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番外 086章 我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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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瑾在單家吃完飯,又坐了一會,起身和單家長輩告辭。

  單老留她:「這麼晚了,外面還下著雪,你一個女孩子開車不安全,住下明天再回去也不遲。」

  「雪不大,我車開慢點沒事的。」蘇瑾牽過湯寶,說,「爺爺,我到家後跟您說一聲。」

  單老見她去意已決,而今蘇瑾和單銘之間關係微妙,他又心知是自家孫子幹了混蛋事,也不好再留她。

  正想著該怎麼開口時,單銘站了起來,「爺爺,我送她回去。」

  單老揚了揚眉毛,無聲同意了他的請求。

  蘇瑾只是垂下眼眸,扯著金毛的鏈子:「走了,湯寶。」

  湯寶往單老腿邊蹭,大半年的陪伴,狗和老人已經有了感情。蘇瑾這狗太乖了,單老也捨不得,可又不好跟一個小輩搶狗,於是俯身拍了拍湯寶的腦袋,說:「去吧!」

  說完他就別過眼,不再看狗子。

  湯寶嗚咽了兩聲,終於戀戀不捨地跟著蘇瑾走了,單銘跟上她,眼角餘光正好瞥見單母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指。

  「……」

  單銘唇角勾了勾,加快了腳步。

  蘇瑾把湯寶趕上副駕駛座,兀自從車頭繞到駕駛座上,期間沒有跟單銘說過一句話。

  單銘沒有攔她,蘇瑾上車後,他上了自己的車,如剛才從單家出來一樣,默默地跟在她的車後面。

  蘇瑾自然注意到後面單銘的車,她皺了皺眉,開自己的車沒去管他。

  他愛跟就跟,路這麼寬,誰也礙不著誰。

  單銘一路跟著蘇瑾到了蘇家,直到看著蘇瑾的車沒入蘇家大門,在蘇家門口停了一會,這才調轉車頭按原路返回。

  「人走了。」蘇柏掀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對蘇瑾說。

  「哦。」蘇瑾拿毛巾給湯寶擦足底,聞言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蘇柏看著她,皺了皺眉:「小瑾,你真的已經想好了?」

  「嗯。」蘇瑾想了想,說:「明天民政局還有上班,我明天就去把離婚證領了。」

  蘇柏沒接話。

  蘇瑾奇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問:「哥,你這什麼表情?」

  「這次單銘回來,看起來跟過去似乎有些不同。」

  蘇柏說得很隱晦,但是蘇瑾明白他的意思,她將給湯寶毛巾擦腳的毛巾放下,說:「哥,他只不過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對我有些愧疚,或許還想著補償我,單銘本來就不愛我,愧疚和愛是兩回事,我分得清楚,這不是我要的婚姻。」

  蘇柏對上她的視線,後者目光澄明,並未半分閃躲的跡象。

  他說:「雖然道理你明白得晚,到現在看清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不晚。」蘇瑾說:「人年輕的時候,誰不干點傻事,我不後悔當初為單銘做的那些事情,我只是後悔,將他看得太重要。他想追我,可以,我不會因為他曾經是我的丈夫而給他優待,C市想追我的男人能繞中心廣場一圈,後面排隊去。」

  蘇柏聞言,「噗嗤」一笑:「說得好。」

  蘇瑾挑眉,不置可否。

  單銘收到蘇瑾簡訊的時候,剛剛回到單家。

  他看了眼簡訊內容,面色僵了僵。

  因為蘇瑾的原話是:明天早上九點鐘,民政局門口見,我們把離婚證領了吧!

  「寶貝,你不是送小瑾回家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單母不知何時走到單銘面前,斜著眼往兒子手機屏幕上瞅。

  「咳咳!」單銘乾咳兩聲,將手機鎖屏,問:「媽,你怎麼還沒休息,爸和爺爺呢?」

  「你爸去醫院了,爺爺剛回了房。」單母沒有看到單銘的手機內容,不免有些遺憾,直覺告訴她,肯定是蘇瑾給兒子發了什麼,否則兒子的臉色不會那麼難看。

  想至此,她問單銘:「還有戲嗎?」

  「……」

  單銘:「不知道。」

  單母失落地搖搖頭,這反應,看來她抱孫子沒戲了。

  「媽,你這什麼表情?」單銘哭笑不得,轉過她的肩膀將她往樓梯口的房間推:「你別胡思亂想了,趕緊休息去吧!」

  「可是媽更想抱孫子。」單母哀怨地說:「你是單家長孫,那些個比你小的堂弟堂妹都陸陸續續結婚了,有的還有孩子了,你還沒個著落,你說媽能不愁嗎!」

  單銘眼皮子抽了抽,說:「我也結婚了。」

  「你是結婚了不錯,但看看你之前幹的好事,現在媳婦都不認你,一心想跟你離婚,你這婚有沒有都沒有什麼區別?」

  被母親扎了心的單銘一時語塞。

  「加油,寶貝!」單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愛莫能助地看著他:「爭取讓媽早點抱上大胖孫子。」

  單母說完,迅速飄上樓了,單銘看著母親的背影,越發心塞,他怎麼感覺自己的親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呢!

  當然真相已經無從探究,單銘打開手機看著蘇瑾發來的簡訊,眼底沉了下來。

  他手指在編輯框裡躍動,打出一行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蘇瑾的第二條簡訊又進來了。

  「如果你沒空去民政局,我們也可以走法律程序。」

  單銘瞳孔一縮後,刪掉剛編輯好的簡訊,回了一個字:「好。」

  消息發出去後,蘇瑾沒有再發來新簡訊,單銘鎖掉屏幕,將手機丟到一旁。

  第二天九點鐘,單銘準時到達民政局門口,蘇瑾已經等了有一會,看到他,淡淡地問:「結婚證帶了嗎?」

  「嗯。」

  「那走吧!」

  離婚登記處,登記人看著兩人填好的資料,問:「你們真的想好要離婚了?」

  蘇瑾:「想好了。」

  單銘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可卻沒有回答登記人的問題。

  登記人馬上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本著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的原則,勸道:「姑娘,小伙子,我看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是誤會,好好解釋清楚,離了婚就真的回不去了。」

  「沒有誤會,我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就是過不下去了,必須離婚!」蘇瑾說。

  登記員又看向了單銘,「小伙子,那你呢?」

  單銘聞言,看向了蘇瑾,輕聲說:「老婆,我錯了,離婚只是我的一時氣話,我不想和你離婚。」

  話落,蘇瑾就好像雷劈了一樣,瞬間目瞪口呆。

  登記員見狀頓時明白了面前的這對年輕夫妻應該只是鬧脾氣,並不是真心想離婚,連忙勸道:「姑娘,你看你老公已經真心認錯了,有誤會好好說,沒有必要非要離婚不可。」

  蘇瑾慢慢回過神,她看著單銘,臉上神情怪異:「單銘,你搞什麼?」

  他去德國前提出「離婚」的時候,可比現在還冷靜。

  「我不想離婚,老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單銘盯著蘇瑾,眉眼灼灼地開口。

  蘇瑾的心本能地跳了一下,深埋心底的某些東西似乎又要如雨後新筍一樣蓬勃生長,但在它們即將破土而出的時候,就「啪嗒」一聲,又落回了原處。

  如果蘇瑾還是當初的蘇瑾,說不定會被此時的單銘迷惑,心軟下來。但孤身一人在無人區行走了十天,又在西藏待了半年多的蘇瑾,心中早已沒了那份對婚姻的熱枕。

  當初,她獨身一人行走在荒蕪的無人區,在蒼茫世界舉目無親,方園數十里只有她一個人類,那時候的孤獨感讓她明白一樁貧瘠的婚姻,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蘇瑾曾為了單銘遊走千里異鄉,無怨無悔只求他能多看她一眼,可真正將自己置入一片荒蕪中,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無怨無悔,她心底其實無比渴望單銘能夠注意到她,能夠懂她、愛她,只不過因為那時候她還年輕,所以將這些渴求深埋於心。

  人年少時總是氣盛,為了愛情恨不得飛蛾撲火,可是隨著年齡漸長,那種孤注一擲的勇氣卻慢慢失去了,人們開始害怕孤獨,於是便開始權衡得失。

  蘇瑾承認,她也害怕孤獨,不對,她一直都怕,只是因為對單銘的愛意,給她造就了一種無堅不摧的假象。

  而單銘當初的離開,徹底打破了這個假象。

  現在的蘇瑾,不過就是害怕孤獨的女人而已,與單銘的這段婚姻,她沒有勇氣再去經營一次,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選擇捨棄。

  「單銘,何苦呢?」蘇瑾闔了闔眸,再睜開是眼底是清明得有些純粹,「這段婚姻一開始就是勉強,而且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想離婚,無論何時都可以。」

  單銘臉色微變。

  蘇瑾視線從他臉上收回,看向離婚登記員,「請辦離婚手續吧,我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登記員看了會單銘,對蘇瑾說:「你們稍等一下。」

  然後就見她轉身進了身後的辦公室,不多會就見一個中年女人跟著她走了出來。

  「這是我們主任。」登記員介紹著。

  「小趙剛才跟我說了你們夫妻的情況,我們認為你們二位的婚姻還有挽回的餘地,所以決定先給你們出這份離婚冷靜期通知書。如果一月期滿後,你們還是決意要離婚,就來登記結婚證,如果到時候不想離了,就不用再來了。」主任說。

  蘇瑾:「離婚冷靜期,現在的新政策?」

  「對。」中年女人臉上一直笑眯眯的,讓人見了生不起氣,她扭頭問單銘:「小伙子,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您的提議很不錯。」單銘朝主任回以一個感謝的微笑,將離婚冷靜期通知書收起來,偏頭看向蘇瑾,拉著她的手溫聲道:「老婆,我知道你生我氣,就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覺得非要跟我離婚不可,到時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

  蘇瑾皺眉甩開他的手,一把扯過離婚冷靜期通知書,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主任:「老婆都跑了,還不快去追!」

  「謝謝劉姨!」單銘低聲對主任說了句後,快步朝蘇瑾離開的方向追去。

  主任搖搖頭,回到辦公室拿起擱在一旁的電話話筒,笑著說:「放心吧,沒離!」

  蘇瑾一出民政局就把通知書揉了,原本想直接扔了,可想起一個月後還得憑這個去領離婚證,又不甘不願地將原本已經伸到垃圾桶上方的手收了回來。

  單銘追出來時,正好看到蘇瑾神色不岔地把揉成一團的通知書往包里塞。

  他嘴角微微一動,走到蘇瑾面前,問:「回家嗎?」

  蘇瑾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仿佛不認識單銘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你到底想幹嘛?離婚是你先提出來的,離婚協議書我也簽了,我不要你一分財產,你之前打到我卡上的錢我也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我不知道現在為什麼會有離婚冷靜期這種政策,但反正都要離婚,也不差這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們來領離婚證。」

  「我剛才在裡面說的都是真的。」單銘低頭看向她,認真道:「蘇瑾,之前你讓我給你機會,現在我真誠地請求你,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好不好?」

  「呵。」蘇瑾扯了扯唇角慢慢冷靜下來,她問:「挽回什麼?單銘,我知道你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覺得有愧於我,其實你完全不需要有這種心理負擔,當初我那麼做,是我心甘情願的,並沒有要求你回報什麼,你不是一直都想擺脫和我的婚約,又何必因為內心的那一點愧疚而委屈自己?」

  單銘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瑾眼底越發自嘲,果然,愧疚並不等於愛,單銘不愛她,始終也是不愛她。

  心中有些失落,卻再也不會撕心裂肺。

  「就這樣吧!」蘇瑾沒想到這次離婚會這麼困難,有些疲倦地抬手按了按額頭,「我不想再繼續……唔!」

  她震驚地看著單銘近在咫尺的臉龐,一時竟忘了反應,任由那兩片微涼的唇瓣在自己的唇上遊走,直到男人試圖頂開她的牙關時,她這才如夢初醒地推開單銘。

  「你神經病啊!」蘇瑾擦拭著雙唇,憤怒地看著單銘,眼眶微紅。

  單銘看著她,認真地說:「我在德國,聽過一個名叫『將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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