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而月上君後頭跟著依依不捨的謝義山,也去了他鄉。

  月上君在走之前還扶起了思安。

  思安一直跪在地上,雙膝近乎要嵌入玉階之中,他被扶起的時候,連「邯鄲」二字都忘了怎麼寫。

  一顫一顫。

  離開在不該屬於他的眾神石窟。

  月上君笑著走過斐陸兩人,他也不避諱,說道:「姻緣石我帶走了,你們不用擔憂小伯茶,有緣自會再見。」

  斐守歲啟唇:「姻緣……石?」

  月上君擬作噤聲的手勢。

  斐守歲立馬避開不談:「那就懇請大人……」

  「嗯?」

  月上君與謝義山,停下腳。

  老神仙看到斐守歲還未退散的微紅耳垂:「怎麼?」

  「懇請大人,常讓謝兄與江姑娘見面。」

  話落。

  斐守歲畢恭畢敬地拱手。

  謝義山還未回話,就被月上君帶著出了寶殿。

  或許是友情已結,謝義山拼了命也要留下一句。

  在陛下與西王母面前,他大聲道:「斐兄,陸兄可別忘了我!」

  「……」斐守歲。

  「得記著我啊,我會給你們寫@$#%……」

  被帶走了。

  斐守歲微微頷首,陸觀道抱緊了他。

  他們同時開口:「我們沒這麼差記性……」

  兩人相識,倒也無言。

  終於。

  戲台上走了一個編撰者,走了四位陪唱的,一塊黑石頭不再鎮壓,徒留老樹與常流血的補天石。

  相依為命。

  若陛下所言為真,那斐守歲將要去崑崙座下修習,而陸觀道……陛下並未提及。

  西王母站在高階一半,沒了笑意的虎頭神明,威嚴不說便露。

  斐守歲示意陸觀道放下他。

  是,在神明面前的這幾炷香里,陸觀道抱得他坦坦白白,一絲羞意都沒有。

  斐守歲也猜到陸觀道不會鬆開,但還是戳了戳他。

  「聽話。」

  「唔……」

  陸觀道故意眨眨眼。

  斐守歲:「……」

  罷了。

  槐妖只得拱手擋住,褪不去緋紅的臉頰:「王母娘娘,小妖有一事……」

  「槐樹,你是想讓補天石也一塊去崑崙?」

  「……是。」

  這點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不過就這樣被揭開,一覽無餘,還是讓斐守歲愈發滴紅耳根。

  不管在榻上如何,這裡終歸是天庭寶殿,情啊愛啊,不能,也不可搬上檯面。

  守歲咬唇,嘴裡的話嚼碎了又咽下,反反覆覆,當他好不容易斟酌得體,陸觀道卻抱著他開口。

  痴心石頭說:「娘娘,我是去不得崑崙的。」

  斐守歲愣住了。

  「那是徑緣修行的地方,我若是去了,他不光修煉不成,還會遭人非議,所以我……」

  話還沒說完,斐守歲死死拽了下陸觀道的衣襟。

  搖頭。

  狠狠地搖頭。

  就差把「不要離開我」從嘴邊送出,但又因為含蓄,咽了回去。

  不要丟下我一人,陸澹。

  謝伯茶去了姻緣殿,江幸去了極北,顧扁舟在人間查案,你再走,我……我豈不是又孤身一人……

  一想到此,守歲呆呆地卸了力氣。

  是啊,他本就一人走來,為何如今貪戀起什麼同伴。

  什麼愛人。

  斐守歲難得露出那般神色,算是可憐嗎?不見得。

  是落寞,還有荒原的失魂落魄。

  至少在陸觀道眼裡,守歲喊「不要」與「快停下」的時候,比此刻更惹人憐惜。

  陸觀道吞下難以消化的不舍,續道:「徑緣體內怨氣難解,要是娘娘願意教他解決之法,我、我……」

  「你想做什麼?」西王母給自己倒了杯酒,「噯,你又能做什麼?」

  陛下瞪了眼王母手中美酒。

  西王母又道:「在這兒決斷未免傷了人心,陛下。」

  陛下連連擺手:「這種爛穀子黑鍋就別甩給我了!」

  「什麼黑鍋?」王母一飲杯中酒,笑著,「我是讓你許下一個諾言。」

  「諾言?」

  看那就差喊出:別讓我們分開的兩人。

  陛下眉頭擰在一起:「你該讓月老來的。」

  「不,你的才更好些。」

  言畢,西王母伸出玉手,在空中寫下一行古書。

  用的是案桌上,獨屬於陛下的黑墨。

  古書所記何言?

  斐守歲與陸觀道看不明白。

  但那陛下哼了聲:「都說你冷酷無情,鐵面無私,我倒覺得並非如此。」

  斐守歲:「?」

  西王母勾唇:「特事特辦,也不算壞了規矩。」

  三言兩語下,書成而指落。

  一行輕盈的字從天庭的棉雲里匯聚,上頭洋洋灑灑,寫下唯一一句斐陸兩人能看懂的。

  是:「作為懲罰,槐妖需在吾崑崙山內修行。照顧吾山之中,所有妖仙的法器丹藥。如若出錯,槐妖需受抽筋扒皮之苦,在吾丹房爐內成一節煉丹的枯枝……而補天石……」

  陸觀道暗了瞳色。

  「補天石,若能將崑崙腳下數千里的死人窟變成花海,吾就給還那槐樹自由。補天石,你拿著花兒好好播種荒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