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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的冬天,也是這麼大的雨,如果他沒有在那個雨天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阿照悽然一笑,從容解開身上衣衫,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衣衫掛在架子上,她望著那跳躍的火光,耳中聽著雨落在屋檐的聲音,一陣冷風從破爛的窗中吹進來,涼意襲遍全身,她忽然淚如雨落。

  趙景川回到關蘇陽營帳,關山月一襲素衣,正站在營帳外相迎。

  他坐在馬背上,看到瘦弱如山茶花一般的絕美女子,眼中雖波瀾不驚,卻還是翻身下馬,將關山月橫抱在懷中,低著聲音道:“天如此涼了,你還出來相迎作甚?”

  關山月伸手撫摸著他剛毅的臉頰,柔聲道:“王爺,十日不見,你清減了不少。”話語之中全是心疼,不過她的眼神卻是有意無意地朝衣衫狼狽的阿照輕輕一瞥。

  阿照低著頭,耳中聽著王爺王妃的柔情蜜意,心如死水一般。王妃與王爺恩愛情深,她早就知道了。

  關山月的眼中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得意微笑,趙景川在徐州所發生的事情,她早就有所耳聞,此時被他摟在懷中,再看阿照處境,便已經知道兩人現在的情形。

  她輕聲道:“王爺,這賤婢既然與涼國餘孽有關......”

  “我本應該一劍殺了她,只是念及王妃病重,這賤人還有些用處。”

  關山月微微點了點頭:“王爺便將她交由我來處置吧。”

  趙景川點了點頭,不置一詞。

  阿照被關在了一個巨大的鐵籠中,一條粗重的鎖鏈將她的雙腳鎖住。

  已經是數九寒天,她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呆呆地望著上方的鐵籠,一言不發。

  股寒風襲來,營帳的門帘被掀開,趙景川和關山月走了進來,他望著那個躺在地上的阿照,輕輕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就這麼躺著,是不想活了嗎?”

  阿照強撐著身上的冰麻,起身道:“回王爺,妾還要為王妃娘娘治病,不敢輕易就死。”

  關山月笑了笑,吩咐左右道:“將這個營帳送入最暖的火爐,每日給阿照端最好的食物。”她不希望自己每日飲用的血來自一個奄奄一息的廢人。

  趙景川打開鐵門走入籠中,從袖子裡抽出一柄短刃,關山月端著一個玉碗跟在其後。

  他握住阿照的手腕,平靜道:“放心,本王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你還很有用!”

  阿照微笑,任由自己的手腕被趙景川握著,她知道他要幹什麼。

  刀刃在阿照的眉眼間映出一道亮光,她眼神平靜,只覺得手腕一涼,腕上已經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從中涌岀,一滴滴落在玉碗之中。

  而趙景川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則是直攥著阿照的手腕,緊緊地攥著,似乎要把她的血擠干。

  趙景川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龐,冷笑道:“你除了會裝,還很會忍。”

  “是啊,還得多虧王爺。若不是王爺,阿照怎能裝得如此像,忍得如此認真?”阿照與他對視,眼神淡漠。

  “啪!”的一聲脆響,阿照的臉頰立刻浮起五道紅紅的手指印,關山月一臉鄙夷起五道紅紅的手指印,關山月一臉鄙夷道:“你這個賤婢,是誰教你這麼跟王爺說話的?”

  趙景川笑了笑:“本就是個放蕩賤人,你還指望她能一直低眉順眼麼?”,抬起阿照的手腕,欣賞著那手腕上的三道傷痕,他輕笑道:“第一道傷,是為救你師兄;第二道,是為了殺我。你既然這麼喜歡割腕取血,那我就成全你,以後本王每天都會親自前來為你放血!”

  他用勁一扯,之前那兩道已經癒合的傷口重新裂開,鮮血直涌。阿照的額頭因為劇痛而滲岀汘珠,她沒有皺眉,只是聲音顫抖著道:“多謝......王爺”

  眼前越來越黑,趙景川深鎖的眉,關山月得意的笑,在她的眼中越來越模糊。

  第17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

  頹倒在地,手腕的傷口被撒上金瘡藥,簡單包紮後,便再也無人問津。

  她笑著,望著營帳中晃眼的燭火,口中輕哼著一首小曲兒。那是很久很久之前,那個叫景川的男人在山洞中教給她唱的。

  “江邊的楊柳青青,垂著綠枝條-----江面的小船悠悠,站著少年郎一一東邊出著太陽,西邊還下著雨,你說沒有晴天,那可不是晴天?”

  忽然聽一個聲音笑道:“好一個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啊!師妹,趙景川可真真的是無情之人,你還是跟我走吧!”

  梁間燕站在籠子外面,依舊是滿面微笑,神采飛揚。

  阿照平靜地道:“你快走吧,他會殺了你的,像......像殺了姑姑那樣。”

  梁間燕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絲恨意,他聲音顫抖:“我回來,就是要給師父報仇的!”

  阿照微微搖頭:“姑姑不希望你來這裡送死。”

  梁間燕哈哈大笑:“送死?就算是死,我也要和趙景川同歸於盡!”

  營帳外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麼?你確定你真的有這個本事?”

  關山月掀簾而入,數十個彪悍武士瞬間湧入,將梁間燕團團圍住。

  梁間燕大笑:“本事?這位王妃娘娘,我下毒的本事很有一手呢!咦?怎麼沒見到堂堂涼王殿下?”

  關山月絕美的臉上一滯,隨即有小兵進來稟告:“娘娘!王爺吐血昏厥,軍醫說是中了劇毒。”

  梁間燕聞言肆意大笑,極盡歡暢,他沒有注意到,阿照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關山月的桃花眼眸中射出冰涼寒意,她勉強一笑:“是你下的毒?本宮自然有本事叫你交出解藥。來人,在這營帳中再加一個牢籠!”

  營帳之中,兩個鐵籠,唯有梁間燕與阿照兩人。

  梁間燕靠在籠子邊上,盯著阿照嘆息道:“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什麼偏偏看中了你這麼個愚笨女人?”

  阿照笑了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姑姑希望你好好活著,你又何苦還要回來?”

  梁間燕嗤笑:“好好活著?身負深仇大恨的人如何好好活著?”

  阿照不再言語,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師兄,可恨,但也很可憐。

  梁間燕繼續嗤笑:“趙景川如此待你,你卻又何苦還要苟活?”

  阿照想了想,淡然道:“大概,是怕死吧。”

  “我看不是怕死,你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趙景川。”

  阿照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輕聲呢喃道:“以前,我看到他臉上的微笑,真覺得比春天的陽光還要溫暖,可是他總是不愛笑......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生我的氣,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我只是愛他而已啊,他卻為什麼那麼恨我?為什麼他不相信我這許許多多的真情,卻信你的一面之詞?”

  梁間燕“呵”了一聲,“趙景川是個無情之人,你對他有萬分好,他卻是視而不見;你有一點點的不好,他便要牢記在心。他身為高高在上的王爺,怎麼可能愛上你這樣低賤的女人?所以他無視你的真情,寧願相信我的謊話。”

  阿照淒涼一笑:“是啊,我總是想讓他記著我一點,哪怕是不好的,我也想讓他記著......”

  他快死了。"梁間燕冷著聲音道。

  阿照笑了笑:“那當真是極好。”看著自己腳上的鐵鏈,忽然伸手握緊向外一震,竟然將那鐵鏈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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