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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走前,李南承又給大院李家落了鎖,仿佛將幾十年的酸甜苦辣都定格在了這裡,就像回憶的百寶箱一般,時不時回到這裡細細賞玩,感慨萬千。

  回程路上,姚守負責開車,沈尋坐在副駕駛,小情侶則規規矩矩地上了后座,要不是沈尋在場,李南承一定早就把腦袋躺在沈予臻的膝蓋上了。

  沈予臻見李南承難得乖巧的模樣也覺得好笑,便在沈尋的視線死角偷偷勾了勾他的小拇指,表面上卻依然波瀾不驚地同沈尋嘮家常。

  「乾爹,你什麼時候回部隊?」

  「不急,離開京安前,我還想去看看覓兒,還有我師父……」沈尋的話語頓了頓,又無奈地感慨道,「我這個人情感淡漠,虧欠了太多人。」

  「干,乾爹你師父是哪位啊?能教出來你這麼優秀的徒弟,他一定很厲害吧!」

  「……」

  從李南承這小子嘴巴里吐出來的話,有時候還真分不清他是在吹捧還是在諷刺。

  「他早就去世了。」

  「……」

  這下換李南承接不住話了,他也沒想到沈尋談起生死來,比他們做醫生的還要直白。

  後來還是性情溫和的姚守解了圍:「長官還沒離開李家之前,跟著京安分局的蘇警官學習過一段時間,蘇警官對長官很好,雖然時間不長,但說起來也算是他帶出來的徒弟,更像是半個兒子。」

  不知道怎地,一個人名突然從李南承的嘴巴里脫口而出:「蘇洺?」

  沈尋很是意外地扭過頭來盯著李南承,似乎沒想到他竟然知道蘇洺的存在。

  李南承已經從沈尋的表情里讀出了他的肯定,又繼續詢問道:「那你,你也認識蘇漁了?」

  此時,沈尋已經收斂起多餘的表情轉過身去,只是淡淡回應道:「印象不深了,我走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

  「那你知不知道蘇漁她——」

  一時激動的李南承想告訴沈尋,當年還是個小丫頭的蘇漁一直等著那個當年願意教自己槍法的男人,可是她還沒等到,就落入了禽獸的眼,成為無辜的犧牲品,直到最近梁泊帆的惡行被一一曝光後,她的清白和名譽,才堪堪得以挽回。

  可那又有什麼用的,遲到的正義和公平救不回一條無辜且年輕的生命。

  如果再在沈尋的感情上加之一道沉重的負擔,但對於先前毫不知情卻必須在孤獨中遺憾懺悔的他來說,也太殘忍了些。

  末了,李南承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道:「乾爹你會回來,蘇漁也是原因之一嗎?」

  沈尋沒有回答,但李南承知道那代表著默認。

  就算沒有萌生過男女之情,沈尋大概也曾經真心疼愛過這個可憐的小丫頭吧,但他或許也會後悔,自己教會了蘇漁太多堅強和反抗,卻忘記了那一切都該以保護自己為前提。

  車內的氣氛逐漸沉重起來,但好在他們拐個彎就到達了超市門口,李南承的本意是創造些沈予臻和沈尋相處的機會,但沈尋似乎是乏了,連車都不想下。

  李南承心裡嫌他不會把握機會,臉面上還是笑嘻嘻地讓他留在車上好好休息,姚守拜託他們帶了些日用品出來,自己在車裡陪沈尋。

  「尋哥,是不是又頭疼了?」

  私底下,姚守很習慣直接喊沈尋一聲「哥」,最開始沈尋並不樂意答應,但心細的姚守卻發現,其實沈尋很喜歡自己這樣稱呼他。

  「還好,可能剛剛在大院喝太多酒了。」

  「提起往事時總會令人煩悶的,如果你不想回憶那些往事,那兩個孩子也不會逼迫你什麼的。」姚守順手從手提箱裡拿出來個藥罐子,就著保溫杯的熱水讓沈尋服了下去,「他們懂事得很,知道你也有很重的感情負擔。」

  沈尋卻是苦笑道:「他們比我勇敢多了。」

  姚守沒有繼續同他爭辯到底誰更痛苦,反倒是提起令他意外的事情。

  「今天予臻問起關於他身世的問題,我本以為你會一筆帶過,沒想到還真給了他一個答案。」姚守笑著將保溫杯蓋收了回來放好,笑著道,「你當時人都不在大本營,怎麼跟予臻打包票啊。」

  明知道是姚守說笑的話,沈尋倒還真的一副頗為認真的表情,極為鄭重道:「我不想讓那孩子帶著上一代的恩怨和希冀活下去,他要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意義,他的名字只該為自己而存在。」

  予臻,「予」代表著自我,「臻」代表著完美。

  沈予臻,不該是一件被他人賦予紀念意義的禮物甚至單純的物品,他該有自己的價值。

  *

  那對小情侶剛下車走了幾步,李南承見這個位置不會被沈尋瞧了去,便飛快地將沈予臻摟向自己,心滿意足地咬著他的唇瓣狠狠親了幾口,好像在車上的半個小時裡把他憋壞了一樣。

  兩個人先是把姚守交代的東西放入了購物車,便不慌不忙地開始採購起來。

  最近李南承和沈予臻都泡在實驗室里做研究,飯菜基本上都是靠外賣和食堂胡亂解決,經常加班到深夜,回到家也是倒床就睡,幾乎都沒什麼私人的二人世界了,更沒時間來添置些什麼東西,感覺生活質量都下降了。

  這點讓李南承很不滿意。

  他可不想讓向來精緻的沈予臻跟了自己之後為了生活的瑣碎妥協,過得越來越不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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