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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會是江欒川嗎?

  然而江欒川沒理由一言不發地綁了他來。若是憤怒於小輩的無能,他大有千百種法子讓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總之不會低調如此。

  那會是誰?商場上某個剛結了仇的梁總?或者是他的某位虎視眈眈的大股東?或者又是什麼自己無意間得罪的人物?

  重要的問題是,這人綁他來,究竟想做什麼?

  好消息是,江言馬上就知道這個人綁他來做什麼了。

  壞消息是,有點難以啟齒。

  握住自己手腕的指尖冰涼而有力,似乎帶著輕微的顫抖,或許是大仇即將得報的激動。

  「咔嚓」一聲響,一個金屬質感的東西被戴在了江言手腕,晃動間有鎖鏈聲響,應該是一副金屬鐐銬。

  有點冷。江言微不可查地皺起眉頭。

  那人卻似乎一直關注著江言的神情,看他皺眉,竟立刻懂了意思,拿了軟墊墊在手銬下。

  這是個很熟悉自己的人,江言想。

  那人輕輕推他一下,江言身形不穩,往前跌去。身下是很軟的床,人一坐下就仿佛要陷進去。

  再怎麼也該懂了。

  要這樣羞辱他?難道真的是奕澤?

  「奕澤?」江言於是試探性地問。

  那人的動作一時間僵住,但不是什麼身份被認出的緊張或者害怕,江言覺得從這人呼吸立刻變得急促可以看出,是憤怒。

  憤怒什麼?

  如果他是奕澤,自己叫出了名字,不是更有復仇的快感?

  如果不是奕澤,錯認了人,不是更符合這個人不願意讓自己知道身份的意圖?

  莫名其妙。

  或許是出於憤怒,男人猛地將江言推倒在床上。

  他看不見自己,不知道眼前人是誰。男人一遍遍地告訴他自己。

  他是你的。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只屬於你。

  什麼奕澤,什麼秦季,那些噁心的、明顯的東西,他都不會再看見了。

  男人摘下金絲框眼鏡,放在一邊。他的度數不低,眼前的場景一時模糊起來。

  他近乎虔誠地吻上罩住江言眼睛的黑布,輕柔的像是羽毛點了一下。

  金色鎖鏈束縛住的肉.體,是往日永遠被整潔的襯衫牢牢扣到最上面一顆的,此刻無力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緊抿的唇顯出幾分刻意的冷峻,然而蒙在眼前的黑布消解了那分冷峻,顯出幾分脆弱。

  緊接著江言感受到身前的人伏在了他的腰間,用牙齒咬住他拉鏈,慢慢往下拽。

  事情似乎超出了江言的預料。

  細細麻麻的親吻,溫熱地被包裹。那人極力壓抑著喉間溢出的呻.吟,卻又盡力地想要被束縛者身體上作出讚揚的反應。

  然而尾音里熟悉的音色,熟悉的感覺作態,都讓江言想到一個人。

  斯文的,克制的,某個永遠戴著眼鏡的精英能做出的最放肆的事。

  江言於是冷笑一聲,「許廷。」

  許廷低低應了一聲。

  「江學長,江先生,江總…阿言,你喜歡我叫你什麼?」

  都不喜歡。

  江言不回話,許廷似乎是急了。某個部位因為某人的動作被夾了一下,江言毫無準備地悶哼了一聲。

  他還想垂死掙扎地拉一下仇恨,又冷笑一聲,滿含著諷刺的意味。

  「許特助還真是賤啊…許家的大公子,白白為我打工,最後毫無原因就被辭退,現在還…」

  他看不見,但下巴點了點兩人之間的部位。

  「這樣放蕩。許家的家教,我算是見識過了。」

  「許特助是想用這種方式,得回自己的工作嗎?呵,可惜江某不才。」

  這樣滿嘴譏諷,毫不留情的江言。

  許廷沒見過,或者從沒人見過。江言是冷漠,疏離,或者更確切地說,不在意。像神明不會在意凡間的朝聖者一樣,他懶得理睬也懶得分辨那些暗地裡或明或暗的視線。

  然而現在的江言卻豎起了全身的尖刺,想要用盡語言的威力去殺死別人,或者說保護自己。

  他的譏諷是自己的脆弱,他的侮辱是自己的茫然。

  許廷又覺得難受了。像前天看到江言時,他獨自在一樓的大廳買醉,縮在角落的卡座里,一杯一杯地灌著酒。

  許廷猜江言不願意任何人發現他的不堪,然而無論是何種境地,江先生都是這樣地吸引著別人的目光,不可能隱藏在黑暗中。

  可是江先生太遠了,遠得他無法觸摸。他想碰的到江先生,而不是只能仰頭看著。

  許廷不想回答,於是一遍一遍地親吻著,吮吸著。他想要江言暫時忘卻這些事,只記得暫時的歡愉與欲望。

  …

  「許二少,在想什麼?」

  盡力堆著笑,顯得有些諂媚的年輕男人坐在許停旁邊的座位上,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許停冷冷瞥了他一眼。

  富二代之間也顯然有著劃分。在旁人眼中一派威風的某個公子哥,也許在頂尖的二代群里也只是個提鞋的存在。

  許停現在正煩著,懶得管這些人。換作往常看見這些自以為是的東西,早就一個酒瓶砸過去了。

  他哥這兩天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有不知道哪裡的勢力在給他們施加壓力,他哥都快忙成陀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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