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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聽到裴椹戰死的消息,真實的仿佛親身經歷過一樣。

  裴椹不由擁緊他,片刻後,啞聲道:「那夢中我和殿下沒真正見過面嗎?」

  否則在西北時,殿下何以沒認出他。

  李禪秀搖了搖頭,道:「我們一直用金雕送信,沒正式見過。」

  裴椹聞言,不覺遺憾。

  但李禪秀想了想,又遲疑道:「其實我被你手下抓住那次,差點就見到你面了。但你當時舊傷發作,病重得只能坐在馬車裡,不能見風……」所以最終還是無緣得見。

  裴椹:「……」什麼病,這麼嬌氣?前世的自己竟如此廢物,都只隔一道車簾了,也不掀開車簾見一面?

  他心中甚至遺憾,且輕易就信了李禪秀這番話。許是因為李禪秀身上疑點太多了,但即便沒這些疑點,對方說出來的話,他想他也會信。

  他這麼喜歡對方,實在沒道理不信。

  這麼一想,便又忍不住挖苦前世的自己,車前不見面,後來送什麼白首、兵書,以他對自己的了解,心思大概率不單純。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他竟真夢到拖著傷病的自己深夜披衣坐在窗邊,眼底含笑地寫著一封書信。

  寫好後,他將信綁在白首的腿上,摸摸它的頭,聲音微低:「去吧,早日把信送給……禪秀。」

  那兩個字,像他自己在夢中輕輕念出,仿佛在舌尖繾綣重複過許多遍。

  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李禪秀為何說夢境真實得如同親身經歷。

  第二天,他沒將這個夢告訴李禪秀,因為洛陽很快來了旨意。

  陸騭、閻嘯鳴已大破襄陽,薄胤的長子薄軒兵敗被俘。

  「洛陽來的消息說,閻將軍和陸將軍正繼續攻打江陵,興許要不了多久,大軍就會沿江而下到金陵。聖上命我們這邊也抓緊攻打,現在薄胤的大本營荊州就要失守,長子也被俘虜,估計正方寸大亂,金陵或許會比預料中好打。」

  軍帳內,楊元羿匆匆將情況給諸將說了一遍。

  原本,李玹和李禪秀的計劃是先攻占荊州,再從荊州順江而下,攻占金陵。可沒想到薄胤會忽然跑到金陵,立李楨為傀儡。

  如此一來,無論哪邊被攻破,對薄胤來說都是巨大打擊,尤其荊州是他發跡的地方,更不能失。

  果然,得知閻嘯鳴和陸騭已經打到江陵,薄胤氣的險些吐血,急忙命心腹將領率軍沿江而上,趕去支援。

  可金陵兵力一分,對裴椹和李禪秀來說卻是好事。

  兩人無心再顧其他,忙與眾將一起,擬定攻打計劃。

  可在如何渡江攻打上,眾將意見出現了分歧,有人認為應該從上游採石渡,也有人認為應該從下游的京口渡。

  從京口渡,江面寬闊且險,但留了上游給薄胤有機會逃回荊州,或許他不會那麼拼命打。

  從採石渡,沒有從下游渡江那麼險,但薄胤逃回荊州的水路被封死,恐怕會殊死一搏。

  李禪秀和裴椹仔細權衡後,最終還是決定從上游的採石渡江。雖則練了這麼久的水師,也在水上跟金陵打了不止一仗,但他們的水軍即便已經李楨的精銳水師不相上下,卻未必能跟薄胤的比。

  不如揚長避短,選擇渡江風險小的方案,先攻下上游,到時水陸並進。他們的水師未必強於薄胤,但到了陸地上,薄胤卻未必強過他們。

  方案定下,大軍克日進發,情況果如李禪秀和裴椹所料,因選擇了渡江風險較低的方案,次年春月,成功攻占採石。

  繼而水路兩軍並進,直逼金陵。

  不久,荊州也傳來江陵被攻破的消息,徹底斷絕薄胤回荊州的退路。

  此時,李禪秀和裴椹已經圍困金陵快半月,得知消息,兩人對視一眼,都知薄胤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薄胤年紀本就不輕,又接連遭遇慘敗,帶著大半家當來金陵,如今卻金陵、荊州兩失,進不得,回不去,心志很難不受影響。

  不過李禪秀又說:「薄胤並非沒經歷風浪的人,他會消沉,但不會太久,我們得抓緊時間。」

  畢竟夢中胡人打到金陵時,薄胤還有精力帶著新帝李楨繼續南逃,可見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到。

  事情也果如他所料,得知江陵被破、一家老小也都被擒,薄胤瞬間蒼老十歲,竟整日將自己關在宮中飲酒。

  但也不消兩日,對方就重新振作,親上城牆指揮。

  裴椹見情況果真如此發展,不由側頭輕輕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禪秀。

  不過薄胤再如何振作,大勢也已去,他如今不過是強弩之末。

  薄胤也明白這點,所以表面頑強抵抗,實則早有了其他計劃。

  數日後,金陵被攻破,大軍長驅直入,闖入金陵的皇宮,卻發現薄胤早已挾持傀儡帝李楨一起南逃。

  李禪秀和裴椹聽完屬下冰雹,對視一眼,都露出淺笑。

  因為夢境,李禪秀早猜到薄胤會棄城難逃,早和裴椹一起在他逃走的路線上安排好了追兵。

  而在攻破金陵的當晚,裴椹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夢到的是李禪秀說過的內容——對方從西羌回來,被他的手下捉住認出。

  可和李禪秀描述不一樣的是,他在命人放了李禪秀時,在對方轉身之際,輕輕掀起車簾,看了一眼那位傳說的中太子殿下唯一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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