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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裡的瀟灑出眾此刻被狼狽取代,頭上的玉冠不知蹤影,髮絲有些散落,整潔的衣袍皺皺巴巴的,比在泥土裡滾過還難看,特別是他渾身暴戾的氣息,似乎把雙目都染紅了,整個人在房間裡就跟張牙舞爪的怪物似的,難怪那麼多人沒一個敢進來勸他的。

  殷情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將他掀翻的桌椅重新擺放好,然後又開始撿地上的碎裂的瓷片。

  “拿酒來!本王還要喝!”癱坐在床邊,夏之衡將手中空了的酒壺突然砸到了殷情腳邊,低吼的命令道。

  殷情慢騰騰的撿起空酒壺放到桌上,然後又蹲到地上撿碎瓷片。

  “讓你給本王拿酒來,你耳朵聾了嗎?”見沒人理自己,夏之衡更是氣得口不擇言。

  殷情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欲將他扶起來。

  “滾開!”夏之衡將她推開,那雙醉意的雙眼此刻沒有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傲氣,猩紅的眸光猙獰之中又充滿難掩的痛苦,“本王不需要你好心!”

  殷情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夏之衡突然指向房門,冷冽而暴戾的嗓音從唇間迸出,“殷情,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聽到了嗎?你自由了!本王再也不會纏著你了!你走——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從今以後我夏之衡同你再無半點關係,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真的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去等她……

  她的冷漠比毒藥還讓人難受,她的無動於衷比利劍刺腹還讓他疼痛,每每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其實她知道她比起以前來變化了很多,她會同其他主動說話,看到她在意的家人她還會對他們笑,她還會親自下廚做一些吃的給承王府的人送過去。

  可是對他,她什麼都不願意做!

  哪怕只是一句關心的話,哪怕只是一個淡淡的微笑都吝嗇給他。

  這個女人的心就是石頭做的!她是在他身邊,可是她卻用自己的冷漠和無動於衷報復著他,她就是想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她就是想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樣子。

  她做到了!

  他現在是真難受,是真的痛不欲生。他夏之衡活了二十幾年,何時如此狼狽過?

  殷情只是安靜的聽著他滿嘴酒氣的吼聲,聽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低著頭默默的轉身離去。

  此刻的夏之衡滿身都是恨意和火氣,壓根就沒看到她略顯僵硬的腳步。

  聽著房門被關響的聲音,他愣在床邊,房間裡安靜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讓他一瞬間清醒,下一刻,他瘋似的朝房門沖了出去——

  “殷情——”

  門外,除了優美的景致,什麼也沒有。

  夏之衡腳步踉蹌了一下,突然跌坐在門檻上,想到什麼,他咬牙切齒的抬起手一拳頭狠狠的砸向門框。

  這一次,是他自己先放棄的……

  猩紅的眼漸漸斂下,他微微仰頭,兩滴清液分別從他眼角溢出滑向鬢間。

  “我都答應要對你好了,為何你還要恨我……我有哪比不上他們的……為何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一輩子只對你好難道都不行嗎……說我殘忍,可是你卻比我殘忍了那麼多……殷情,我喜歡了你十年你知道不知道……你從來都是那個樣子我不欺負你你能記得我嗎……你不是有過不去的心結,你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我……”

  “喲,這是誰啊?”柳雪嵐的聲音突然響起,看著坐在門檻上狼狽無比的兒子,她一臉嫌棄的走近,“唉,你也真不嫌丟人的,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哭?記得以後出門別說你是我兒子,我可沒你這麼丟人的兒子。”

  夏之衡停住自言自語,鐵青著臉對她吼了起來,“你來做何?”

  柳雪嵐撇嘴,“我來看你是怎麼丟人的。”以為她稀罕來啊?聽說兒子在府里鬧事,她怕出事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一個酒瘋子在這裡發瘋。

  夏之衡怒道,“你給我回去!別來煩我!”這哪裡是他親娘,比後娘還不如!

  柳雪嵐叉著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抬頭對著一旁的大樹說道,“走吧情兒,這混帳東西連老娘都不要,就算你嫁給她也沒好結果,早晚他也會把你攆出去的。”

  情兒?!

  夏之衡瞪大雙眼朝大樹望去,只見殷情從樹幹後走出來。

  低著頭,她慢騰騰的朝柳雪嵐走過去,只是剛走了兩步,夏之衡就風一般朝她撲了過去,用著勒死她的力道將她緊緊的抱住。

  “不許走!誰都不許帶你走!”對著女兒的耳朵,他怒吼著。

  “是你要滾的。”殷情冷漠的回了一句。

  夏大爺立馬就反口了,“沒有,那不是我說的!是你聽錯了!我從來沒說過那樣的話!”

  殷情,“……”

  柳雪嵐一頭黑線,“……”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這兔崽子塞回肚裡重新生一次,這無恥的境界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老子當年還讓人無語。

  就在她準備說話來緩減一下氣氛時,只見她那極度不要臉的兒子把殷情打橫一抱,嗖的就沖回了房——

  “嘭!”

  看著緊閉的房門,柳雪嵐狠狠的抽著嘴角,“……”

  這兔崽子,有這麼對待老娘的嗎?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王妃,該回去了,再不回去,王爺又該生氣了。”一名丫鬟走過來對柳雪嵐恭敬的說道。

  “嗯。知道了。”柳雪嵐嘆了口氣,轉身朝大門走去。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對父子,小的讓她操心,大的讓她不省心。

  凌亂的房間裡,夏之衡抱著殷情滾到了床上。

  聞著他身上濃烈的酒氣,殷情忍不住皺眉推了推他。

  夏之衡腦袋埋在她脖子中,抱著她怎麼都不撒手,他知道她肯定聽到他剛才說過的話了,這會兒清醒過來,他反而有些彆扭,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夏之衡。”殷情被他勒得難受,喚了一聲。

  “閉嘴,不許說話!”夏之衡冷聲命令道。

  “你勒疼我了。”

  “……”夏之衡這才鬆了鬆手臂,從她脖子裡抬頭,看著她透露著清冷氣息的杏眼,他一咬牙,對著她的嘴就堵了上去。

  他不管,今晚就算強他也要把這女人辦了!

  憑什麼夏之晨那混蛋都能洞房,而他就得當和尚?

  他突來的瘋狂讓殷情半刻怔愣,眼睫顫了顫,她突然閉上眼,只是雙手緊緊的掐著他的手臂。

  她沒有拒絕,夏之衡都有些不敢相信,看不出來她的反應,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她衣內,試探、試探、再試探……

  殷情咬著牙腦袋偏向一側。

  儘管她反應不大,可當夏之衡看到她耳朵漸漸發紅髮燙的樣子,突然就咧嘴笑了。

  捧著她的臉,他低下頭抵著她光潔白皙的額頭,四目相對,他眼中溢滿了欲望,“情兒,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過去的都忘掉好不好?”

  殷情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眼眶中漸漸的凝聚起濕潤,“我想要孩子……”

  “好……”夏之衡欣喜的‘好’字剛落,突然就變了臉,提防的瞪著她,“那你答應我們先成親才行。”這女人,心可狠了,就她這樣的身份有了孩子還不得把他給一腳踹了啊?

  到時候他豈不是賠了夫人又丟了兒子?

  這哪行!

  絕對不行!

  “嗯。”殷情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將他脖子抱住。

  感受到脖子裡的濕意,夏之衡欣喜若狂的拿臉在她臉頰上使勁的噌,“情兒,可是你答應了要成親的,你要敢反悔,我絕不放過你,就算綁我也要把你綁到喜堂上。”

  “嗯。”

  夏之衡捧起她的臉,指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液,難得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他非但不怒,反而那俊臉笑成了一朵花,雙手開始拉扯彼此的衣物。

  殷情突然蹙起了眉頭,又推了推他,“臭死了。”

  夏之衡知道她是嫌棄她身上的酒味,可現在他哪裡有閒心去洗澡,想要她的心都蹦到喉嚨上了,他要是再放過她,那才真不是個男人!

  “等下洗……”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他一邊低頭瘋狂的向她索吻,一邊快速的剝她的衣物。

  日思夜想、盼了好久,這會兒總算能開葷了,夏之衡哪可能就此罷手的,抱著殷情玲瓏的身子,他從床頭折騰到床尾,從床上折騰到床下,那拼命的勁兒,仿佛要把這些日子的憋屈盡數討回來。

  好在殷情是練武的身子,若她是一個嬌滴滴的人兒,估計不被折騰死也得被他弄暈。

  這一夜,註定了不眠不休……

  翌日,皇宮裡

  大殿之上,夏高一身威嚴的坐在龍椅上,眼看都快到午時了還沒看到寶貝孫子出現,那老臉拉得比驢臉還長。最後忍不住怒道,“都何時了?太不像話了!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嗎?”

  白心染坐在下方一頭黑線,實在沒法,只能朝偃墨予遞眼色。

  偃墨予冷著臉看向龍椅上,“父皇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

  夏高唬著臉瞪過去,“混帳,朕是來喝孫媳茶的!”

  白心染撇嘴,“父皇,你只知道孫媳茶,難道就不想抱曾孫?”這老爺子,真是越老越糊塗!

  夏高,“……”

  白心染懶理他,看向他身後白眉的老太監,“德公公,太上皇坐了半天想必也累了,你扶他回行宮休息吧。”

  聞言,夏高雙眼一瞪,“誰說朕累了?朕還等著喝孫媳茶!”

  德全在他身後擦汗,為了避免挨罵,他索性低下頭當聾子。

  白心染無所謂的繼續吃茶。她這當婆婆的都不急,其他人有何好急的?

  作為過來人,她猜到兒子兒媳昨晚肯定‘熬了夜’,多睡一會兒也是應該,要不然孫子從哪裡來?再說,他們這幾個人都是閒人,多等半天也無無所謂。

  兩刻鐘之後,夏之晨總算帶著慕容素素出現了。

  看著自家兒子滿面春風的樣子,再看看新兒媳走路彆扭的樣子,白心染低頭忍不住好笑。她就說嘛,這小兩口昨晚肯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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