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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語諾的耳根熱起來,她感到無比羞恥,這張桌子,這本書……她曾無數次趴伏在這上面學習、寫字,聽他給她念詩,現在她被壓抵在這張桌上,渾身赤|裸地與他干最羞臊的勾當,被迫頌念曖昧的詩歌。

  “女人的身體嗯……白、白色的山丘……啊……”

  “寶貝,不要喘氣,不要停頓,像我給你念詩那樣。”

  桌子微微搖動,快感抓著頭皮,她艱難地開口。

  “女、女人的……嗯……”

  “再來。”

  他站在她的身後,故意緩慢頂胯,一時給,一時不給,要她臣服要她迷醉,要她恍恍惚惚地跟隨著他。

  傅語諾紅著眼,咬著唇,像得不到肉骨頭的小狗,想哭,又想要得受不了,抬起頭討取一個溫柔的回吻,享受著被施捨的快樂。

  “女人的身體……白色的山丘,白色的大腿,

  你像一個世界,俯順地躺著。

  我粗獷的農夫的肉身掘入你,

  並製造著從地底深處躍出的孩童。

  ……”

  她小聲地、貓似的念,帶著鼻音,如同撒嬌,可憐又可愛。

  他仰起頭,閉上眼,汗水沿著喉結滾落,在她清透的嗓音里沉醉,白霧入夢,縹緲的山巒,清澈的溪澗,灰濛濛的故鄉,消瘦清雋的少年行走在泥濘的小徑。

  他幼時留守,少時失孤,踽踽獨行大半時光,人至青年才遇到一個她,他是沙漠行舟,無根的浮萍,有了她才有了家。

  “我像隧道般孤獨。眾鳥飛離我,

  夜以它毀滅般的侵襲籠罩著我。

  為了拯救我自己,我鍛鑄你成武器,

  如我弓上之箭,彈弓上的石頭。

  但復仇的時刻降臨,而我愛你。

  皮膚的身體,苔蘚的身體,渴望與豐厚乳汁的身體。

  ……”

  快感太過強烈,傅語諾已看不清紙上的字眼,汗水淋過肢體,體溫層層相遞,粘膩火熱的觸感戰慄地爬上肌膚,她浮浮沉沉地淪陷,恍惚中看到大手與小手相錯,肌肉墳起又塌陷,緻密而深邃的瞳仁在微光中隱隱顫動。

  “從此我便是那個斷絕了一切希望的人,

  那個沒有回音的詞,

  那個喪失了所有,同時也擁有過所有的人……”

  沉淪,墮落,現實與夢境重疊在某一個維度,她聽見他的聲音與她在同一時間交匯,紛飛的大雪撲面而來,視野一片荒白模糊——

  然後是那個人,那個英俊的男人走過喪葬現場,走過悲傷的人群,走到她的面前,她聽見他的聲音,來自記憶深處。

  “最後的繩索,我最後地緊抓住你,”

  如果他們之間的愛是業火焚燒,永墮煉獄,

  “而你是我荒瘠的土地上,最後一束玫瑰。”

  她願意陪他走向終結,焚盡最後一絲靈魂。

  *

  《荒瘠玫瑰》正文完結

  第46章 番外:幼時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 南城大學家屬樓三單元某套房裡。

  已經中午十一點, 小姐怎麼還沒起床?保姆小陳咕噥著,放下泡好的奶粉,起身進屋裡。

  外頭日頭正大, 燦爛的陽光穿過透明玻璃打進來,就見傅語諾圓圓滾滾一團, 臉朝下趴在被窩裡。

  “小姐?小姐?”陳姐低著腦袋湊到枕邊,溫柔呼喚。

  傅小姐並不領情, 頭一轉,把後腦勺留給大人。

  陳姐又繞到床的另一邊喊她,同時順手要撈她起來, 傅語諾忽然很不滿地扭動身子,從喉嚨里發出類似低吼的咕噥, 這是發脾氣呢,陳姐愣了一下,不敢再硬來。

  她到客廳找謝西然:“先生,小姐昨晚又和你吵架了?”

  謝西然正在打電話,聞言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沒有啊。”

  “那她怎麼又鬧脾氣,還在屋裡裝睡, ”陳姐搓了搓手,“您還是自己進去叫她吧。”

  謝西然和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話, 掛斷電話, 起身去屋裡找傅語諾。

  正如陳姨所說, 傅語諾已經醒了, 側著身子瞪著床頭的粉色捕夢網,神情略微嚴肅,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寶寶,謝西然剛喚了一聲,就見她身形一頓,馬上閉緊眼睛裝睡。

  這又在玩什麼呢,謝西然走過去,揉她的後腦勺:“怎麼不起床啊?”

  眼皮底下的眼珠子飛快地動,傅小寶強自裝睡。

  謝西然撓她的癢,她顫了一下,沒繃住,可能也是知道自己露餡了,演技派傅小寶慢慢睜開了眼睛小手揉了揉:“爸爸……”

  傅語諾經常叔叔爸爸混著叫,謝西然已經懶得糾正她的口誤,又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腰:“該起床了。”

  “嗯。”她乖乖地張開手臂,等他把她抱起來。

  謝西然抱著她去洗漱,把人帶出屋,放在餐桌邊的兒童椅上。

  陳姐端菜出來,同時把奶瓶放在傅語諾手邊:“小姐,你的牛奶。”

  傅語諾矜持地看了一眼牛奶,沒喝,把平時最不喜歡吃的米糊拉到自己面前,小手反握住勺柄撈著米糊往嘴裡送。

  謝西然和陳姐對望一眼,陳姐一邊幫傅語諾往下壓了壓圍嘴,一邊問:“小姐,你今天不喝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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