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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下手怎這般狠。」

  謝琅道:「我爹一方面是真生我的氣,另一方面,也是打給那些老將看的。我之前兵行險招,將整個北境軍架在火上烤,險些連累整個謝氏成為亂臣賊子,若不狠抽我一頓,爹沒法和將官們交代。」

  「不過,咱們不是說好了,等我爹抽完了你再出來,怎麼提前出來了?」

  衛瑾瑜沒說話。

  起身取了巾帕,在帳中僅有的一盆清水裡浸濕,擰乾,回到床邊,一點點擦拭掉傷口周圍的血跡,方道:「我還後悔出來晚了。」

  這話悶悶的。

  是謝琅極少從衛瑾瑜口中聽到的語氣。

  他心頭不由一軟,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爬一般,偏頭笑道:「怎麼,真心疼了啊?」

  「放心,我抗揍得很,從小到大,不知挨過多少棍子,這點鞭傷算什麼。」

  這倒是實話。

  衛瑾瑜手指摸著那一條條勁瘦有力的肌肉線條,想,他以前不是沒挨過打,若換作他挨了這麼多鞭子,恐怕沒有十天八個月是爬不起來的,哪像這個人,還能生龍活虎精力充沛仿若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這樣強健的體魄,怎能不惹人艷羨。

  等摸了個夠,衛瑾瑜才用指腹挑起藥膏,動作輕緩塗抹到傷口上。

  因為傷口較深,塗得也慢。

  等終於塗完,小半罐藥竟已空了。

  謝琅額角鬢角都滲著晶瑩汗珠,一半是疼得,一半是忍得,忍著那根攪動他心腸令他靈魂都在發麻的手指,在後背遊走。

  上完藥,不能立刻穿衣裳。

  謝琅將衣裳系在腰間,徑直赤著上身坐著,抬手抹了把額前碎發上的汗,一道影子忽欺下,與他面對面,直接跨.坐到了他大腿上。

  緊接著,一雙冰涼如玉的手,環住了他的頸。

  「還疼麼?」

  那清瘦身影擋住了燭光,在他耳畔輕聲問。

  那一頭清涼烏絲也隨著這動作落在頸間。

  謝琅腦中轟然作響。

  傷口本就火辣辣的疼,這冰涼原本應是解藥,卻加重了灼燒。

  一瞬間,渾身血液仿佛都被烈火點燃了起來。

  「你故意找事是不是?」

  謝琅啞聲問。

  衛瑾瑜手指在他後頸撓痒痒,打圈圈。

  明知故問:「我找什麼事了。」

  「哼,這可是你自找的。」

  傷痛本就容易讓人滋生出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何況是這種情形下,謝琅鬢角熱汗滾滾落下,也不吭聲,直接伸臂將人按住,自那段雪頸開始,一點點舔舐了起來。

  他明顯感受到了懷中人的敏感與戰慄。

  血液燃燒得越發厲害,舌尖直接探入寢袍領口,往深處吻了下去。

  等吃足之後,直接攬著膝彎將人攔腰抱起,擱在肩頭,轉身反客為主,把人擱在了行軍床上。

  衛瑾瑜屈膝悠然望他。

  「這可是軍營。」

  他嘴裡說著正經的話,那雙水汪汪的烏眸卻波光粼粼的,寫滿蠱惑,仿佛在說,快來呀,敢不敢。

  謝琅豈有不敢的。

  那一身烈火,早已燒遍全身。

  被禁錮在籠中多時的猛虎終於掙脫了一切束縛與枷鎖,毫無顧忌酣暢淋漓在熱雨里衝刺奔跑。

  因為一個前所未有的新的深度,衛瑾瑜氣得要把人踢開。

  耳邊一聲輕笑,失去了束縛、品嘗到了甜頭的猛虎輕笑一聲,再度碾壓下來,且故意放慢了碾壓速度。

  浪潮洶湧衝擊著四肢百骸,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將衛瑾瑜包裹。

  帳外是北境粗獷廣袤的天地。

  帳內潮濕蔓延,綿綿如雨。

  而偶爾透過帳門吹進來的風,又是那般清爽乾燥。

  不知是不是離開了上京的緣故,這麼多年以來,衛瑾瑜從未如此放鬆歡悅過。

  一種獨屬於□□脫離了靈魂的放鬆與歡悅。

  只是樂極容易忘形。

  後半夜,看著塌掉一半的床板,衛瑾瑜無情道:「明日你自己去跟你爹解釋吧。」

  謝琅安全顧不上看床,把人抱起,到一邊胡床上又放浪了一回,才意猶未盡抽出身。

  夏日天亮的早,距離天亮也就不到一個時辰。

  謝琅才尋了工具,開始赤膊蹲在地上修床。

  衛瑾瑜裹著絨毯坐在胡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動作。

  謝琅好笑:「且得一會兒功夫,你再補補覺。」

  衛瑾瑜毫無睡意。

  且十分享受此刻歲月靜好的感覺。

  稀罕問:「從哪兒學得這門手藝?」

  「一個軍中老工匠那裡。」

  謝琅一邊釘床板一邊道:「當年我爹為了磨鍊我的性子,把我丟到後勤營里餵馬,我有幸結識了一個老工匠,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頭,跟著他學打鐵打兵器,木匠活兒也順便學了點。」

  床修好,天也亮了。

  謝蘭峰派人送了早膳過來,吃到一半,李崖在外探了下頭,稟:「世子,大公子過來了。」

  謝琅握筷子的動作一頓。

  大哥謝瑛過來,是為了押送那幾名巫醫。

  「我與你一起去。」

  衛瑾瑜道。

  謝琅遲疑:「算了,我先去審審,那場面你最好還是別看。」

  「我不怕。」

  衛瑾瑜知他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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