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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琢的計劃是旅遊回來再把小狗接回家,但這幾天又很想它,只好屁顛屁顛拉著嚴喻來看。兩人在草坪上逗狗玩,小狗叼著毛絨玩具在草叢裡鑽來鑽去。

  天氣太熱了,曬得人頭暈眼花。陶琢躲進空調房,和老闆要來紙筆,咬著吸管在桌子上苦思。

  寫了幾個名字,把嚴喻抓過來,筆遞過去:「你也寫幾個。」

  「什麼?」

  「名字,小狗的,」陶琢說,「選不出來,讓它自己選吧。」

  等嚴喻寫好,陶琢把它們疊成小方塊,放在口袋裡搖搖搖,然後嘩啦一下灑到小狗面前。

  小狗耳朵抖了一下,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試探地伸出爪子摁住其中一個。

  嚴喻走過去撿起來,打開一看,眉毛揚起來。

  「是什麼?」

  嚴喻忍笑:「生椰拿鐵。」

  「什麼生椰拿鐵?」陶琢說,「我沒寫這個,你寫的?」

  嚴喻把紙條遞過來,陶琢一看,是在商場買咖啡時給的小票,上面還寫著無糖正常冰,他坐車過來時無聊手欠,把小票也疊起來折成方塊,估計是剛剛不小心混進去了。

  陶琢給自己逗樂了,說:「這不算,再來一次。」

  正要把小票丟掉,小狗衝過來,「汪」地對他嗷了一聲。

  「它就想叫這個名字。」嚴喻總是能解讀到小狗的想法,一手撈起狗放到陶琢懷裡,「以後你就叫椰椰吧。」

  「它是邊牧啊,」陶琢說,「不可以叫椰椰的。」

  「椰椰。「嚴喻置若罔聞,對狗勾了勾手,小狗尾巴就立起來,高興地蹭嚴喻掌心。

  陶琢忽然感覺這個流程有點眼熟,好像和平日裡嚴喻叫自己的方式沒什麼區別。

  陶琢只得妥協:「好吧,就叫椰椰吧。」

  就這樣草率地給小狗起了名字,和椰椰在花園裡玩。傍晚該回家了,陶琢把小傢伙抱在懷裡,讓嚴喻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坐車回家時,陶琢非常專注地看手機,嚴喻甚至感覺這兩年就沒見過這麼專注的陶琢。瞟了一眼,似乎是在編輯朋友圈,把剛剛那張照片調來調去,不知道在糾結什麼。

  嚴喻耐心地等,等十五分鐘後餘光注意到陶琢放下手機,摸出自己的。

  果然看到陶琢發的朋友圈,配文是:「下次就來接小狗回家!」

  嚴喻一眼就看出陶琢在想什麼,因為那隻摸著小狗耳朵的手,特地把袖子往上一擼,露出手腕上自己送的那條黑色羊皮手繩。

  可惜朋友圈的人都是瞎子,根本沒體會到陶琢的良苦用心,只在下面夸小狗可愛,問小狗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嚴喻忍不住彎起嘴角,給單宇發了條微信。

  然後陶琢的朋友圈下面就出現了一條評論:

  單宇:99

  霍超很疑惑:回復錯了吧哥,99什麼

  趙青桐冒泡:你是瞎子吧,怎麼考上大學的

  蘇越廷言簡意賅地提醒他:手鍊,兒子

  霍超:……

  然後霍超就炸了,然後整個朋友圈都炸了。

  不過引發地震的當事人很沒有良心,第二天把手機一關,拎著背包上了飛機。還沒起飛,陶琢就在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感覺有人俯身過來,給他調好座椅靠背。

  窗外層雲萬里,天高海闊。落地哈爾濱時,陶琢被清涼的室外溫度感動得快要掉眼淚。

  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後去了防洪紀念塔,中央大街,索菲亞教堂。

  成群的白鴿倏然扇動翅膀,像魚一樣從清澈的碧空之間遊走。

  晚上吃了俄餐,紅菜湯和奶酪餅,還點了一杯自釀紅酒,和普通的紅酒相比起來更醇,沒有澀味,缺點則是後反勁太大。

  所以下樓時陶琢暈乎乎的,全靠抱著嚴喻的手臂才沒滑下去。

  他們走過那些輝煌屹立的蘇聯建築,在無人的街角接吻,風掀起衣衫一角。

  在哈爾濱待了幾天,又包了輛車繼續北上,進入小興安嶺。這裡群山綿延,亘古不息,他們在鹿苑停下,買了胡蘿蔔,餵從山上漫步而下的小梅花鹿。

  小梅花鹿很懂禮貌,還會給人類讓路,陶琢偷偷摸了摸它們的皮毛,不算很滑,有點毛刺刺的意思。

  兩人坐在樹下的鞦韆上,陽光透過密林落在肩頭。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只有千百年來風吹拂大地的聲音。

  遠處溪水潺潺流動,金光像星子一樣閃爍,在白浪尖跳動,粼粼生輝。

  他們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什麼也不做,手牽著手發呆到夕陽西下。

  在伊春休整一晚,第二天去五營。他們打算在森林小木屋裡住一晚,所以一路慢悠悠的,並不急著趕行程。

  進到景區,森林深處人跡罕至,越向里越安靜,最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陶琢在路邊發現了一排剛冒出頭的小蘑菇。

  一陣窸窸窣窣,陶琢回頭,棕色的小精靈從木棧道上狂奔而過。

  是花栗鼠,遊客大多都是奔著它們來的。把瓜子灑在地上,不一會兒就有小傢伙從草叢裡探頭,小心翼翼爬上來,抓起瓜子就跑。

  嚴喻遞給陶琢一把瓜子,兩人蹲在樹墩上等。但花栗鼠有些怕生,總是遠遠地看他們一眼,然後去別的地方找吃的,不肯靠近。

  陶琢沒辦法,只好走過去,在台階上放一點瓜子,然後走遠。這回有花栗鼠來了,跳上來,左看右看,開始往嘴裡瘋狂地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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