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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迦和蔣斯惟對視一眼,知道小井心裡在想些什麼,自然也沒拒絕,反而還握緊了他的手。

  小井是他爺爺早年間在鎮上賣菜時在路邊一口井旁撿到的棄嬰,不知父母,也不知來處。

  小井爺爺也是個可憐人,早年喪妻,中年喪子,一生孤苦,撿了小井後一直把他當親孫子養。

  「爺孫倆感情好著呢,就是可憐啊。」做飯的孫大嬸把熱好的飯菜遞給樓迦,「他爺爺這兩年身體不好了,可能也……哎。」

  提到生老病死,難免多了幾分憂愁。

  樓迦把飯菜放到桌上,和蔣斯惟坐在一旁看著小井往嘴裡扒飯,心情很是複雜。

  蔣斯惟看出她的憂慮,也沉默起來。

  等小井吃完飯,三人一道去廣場參加篝火晚會,小井爺爺是村裡的長輩,早早地被請坐在高台上。

  小井看見爺爺,高興地揮手,又熟練地融入進歌舞里,歡快地扭動著身體,蹦跳著,歡呼著。

  樓迦始終心事重重,看著小井臉上的快樂,她卻有種難言的哀愁,怔愣間,手突然被人握住。

  乾燥的暖意將她包裹。

  樓迦抬眼看向蔣斯惟,他牽著她的手,火光映在他的眼底:「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

  「我知道。」道理樓迦都懂。

  「或許小井比我們都更清楚這個道理。」蔣斯惟說,「但他仍然在努力記住更多快樂的瞬間。」

  「同情他的苦難,不如和他共同快樂。」蔣斯惟說著接住衝過來的小井,「好厲害啊小井。」

  樓迦看他滿頭大汗,看他目光灼灼,牽住他滾燙的手:「小井你怎麼這麼會跳舞呀?」

  「都是我爺爺教的!」小井指向高台,「看,那就是我爺爺,他以前可會跳舞啦。」

  樓迦遠遠地望了一眼,笑說:「你什麼舞都會跳嗎?」

  「當然啦!我還會唱呢!」小井說著便吆喝了一嗓子,年紀雖小,但聽得出來是有些功底的。

  樓迦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著小井甩動手腳,「那你有機會教教蔣老師,他唱歌可難聽了。」

  蔣斯惟:「……」

  小井很驚訝:「真的嗎?」

  樓迦:「當然。」

  蔣斯惟反擊:「那順便也請小井老師教教你們樓老師跳舞。」

  他看向樓迦:「有人好像還欠我一支舞。」

  樓迦跟著揚唇:「我還沒答應要跟你跳呢。」

  蔣斯惟故作惋惜:「那我再努努力,小井老師也幫幫我好不好?」

  小井很激動:「好呀好呀!」

  樓迦看向蔣斯惟,火光在彼此眼中躍動,他們的臉都很紅,目光不清不白地交纏著,讓人心跳加速。

  她先扭開視線,手腳隨著心跳一同變得不那麼協調。

  只是此刻,舞跳得好壞不重要,快樂最重要。

  歌聲伴隨著鼓聲,越來越歡快。

  篝火燃燒,大家手挽手,將一切煩惱痛苦悲傷統統拋之腦後,盡情歌唱,盡情舞動。

  月色高升,篝火更旺。

  一/夜歡呼過去,太陽照常升起,雞鳴狗吠,生活一往無前,意外和驚喜,平淡和熱烈。

  再見和再見。

  ……

  八月的一天,羅校長辦公室接到一通電話,原先回家養傷的鄭通恢復良好,預計月底可以重新到崗。

  應熹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跟一眾人提了一嘴,大家高興了幾秒,目光落到蔣斯惟那兒,又高興不起來了。

  「怎麼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蔣斯惟笑道,「有空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離別在所難免,一頓飯幾個人都吃得不是滋味,吃完還少有地多坐了會,聊天聊地,一直到午休都快結束了才散桌。

  蔣斯惟和樓迦下午沒課,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小井家幫他修屋頂。

  「你回去的票買了嗎?」走在路上,樓迦先開了口。

  「還沒。」蔣斯惟說,「我等鄭老師到了再買也行。」

  「嗯。」接著是少有的沉默,樓迦重新開口:「你之前說你在本校直博了?」

  「對。」

  「那讀完博呢,你有什麼計劃嗎?」樓迦問。

  「可能會繼續做科研吧。」蔣斯惟笑著說,「其實我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以前甚至想過一輩子住在實驗室好了。」

  「這麼誇張。」樓迦想到那個畫面,有些想笑。

  「是事實。」蔣斯惟說,「但現在不想了。」

  樓迦看向他,他繼續說:「偶爾出來透透氣也挺好的。」

  蔣斯惟也側頭,對上樓迦的視線,「你呢,一年後準備做什麼?」

  樓迦這次沒有再給模稜兩可的答案:「我會繼續留在這裡。」

  蔣斯惟神態沒有太多變化,很平靜,像早就猜到她的回答,「那小井應該會沒有那麼難過了。」

  「也許吧。」樓迦有些吃味地說,「他更喜歡你。」

  「是嗎,我也覺得。」

  「……」樓迦覷了他一眼。

  蔣斯惟笑了笑,遠遠看見小井在朝他們招手,他抬手揮了揮,說:「樓迦,不要想那麼多。」

  「什麼?」樓迦一時沒反應過來。

  「考慮我,不要想那麼多。」蔣斯惟說,「距離遠近,未來不確定的一切,都不要附加在給我的答案里。」

  「只看當下,只看在這裡的蔣斯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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