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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杏繼續說道:「非常感謝顧恆一直以來對我的偏愛和袒護,他一直知道顧叢柚是我死去的前任的孩子,卻願意和我一起編織一個謊言,只為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這些年他從無怨言,將叢柚像親生兒子一樣培養,還保證他在任何時候,得到的待遇不會比親生子差,他真的是一個仁善心軟的好父親,是他的愛感化了我,也讓我每一天都在遭受良心的譴責。所以今天,我沈杏自首,並在公眾面前坦白,懺悔,有這樣一個好丈夫,我終生感激。」

  台下瞬間炸了,面對這一核彈級的自爆,記者搶破了腦袋舉起話筒,紛紛衝著沈杏,提問聲此起彼伏。

  顧恆在車裡看著直播畫面,自嘲地笑了笑。

  想不到這個女人走到最後,竟還在為兒子鋪後路,知道沒有了她,顧叢柚的身份一定保不住,這才利用輿論先一步自爆,把顧恆愛這個「兒子」的形象抬到高處。

  若是往後顧恆對顧叢柚趕盡殺絕,就是自毀人設。

  她還順便剜了顧恆一刀,說他偏愛,袒護。

  無處不在誘導聽眾相信,顧恆早就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一直在用愛來感化她,是她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自首的。

  「顧總,有大量的股份轉入了顧叢柚名下。」寧時端著電腦上車匯報。

  「沈杏的股份不是已經凍結了嗎?她被列為嫌疑人,無法操縱股份。」

  寧時仔細追查了來源,說道:「夫人這些年利用不同身份和機構的名義入股,掌握了大量資金和股份。這些機構就在今早同一時間,將股份轉到了顧叢柚名下,再加上他本身所持的股份,恐怕一時之間不好將他趕出顧氏了。」

  顧恆嗤笑一聲,覺得當年為這個白月光不顧一切所犯下的良心債,成了迴旋刀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顧叢柚的事,先冷處理吧,」他嗓音中透著疲憊,「這個女人鋪路都鋪到我臉上了,她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知道兒子再沒有好下場……」

  寧時應了聲是。

  他看得出,若是顧恆狠下心做切割,也不是完全行不通,他到底是不忍心。

  這個女人最厲害的刀子不是用在夏薑母女身上,而是用在顧恆身上的軟刀子。

  如果不是丟了理智要對夏白桃趕盡殺絕,顧恆會不會就此縱容她一輩子?

  顧叢柚受了重傷,要在醫院至少躺兩個月,一條腿還打著石膏。

  夏白桃的姥爺傷勢初愈,也還沒有出院。

  夏白桃便花了更多時間在醫院裡,照料姥爺之餘,就陪陪顧叢柚。

  顧叢柚剛剛死裡逃生,便得知母親坐牢,自己不是爸爸的親生子,簡直是人間慘劇。

  他在夏白桃面前鬱鬱寡歡,形容枯槁,一到了深夜,就在病床上扭成蛆,埋在枕頭裡痙攣、嘶吼。

  害他變成這樣的仇,一定要報!

  顧家,也要握在手裡,顧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是入院之後,顧恆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他,對他的嫌棄和冷漠可見一斑。

  顧叢柚躺在床上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最終讓他想到了——

  從夏白桃入手,利用她的同情心和愧疚把她追到手,到時候,顧家不就是他的了嗎!

  這天,夏白桃來找顧叢柚的時候,顧叢柚病房是空的,護士說他一個人滾著輪椅上天台了。

  天台離頂層還有幾級台階的距離,電梯上不去。

  為了營造悽美破碎的效果,他丟下輪椅,把啤酒掛在脖子上,自己爬了上去。

  夏白桃來到天台,只看見一個消瘦(特別是肌肉萎縮的下半身)蒼白的美男子在火紅的晚霞下一個人喝著悶酒。

  「哥——」她小心翼翼走過去,生怕他尋短見。

  「別叫我哥了,我又不是你親哥。」顧叢柚拍了拍旁邊的空地,示意她坐過來。

  夏白桃一坐過去,他就將腦袋伏在她肩膀上哭了起來,破碎感拉滿。

  傻白甜女主治癒破碎男主的人設使命油然而生,夏白桃腦子飛速運轉,然後她將雙肩包一下子砸到兩人面前,從裡面拿出厚厚幾本經濟學講義。

  「轉移注意力就不會想傷心的事了,不瞞你說,動腦筋是一件很上癮的事,知識使人快樂!寧秘書給我布置了好多作業,我根本不會做,顧老師,聽說你經濟學碩士畢業,你教我做吧!」

  顧叢柚咽了一口口水。

  「經濟學……」

  「你不喜歡的話,還有工商管理總裁班的作業。」夏白桃又砸出幾大本。

  顧叢柚翻了一個白眼。

  為什麼不肯放過一個殘疾人……

  不過轉念一想,輔導作業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很多戀愛劇都有這種情節。

  他隨便挑了本書打開,裡面畫得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

  課後習題做了很多,就連思考步驟都極其詳盡地寫在旁邊,一看就知道是個認真的好學生。

  可是。

  特麼沒有一題是對的啊!

  努力是努力,思路簡直是輕奇,他一個門門優異優等生,根本看不下去。

  「給我看著。」他薅過夏白桃的腦袋,在她做的題上打了個叉。

  接著,詳詳細細將她白天上過的課又上了一遍。

  「哥,老師!你太厲害了!」

  這就是聰明的大腦嗎?傻白甜的崇拜感油然而生,儘管和白天上課時一樣,毛都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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