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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不看。」賀遠川果真閉上眼。

  艱難地完成這項工作後,他被賀遠川抱下了樓。

  「……其實我能走。」程澈伏在男人身上,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了,有點難為情。

  其次,這人到底要立到什麼時候?

  「能走,但是不能爬,一爬就摔。」賀遠川說:「對吧?」

  程澈沒話說了,胳膊攬緊了些:「你不累?」

  「不累。」賀遠川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小程老師不信的話,也可以檢查一下。」

  不用檢查了,他信。

  男人把他抱到一樓浴室的洗漱台上,大理石台面涼,也堅硬。

  賀遠川鋪了條浴巾在上面,把人放上去,觀察他的表情:「可以麼。」

  炸裂的酸爽。

  程澈皺眉「嘶」了聲,賀遠川下一秒又給他撈了起來,扛到肩上,手攬緊腿彎:「疼?疼咱不坐了。」

  最後他樹懶一樣貼在人身上,腳踩著賀遠川的拖鞋。

  男人單手托住他的腰,另只手拿熱毛巾給他擦臉:「抬頭。」

  程澈就抬頭,微微發燙的毛巾拂過臉頰,舒服得連身上都沒那麼疼了。

  擦完臉後又幫他刷牙,「張嘴。」

  程澈有點無奈,但還是聽話地張開。

  從昨晚開始他就非常聽話,這點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牙刷在口腔里小心翼翼地遊走,程澈模糊不清地說話:「我感覺我要五體不勤了。」

  「吐。」賀遠川說。

  說完抱著他往前湊,他緊緊攀著那條有力的胳膊,無意識摩挲小臂上凸起的筋條。

  程澈低頭吐掉嘴裡的泡沫:「你太慣著我了,弄得我不像是二十七歲,感覺更像是七歲。」

  「我願意慣著。」賀遠川給他漱口,淡淡的茉莉清香:

  「最好把你慣到——想要的東西沒買到都要哭著喊著大鬧一場,見過熊孩子沒,在我面前你只管熊,爛攤子我替你擺平。」

  程澈嘿嘿笑,快三十的人了,一笑還是和當年一樣,真誠又漂亮:「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呢?」

  賀遠川抱他出門,聽見這話低頭親他的眼睛,親得程澈直喊癢,才說話:「是像夢一樣。」

  他賭程澈見不得自己的眼淚。

  他賭對了。

  兩人坐在桌前好好地吃了頓飯,肩膀靠著肩膀,一瞬間好像所有塵封的時光穿透了時間的縫隙,撲面而來。

  同樣是靠在一起,這次和上次吃粥又有些不同。

  今天的一切都足夠安定,自在,愜意。

  暴風雨不會再來了。

  吃完飯程澈被賀遠川抱上了樓,飯後不宜運動,兩人窩在一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粘在一塊兒。

  太陽遠了些,窗簾和賀遠川拉上了,遮掉了照射進來的大半陽光。

  房間裡有些暗,有頑強的幾束光順著縫隙擠進來,在床尾落下耀眼的光斑。

  「再也不許走了。」賀遠川臉埋進他的頸窩,輕輕地蹭,高高的鼻樑刮著他頸部的肉:「轉正了都。」

  程澈被蹭得癢,下巴朝後縮,一縮磨到了男人的硬發茬,癢得打了個激靈:「不走,再也不走。」

  「轉正了吧?我要聽你親口說。」賀遠川對這個問題很執著,執拗地要他給個答案:「做都做了。」

  不說還好,一說程澈的大腦滿腦子都只剩昨晚不可言說的畫面。

  吱吱呀呀的躺椅,搖晃的天空,又低又急的合奏,霎那間空白的海嘯。

  連帶著開心獸醫站他都不知道回去要怎麼面對了。

  一張臉從脖子紅到耳朵尖,他一把捂住賀遠川的嘴,不住點頭:「正了,正了。」

  於是他們親吻,共享著方寸大亂的呼吸,到氧氣稀薄再到氣喘吁吁。

  期間歹徒又持槍,礙於人質身體不適,放了一馬。

  他們一起平躺在柔軟的被褥上,賀遠川把他攬進懷中,兩人似乎要把這麼多年來沒說的話一次性全都給說了。

  「信我收到了。」賀遠川說。

  「紀念品是小刺,背面還繡支落新婦,戒指天天戴著,見我之前才取,每年還給寫封信祝生日快樂,結果天天躲著我,你說說,你怎麼想的。」

  程澈猛地抬頭:「信?你怎麼知道有信?」

  「有人送到了我家,」賀遠川摸他的耳廓:「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吧。」

  程澈不說話了。

  賀遠川伸胳膊攬著脖子朝後帶:「又難過了?要不是看到了信,我還真沒法確定。那晚在架子橋上抽菸,最後面那輛黑色商務是不是你?「

  「是。」程澈閉上眼。

  那段時間他剛接到程赴死訊沒多久,為了不讓自己停下來瞎想,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然而不順心的事一件趕著一件,他跟別人合作的項目臨時出了點差錯,每晚捧著電腦熬到凌晨三四點補救。

  別市分店遇到人投訴,他不僅墊了醫藥費,對方藉助網際網路輿論惡意施壓,小範圍地鬧了一圈。

  人總好在一些瞬間鑽牛角尖。

  冥冥中上天再次指引,他聽著車裡的財經台,重新握好鬆開的方向盤,打了個彎,往隔壁市開。

  賀遠川在橋上抽菸,他揉著因連夜趕車而疲憊發酸的太陽穴,透過車窗,沉默著看那道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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