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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君拔出蠍子精身上的利器,她仰起頭,看向沉默不言的陛下:「陛下,我想我找到了『老童』,也在千里中斬去了長風,不知陛下?」

  陛下抽了下眉毛。

  解君勝券在握:「看來這一局,我們賭贏了。」

  「老童」陛下哼出一氣:「本以為你們要輸,我都將燭九陰趕走了。」

  「誰說趕走了我?」

  話落。

  一襲暗紅,頭上還帶著冷雪,自天門而來。

  燭九陰舉著不知什麼東西,頗為高傲。

  「老東西,你瞧瞧這是什麼?」

  「嗯?」陛下皺眉,「你……你沒去鐘山?」

  「鐘山?」

  燭九陰鼻子出氣,「我自開天闢地而生,畫下的術法即使千年輪迴都不會有所波瀾,你以為靠著什麼大雪,就能撼動我鐘山的法陣嗎?」

  也對。

  死人窟外的荒原,千年裡都陰著冷天,如若術法不穩,是堅決做不到的。

  斐守歲不由得鬆了心中巨石。

  是這兒又有了人,一個個會站在他與陸澹身邊,但又算不上友人的同盟。

  老妖怪抓住石頭的衣裳。

  陛下言:「你們以為自己贏了?」

  解君笑回:「若是沒贏,我和謝義山就不會一路暢通無阻,從南天門飛馳。」

  謝義山第一次獨自使用赤龍法力,頗為不適地在旁邊喘氣。

  而赤龍解君笑望棉雲後,漸漸離去的神明。

  「陛下看看,他們都走了,戲已經散了!」

  陛下托腮。

  解君:「再說了,燭九陰帶來的一物,您要不細細看看,再下定論?」

  「哦?」

  陛下視線落在燭九陰手上。

  手上的一隻紅色紙鳶。

  「這是……?」

  「這是我方才去人間,找到了見素那小子,他塞給我的東西。」

  顧扁舟?

  斐守歲聽到舊友之名,不由得緊繃心弦。

  索性那春天的青龍,遞給陸觀道一個小玩意,才讓陸觀道悄無聲息地,用靈力給斐守歲療傷。

  斐守歲傾聽。

  燭九陰所說:「那小娃娃在官場裡頭受人排擠,眼下正左遷嶺南。我途經他被貶之路,他就將此物給了我,說是比王母令還要管用。」

  「就憑這隻紅紙鳶?」

  紙鳶?

  似曾相識。

  斐守歲微微眯起眼,混白朦朧的視線里,只有紙鳶,火一樣奪目。

  好眼熟。

  陛下問道:「祂有何特別之處?」

  「特別啊……」

  燭九陰說著,將紙鳶舉起。

  紙鳶下被剪斷的絲線,在天庭的風裡搖曳。

  搖啊搖。

  斐守歲記起來了。

  這是在海棠鎮,薛家宅,被困宅里無法脫身的阮沁夕!

  可她……

  「嗯?有個姑娘?」

  「是,」

  燭九陰收了手,慢慢撫摸紙鳶,「但這裡頭可不止一個女娃。老東西,你手邊的現妖琉璃花,可還記得?」

  「我雖年邁,也不至轉頭就忘。」

  「既如此,在這世上,琉璃花只能被赤龍與江家所用,這一點你該比我清楚。」

  「呵呵。」

  解君:「……」

  「如若我告訴你,這紙鳶裡面有江家女子的魂魄,你又當如何?」

  「何人之魂?」

  燭九陰還未回答,斐守歲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答案血淋淋的,好似顧扁舟常穿的紅衣,在黑夜裡,從衣袖下,融化,滴血。

  燭九陰冷笑道:「乃是江意她姊姊,曾是江家旁支,被白狐狸拉去頂替北家姑娘的那個!」

  果真。

  斐守歲猜對了,但心抽痛一下,說不出的悲愁。

  究竟為何,要將兩人放在一個法器里,顧扁舟?

  燭九陰又道:「老東西,江幸如今已歸入雪狼門下,不是江家舊人,這還是你親口承認的。沒了江家,我想你也不會……」

  不會去找赤龍。

  陛下聽罷,默然。

  這回。

  這一出「千里斬長風」,斬得瀟灑肆意。

  而此刻,斐守歲有了力氣。

  在孟章贈予的梨花術法下,守歲終於看清了四周。

  這滿目狼藉的天庭戲台。

  那站在高台上唱戲的角兒苦笑,一旁本該待命的太白金星不知去了何處。

  月上君仍在,就像永遠凝望人間的明月,那般不動不搖。

  斐守歲扯了下陸觀道的衣裳:「做好準備吧。」

  「嗯?」石頭。

  「洗唱完了,他也該生氣了。」

  言盡。

  被逼得毫無退路的神明,猛地拍了下長桌。

  桌子晃動,連著九重天都在顫抖。

  解君見此,立馬後退數步,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謝義山,往赤火中靠。

  「陛下這是打算不講理了?」

  陛下陰沉著臉。

  「怎麼?陛下眼裡的萬丈光,陛下胸中的無盡海,連這些都咽不下去?」解君。

  「萬丈光?無盡海?」

  陛下俯瞰階梯下,圍成一團的眾人,「我若是光,為何你們避之不及。我若是海,為何你赤龍與他青龍,敬而遠之!」

  第249章 團圓

  孟章:「……」

  解君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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