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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希望那個人是除你以外的第二個人,但更不希望那個人是你。”

  蘇忱輕看著屏幕,能察覺到視頻里的車速越放越慢,大概是快到終點了。

  “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得知你哥哥的事情,”

  傅文琛重新抬起眸,直視鏡頭:“你很了解我,應該知道我當時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才告訴你。”

  “處理你哥哥時,我是衝動的,但我也承認,事後,我選擇了利用他捆綁你。當時我還覺得,這是上天送給我的機會,讓我能獨自、永遠的擁有你。”

  傅文琛像是在玩坦白局,平靜的敘述自己的內心:“為了得到你,我做過太多不擇手段的事。但打斷他的腿,確實更多是憤怒。”

  “憤怒過後,你哥哥就成了我廢物再利用的一張王牌。我始終捨不得打出去,養著這個蠱,瞻前顧後,試圖選擇一個最好的契機,儘量讓你不那麼難過,也儘量能讓我獲得最大的好處。”

  “他是我的最後一張牌,”

  男人的嗓音變得低沉嘶啞:“現在把這張牌送到你眼前,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好處。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明白我退場的決心。”

  這個人起初還想著維護自己最後一點自尊和驕傲,後來隨著越來越多的自我剖析,他像是再也維持不住最後這張面具。

  沮喪從眼底透出來,薄唇也揚起一抹自嘲:

  “輕輕,我知道你不會後悔。在我說出你會後悔這個賭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輸。”

  “但沒關係,”

  傅文琛道:“我已經輸過很多次了。”

  視頻的進度條已經快要到最後,這個人似乎是想抓緊最後一點時間,笑了笑:“做輸家也沒什麼不好的。”

  “尤其是在你面前。”

  最後的畫面,是司機為傅文琛打開車門,這個人側身邁入車外如墨般不見五指的黑夜裡,扶著車門,又看一眼鏡頭,最後將車門關上。

  畫面陷入黑暗。

  沒有說告別的話,但似乎每一處細節都是在和她告別。

  傅文琛是個極度驕傲的人,大概沒有人會想到,他有一天也會坐在錄像機前,對著鏡頭說出這種類似懺悔書一般的內容。

  不過,蘇忱輕確實相信了,她哥哥的確是這個人留在手裡的最後一張牌。

  鍾昧怕她擔心,將她哥哥的事查了個底朝天,包括她哥哥曾經和莊老先生聯繫過,因為想要多一方靠山,多一個為他賭博還債的有錢人,所以出賣她。

  蘇忱輕的選擇,是依照法律將這個人送進了監獄。

  這次事件看起來不小,但實際上並沒有對她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蘇忱輕維持著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已經很難有什麼事可以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在那段錄像以後,她也確實沒再收到任何有關傅文琛的東西。

  “傅文琛”這三個字不僅從她的生活里消失,也在漸漸從她的記憶中淡去。這個曾經在無數次夢境裡出現的人,給她留下刻骨愛恨的人,已經在被歲月抹平。

  半年後,她的事業進入穩定期,也開始計劃備孕。

  沒有住進那棟海邊別墅里,

  因為離畫室有些遠。

  但是把兩個嬰兒床和小玩偶搬了過來,因為確實很可愛,網上買不到。

  在兩年後的京市,幾乎已經沒什麼人還會提起傅氏,這個曾經輝煌的家族隨著那個人的死亡一起落敗,被取而代之。

  蘇忱輕也和吳醫生變成了朋友,偶爾會去對方家裡做客。吳醫生起初還在擔心她的心理問題復發,會定期給她做檢查。

  發現她的狀態已經徹底平穩後,便卸下了醫生的身份,讓他的妻子帶了很多備孕小技巧的書過來,還為她科普備孕知識。

  蘇忱輕記不清再聽到“傅文琛”這個名字時是什麼時候。

  似乎是在鍾家某個人的葬禮上,旁人隨口提了一句。那時候已經很少有人記得傅文琛和她曾經的關係,她聽到這個名字,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避之不及。

  蘇忱輕大概聽了兩句,

  大致意思是,傅文琛死後一直沒有人去掃墓。墓碑上積著好厚的灰,很慘。

  後來吳醫生聽說這件事,有些難過。畢竟傅文琛也是他的病人,沒把人家的病治好就算了,現在人家死了,下場還這麼慘。他覺得自己這個醫生很不稱職。

  於是便想著去掃墓。

  吳醫生原本只打算自己帶著家裡倆小孩去,但那倆小孩最近很黏蘇忱輕,瞞著他去跟蘇小姐撒嬌,想要她陪著一起去。

  吳醫生正捏冷汗呢。

  女孩被兩個孩子纏得直發笑,寵溺的揉小孩子的腦袋:“好嘛,那就去。”

  很多時候,忘記和釋然的特徵都是不再在乎。當一個人留下的痕跡已經淡到幾乎看不出時,就無法激起回憶里濃郁的愛恨。

  蘇忱輕站在那個人的墓碑前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墓碑確實該擦了。

  “蘇阿姨!”

  小女孩在幫吳醫生擦墓碑,沒有從這塊平整的石頭上看到男人的照片,甚至連名字都找的很勉強。

  但是她在名字旁邊找到一隻雕刻的小狐狸,鮮活又可愛,剛想喊蘇阿姨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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