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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宋翠蓮要數落他,誰知卻聞————

  「你做錯什麼事情?」

  謝然抿唇回答:「和男生在一起。」

  宋翠蓮認真看著從小帶到大的兒子,「你沒錯。」

  謝然聞言驀地抬眸注視著坐在沙發,面容儘是歲月殘留的宋翠蓮。

  「媽。」嗓音輕顫微啞,這聲稱呼承載多年的親情。

  宋翠蓮撇開視線,「喜歡誰是你的權利,沒人能夠左右你的想法。」

  「正如我上次所說,我和你爸爸不會幹涉你的生活,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社會閱歷的提升,你會在生活中逐步成長。我不知道你會和那個男生走多久,但媽媽相信你的判斷能力。」

  「選錯了大不了重來;選對了,你會幸福一輩子。」

  「你也不用擔心我接受不了,我雖然和你們不是一個年代的人,但在醫院也見過像你們一樣的同性情侶。」

  謝然心臟被柔軟所裹挾,預想中宋翠蓮女士的指責、失望和謾罵並沒有發生。

  他的媽媽,選擇包容所有的一切。

  「好了,」宋翠蓮伸手揩了揩眼角,淚水於眼眶中打轉又憋回去,「我去做飯,今天晚上做你最愛吃的咕嚕肉。」

  言罷起身往廚房走去,隨後又停下腳步落下一句話:「你爸爸那邊不用擔心,我會去和他說,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把你......男朋友帶回家給爸媽看看。」

  望著宋翠蓮的背影,謝然嗓子眼乾澀得疼,囁嚅喊道:「媽———」

  宋翠蓮停下腳步,他繼續說道:「謝謝你。」

  宋翠蓮偏過腦袋,眼眶蓄著淚水盡力憋回去朝著謝然露出笑容:「你先休息會兒。」

  「等吃飯了再上去喊你。」

  *

  謝然回到房間整個人如同脫力般砸在床上。

  他知道宋翠蓮心裡肯定堵得慌。

  接受是一回事,難受是另外一回事。

  難受是因為謝然是自家孩子,走這條路萬一是不歸路,擔心他吃虧;接受也是因為謝然是自家孩子,無論是好壞,只要不違背道德、法律,做什麼事情都會得到父母的支持。

  謝然沒想過這麼早給家裡出櫃。

  還想著說大學畢業以後再瞞幾年,等到時機成熟和江敘的感情穩定再討論。

  沒想到————

  「怪我沒把持住.....」謝然把腦袋埋在枕頭裡。

  如果不是他說想親一口江敘,至於被宋翠蓮看到嗎?

  算了。

  事已至此,沒有辦法。

  至少這件事是朝著好的方向走,並沒有出現爸媽要棒打鴛鴦的情況。

  謝然掏出手機把這件事告訴江敘,上一秒消息剛發出去,下一秒對方彈視頻過來。

  剛點接聽,江敘的那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出現在屏幕。

  從背景看,應該是還在車上沒到家。

  對方語氣急促夾雜著擔憂,「然然,阿姨打你了嗎?」

  謝然把鏡頭對準自己,緩慢搖頭,「沒有。」

  江敘臉倏爾放大,像是要從手機里仔仔細細地查看謝然此刻的情況。

  見謝然臉上沒有哭過的痕跡,身上也乾乾淨淨,這才鬆了口氣。

  「然然,」江敘語氣略顯沉悶,隨後又鄭重的道歉,「對不起。」

  謝然不知道為什麼江敘道歉,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對方說:「如果不是我以為你喜歡男生————」

  猜到江敘接下來要說什麼,他趕緊打斷,「你不會是想因為這件事和我分手吧?」

  江敘沉默,「我不想。」

  謝然懸著的心放下來,「不想就行,江少爺你可別當渣男,昨天我們可是進行生命大和諧,按照古代的規矩,你得對我負責一輩子。」

  隨後好奇問,「你該不會以為我媽媽逼著我打電話來給你分手的吧?」

  江敘沒回話,儼然像是承認這句話。

  謝然輕嘖一聲,「你不是喜歡我嗎,怎麼遇到這么小挫折就不要我,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和你私奔呢?」

  「沒有不要你,」江敘思忖須臾解釋,「原本是想迂迴戰術等你回學校再談。」

  「另外我也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和家裡有矛盾,你爸媽對你很好,我們可以假裝分手,我也不介意一直不公開當你地下戀人,直到你爸媽能夠接受為止。」

  謝然知道江敘一向很理性。

  「那豈不是很委屈?」

  「不委屈。」

  謝然聲音很悶,整個人趴在床上,把手機靠著牆放,剛好將整個房間的照入鏡頭,雙手墊在下巴,真心實意地說:「阿敘,你真的很好。」

  江敘:「然然,沒人比我希望你更幸福、快樂。」

  謝然掀起眼眸與屏幕里的江敘對視,一字一頓地說:

  「江敘,你就是我的快樂。」

  第127章 接近尾聲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多餘的情緒,卻足以掀起軒然波瀾。

  謝然就像是江敘這麼多年的救贖。

  正如一句較為經典的愛情詩:「在我這貧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後的玫瑰」。

  江敘過往的暗戀或許有所孤寂,這句話放在他們之間可能不太合適,但謝然是他的熱忱與渴望,亦是這個世間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

  「然然。」

  江敘喉結輕顫滾動,「你也是我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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