王子的少年放下書本,「你醒了。」

  白鳥點頭,走下床,「謝謝你救了我。」

  「沒什麼。」少年淺笑,「等會兒我要出去走走。一起嗎?」

  「好。」

  少年名叫阿貝多,蒙德人,話不多,人不錯。

  白鳥原想趁機道別,阿貝多卻召她過去。

  他的面前是個掩埋在雪裡的冒險者,皮膚僵硬,睫毛綴著冰渣。

  「他死了。」阿貝多陳述。

  「凍死的嗎……」白鳥低語。

  阿貝多卻搖頭,「不是。他被嚇死的,你看他的表情。」

  白鳥的視線這才聚焦,不免後退幾步。

  阿貝多和白鳥將其搬運到一塊被他稱之為「墓地」的區域,挖出合適的坑。

  「為什麼不把他送到山下?」據她所知,山下有專門的冒險者營地。

  「家人看到這種模樣的人會恐慌吧。還不如不見。」阿貝多淡淡道。

  那樣會讓別人一直惦記著。白鳥在心底默默反駁。

  阿貝多蓋上最後一堆土,「回去吧。」

  第二天,阿貝多不見了。白鳥並不著急,而是悠遊地四處閒逛。

  等她回到山洞,阿貝多也回來了。

  「阿貝多。」白鳥打招呼。

  對方沒有及時回應,「你是?」

  「白鳥。你昨天救的人。」

  「哦……你見到的是另一個阿貝多。」他指指脖間的五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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