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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頌在雨聲里抱緊了濮喻。

  他依舊是不喜歡吃腥的貓,但如果對方是濮喻,他很願意去適應。

  他想這大概就是愛的力量。

  因為是在大伯家,隔壁就是劉芬夫婦,他們倆也沒敢太過分。第二天醒來,雨過天晴,寧頌這些天去了好多地方,濮喻都還沒去過,於是他就騎著電動車載著濮喻出去玩。

  寧頌活潑,穿的鮮艷,還戴了個很酷的墨鏡,濮喻跟他比倒是看起來更乖,話少靜默,劉芬反覆囑咐他不要瞎跑,囑咐完了還是不放心,又對濮喻說:「你看著他點,這孩子這些天跟著他兄弟都野慣了。」

  寧頌心想,濮喻不要太喜歡他野一點。

  他們去了附近的娘娘廟,爬了海拔不算高的四公山,下午要回去的時候寧頌忽然回頭問:「我們要不要去住酒店?」

  太陽將寧頌的臉都曬紅了,他開著電動車慢慢在鄉間公路上走,下午氣溫就上來了,熱熱的風吹著他們年輕的臉。

  濮喻用手機訂了一家酒店,他們按著導航走,濮喻忽然說:「停車。」

  寧頌朝周圍看了看:「還沒到呢。」

  濮喻說:「去超市買點東西。」

  結果到了超市,寧頌就知道濮喻要買什麼了。

  他突然難為情的很,和濮喻都拉開了一點距離。這一下有了實感,明明去酒店是他提出來的,但此刻居然緊張了。

  濮喻倒是很淡定,淡定到不像是第一次,還在那兒挑口味。

  等他挑好了,寧頌湊過來看一眼,默默地把他買的套又放回去了。

  只留了一瓶油。

  「……喬僑跟我說,不用更好進。」寧頌抿著嘴唇說,臉比那天上的晚霞還要紅。

  濮喻頓了好一會。

  從超市出來,他們騎著電動車繼續往前走,後半段路濮喻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直貼著他的脖頸,都貼出了細微的汗。

  到了酒店寧頌才知道是需要身份證的。

  他沒帶。

  他看著濮喻從背包里掏出身份證來,遞給了前台。辦完入住,他們倆一起上樓來,走到一半,寧頌在走廊里停下來了。

  濮喻拎著背包問他:「寶寶,要回去麼?」

  他都這麼叫了。

  寧頌想算了,反正早晚要試試,他其實也想試試,於是就從濮喻手裡抓過房卡,開門進去了。

  故意裝的很酷,頗有些壯士赴死的氣勢。

  濮喻沒有戳穿他。

  說實話,從寧頌把套放回去的那一刻起,濮喻已經沒太多理智可言了,溫柔和靜默都成為他的一種手段,進了房間以後,他從手背到肩膀都是麻的。

  寧頌以前看小說或者看電影,一般情況下,劇情發展到這裡,都是乾柴烈火,從進酒店就開始,要的就是一個迸發感,看起來也帶感,情緒一整個水到渠成。

  但他和濮喻的第一次,真的磕磕絆絆磨磨唧唧按部就班,兩個人先是在酒店裡干坐了一會,然後濮喻去洗澡,濮喻洗完了他進去洗,化了半個多小時,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把一瓶油用完。

  但他吃起來太辛苦了,辛苦到他越吃越排斥,後面就有點害怕了。

  可是濮喻上頭了,禁錮著他。

  「你總要適應的,不要怕,我那麼愛你。肯定會慢慢來。」

  「你乖,總要有這一遭的。」

  「噓。」他輕輕撫著他的後頸,親他的耳朵:「乖寧寧,噓……」

  一點,一點。

  寧頌張大了嘴巴,仰起他漂亮的脖子,像引頸就戮的天鵝。

  濮喻終於無縫隙地貼上他的身體,聲音比他還要抖:「寧寧以後就是大人了。」

  在某種意義上,他們在同一個時刻共同蛻變成一個男人。

  寧頌一直哭,枕頭都被眼淚濕了一大片。

  濮喻很心疼,以為他是疼的,不住地哄他。

  寧頌覺得自己最核心的那部分的缺口,被濮喻填上了。

  「濮喻。」他叫他。

  濮喻說:「我在呢。」

  沒有比這更動人的情話了,對寧頌來說,這三個字比「我愛你」還要叫他喜歡。

  「你看,我在你身體裡。」濮喻說。

  寧頌淚眼朦朧,看著他們的連接處發呆,他呆滯的表情刺,激到了濮喻,他在幾乎被撞散架的時候被深深灌溉。

  寧頌跟他爸媽說的是電動車沒電了,回不來,所以住了酒店。劉芬對他們倆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哪怕兩人在外頭過了一夜。

  因為濮喻很乖。

  但他大伯母覺得劉芬這是愛屋及烏,他們老家其他人覺得濮喻這小伙子什麼都不錯,就是有點悶。

  第二天天氣就更好了,晴空萬里。他們倆下午才從酒店出來。

  寧頌至少有兩天的時間都像是變了個人,很安靜,跟濮喻說話聲音也輕輕的,但又不太愛理他。

  就像他對那種五臟六腑都被捅到的感覺,又覺得恐懼不適,又總是再三回味。

  他也很少像以前那樣和濮喻對視。

  但很神奇的是,心理上卻更親密了,有一種百轉千回的情意,熱熱的,他的臉總是有輕微的紅。

  等上東州那邊颱風天徹底過去以後,他們一起回了上東州。

  回到熟悉的地方,聽到喬僑嘰嘰喳喳的聲音,寧頌才算「活」過來了。

  喬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畢業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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