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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怡殿的太妃娘娘想要出宮去廟裡清修。

  如今,通敵案已經成為過去,前朝政務繁多, 也鮮少再有人提及。

  可在當下這個時代, 家族觀念較重,信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對於無法切割血緣關係的沈家子女來說,此案就是一道難以跨過去的坎。

  通敵案之後, 沈昭兮每日都很煎熬,她覺得自己無顏繼續居在宮中, 所以便找到江泠姝說了此事。

  沈昭兮是宮中的太妃,算是江泠姝的長輩, 而長輩的事情,江泠姝不好直接做決定, 所以她便把此事上報給了陛下。

  江存度聽聞後, 直接應允了沈昭兮的訴求。

  沈昭兮出宮後,宮中一切照舊, 江存度本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了, 然而不出幾日,他收到消息,梁太傅病了。

  江存度派李佑德去看診, 李佑德回來,將梁太傅的情況如實稟報給了江存度。

  江存度得知梁太傅的情況,決定出宮,親自去太傅府上探望。

  因有太女幫忙分擔, 江存度很快就處理完了手邊的工作,他換上一身便服, 帶著食樂一起出了宮。

  太傅府距離皇宮不遠,江存度和食樂乘坐馬車,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從馬車上下來,食樂主動上前去敲門。

  門房打開門,見到門外陌生的主僕二人,他禮貌地詢問道:「不知二位緣何來此?」

  「弟子聽聞太傅有恙,故而來此探望。」江存度答道。

  梁太傅作為曾經的朝中大儒,門下弟子眾多,所以聽了江存度的自我介紹,門房並未感到詫異,而是追問了一句:「不知公子尊姓?」

  江存度略頓了一下,回道:「弟子業勤。」

  年少時,江存度受梁太傅教導,先皇便順勢讓梁太傅給江存度取了一個字。

  而彼時不求上進的五皇子是梁太傅最為頭疼的一個學生,為了激勵五皇子學習,梁太傅便取了「業勤」二字,寓意便是業精於勤。

  門房不知這二字的來歷,他神色如常地記下,說了一句「公子稍等」,便進去通傳了。

  門房很快去而復返,再次見到江存度,門房的神色變得恭敬了許多,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貴、貴人裡面請。」

  門房引路,直接帶著江存度來到了梁太傅所在的房間。

  江存度進來的時候,梁太傅正讓下人攙扶,想要從床上下來給陛下見禮。

  江存度快行兩步上前,把梁太傅按回了床上,他道:「太傅不必多禮。」

  梁太傅仍然掙扎著要起來,見此情況,江存度又道:「梁師如此是要折煞弟子嗎?」

  聽到這句,梁太傅怔然望向陛下,陛下平日多穿莊重的玄色龍袍,今日出宮,罕見地換上了一身輕便的白色衣衫。

  看著眼前的陛下,梁太傅好像看到了曾經的五皇子。

  曾經的五皇子無疑是一位問題學生,可是如今,梁太傅不禁望向了窗外。

  自從朝中成立商部,水泥和玻璃的經營也提上了日程,如今京中的路面大多鋪了水泥,許多人家的紙窗也都換成了玻璃。

  梁太傅盯著家中明亮的玻璃窗,他開口道:「臣受命先皇,輔佐於陛下,臣沒有辜負先皇所託……」

  江存度看著年邁的梁太傅,自他登基以來,朝中大大小小也發生了不少事,而梁太傅從一開始的古板守舊,到後來跳出了思想局限,支持女子封王,乃至後來支持他立公主為儲君,梁太傅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江存度點頭肯定道:「朕自臨朝以來,多有浮躁之處,太傅殫精竭慮,輔佐朕至今,功不可沒。」

  得到陛下的肯定,梁太傅眼中閃現淚光:「可是臣……臣愧對先皇啊!」

  江存度出言寬慰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太傅應放寬心才是。」

  聽陛下如此講,梁太傅知道陛下定是聽說了什麼,一時間,他只覺羞憤難當。

  梁太傅這次生病,與梁青墨有關,梁青墨年紀也不小了,家中幾次給他說親,他都拒絕了,這次沈昭兮去廟中清修,梁青墨便直言自己不娶親了。

  早年間,梁青墨和沈昭兮結識,梁夫人曾打聽過女方的家世,想要上門求親,可最終卻得知沈昭兮出身國公府,求親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梁青墨直言不娶親,家人如何不知他的心思?

  梁太傅覺得自己一世清名,都要毀在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身上了。

  江存度繼續安慰道:「梁統領在宮中當差,一直都盡忠職守,太傅若是放心不下,不如朕下旨給梁統領賜婚。」

  聽到這句,梁太傅神情一怔,突然來了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陛下不可啊!」

  考慮到陛下以往的行事作風,陛下所說的賜婚指的是什麼,梁太傅幾乎不用思考,就猜到了答案。

  「陛下若是如此,日後臣還有何顏面見先皇啊!」梁太傅神情激動,精神看起來都恢復了不少。

  江存度:「太傅可以和先皇說,是朕的意思。」

  梁太傅:「……」

  這兩日,梁太傅因為和梁青墨置氣,連飯都吃不下,此時聽了陛下的作妖發言,梁太傅突然意識到,自己還不能倒下。

  梁太傅重振精神,燃起了熊熊鬥志。

  經過李佑德的診斷,梁太傅這次主要是心病,而陛下剛才的發言,對梁太傅來說,就是一劑強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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