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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阮愣了零點半秒鐘,第一時間推開人,偏頭出聲,「船船——」

  門外的船船得到主人回應,情緒更加激動,前爪扒拉門,不堪重負的薄弱門板被剮蹭出刺啦的刺耳動靜。

  宋阮腦子理出一絲清醒線路,推開人,兩手抵住人胸膛,心覺羞人更甚,「船船還在外面——」

  靳越舟額上青筋忍無可忍跳了下,一字一句低啞吐息,「宋阮。」

  他喊全名,「我從一開始就想問,你給它取的名什麼意思,丟下我,撿了它。所以把狗當我,還是把我當狗。」

  宋阮眼尾泛著一抹漸染的洇紅,微抬起眼,烏黑深秀的瞳眸既是天真又帶著有恃無恐,「你猜。」

  說不通,裝聽不懂。

  視線交接,靳越舟染著欲色的墨色眸子似暗底海淵,無邊際的深海撲面吞噬而來,嗓音硬生隱忍,「宋阮,現在不跟你廢話了。先洗澡」

  蒸騰熱氣水霧在磚面上液化滴成無數水珠呈線而落。

  兩耳佩戴的助聽設備被取下,溫度適宜的水澆落,失去聽力的宋阮不設防,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

  打濕的沐浴露抹在肌膚上打滑,覆著層層厚繭的手指一點點試探,手背繃緊青筋若隱若現。

  異樣又敏感。

  宋阮腦子轟得一熱,渾身僵直,下一秒整個人天旋地轉地溺了進去。

  守在門口一直得不到回應的船船百無聊賴,扒拉一陣無果,乖乖趴在在門口。最後門打開時,潮濕的熱氣瞬間外涌。

  宋阮在某人懷中幾乎已經縮成一團。

  靳越舟用萬分之一的餘光瞥了眼正老實守門的小白狗,抱著人直奔房間。

  某人的平時的穩重、成熟、冷靜在此刻通通化作靈魂著火的狀態,但是即使再即,也做好了提前準備。

  宋阮最初以為自己陷入棉花糖的柔軟,反轉身時,耳中忽然恢復聲音,靳越舟把助聽設備給他戴上了。

  他說,「阮阮,聽清楚。」

  「聽清楚我是怎麼…………」

  陌生的疼痛猝不及防升騰,後面再說什麼也聽不見了,淚水在搖晃中不斷滴落,或者被靳越舟盡數吻去。

  ……………………………………

  ……………………………………

  宋阮想抱人 ,耳後忽至溫熱吐息,「以後還會說分手嗎?」

  磁性的嗓音帶著嘆息。

  宋阮嘴巴長了又閉,閉了又張,完全失去了神。

  下一秒,忽然停了動作,……………………………………輕微的刺痛和上一秒截然不同。

  身下人持續懵神,好半會兒才因刺痛回神,還想說什麼,大腦卻怎麼都理不出一句有順暢流利的罵聲。可惜對方也根本就不想得到回答,掌下的力道以及空氣中的清脆聲響愈發重。

  無數的喘息斷成無意義的高低聲調碎片。

  別想把我丟下。

  長時間不見鬱結的思念,一瞬間爆發到最後變成過分不可收拾的場面。

  像是實在受不了時,宋阮嗓音帶著不可耐的哭腔,哭得有些喘不過氣,眼淚簌簌而落,他沒法動彈,丟人難堪又想要更多。

  靳越舟瘋了,他也不遑多讓。

  …

  津雲鎮植被茂盛,粗壯樹幹上的葉色濃綠,低溫的山風吹捲起一片濃綠,夜色山風不止,厚密的綠色集成密密匝匝的一片,數次輕輕飄起又重重垂落。

  夏蟬尋到燥熱,鳴聲嘶聲力竭。

  飽滿漂亮的唇瓣開開合合,細瘦的腳踝瓷白如釉在空氣中顫懸。

  到最後,神智昏沉累乏。

  宋阮徹底昏沉過去,睡前的最後感知是靳越舟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腕骨處燙的幾個疤痕。

  第64章 怒目而視再三警告

  帶著薄色冷意的晨曦升起, 壯碩的香樟葉子重重疊疊,樹影綽約,似是不堪重負, 細嫩的樹枝上結的一串串黑果實,啪嗒一下砸落地面,帶動清涼的一抹綠影在窗戶上偏移。

  光線悄悄從破舊鋁式窗縫溜進,隱約能窺探一絲屋內旖旎。

  學生時代靳越舟就能表現出不同凡響、和同齡人格格不入的成熟, 目標明確,自制力極強。

  考試時明明作為一個剛入學不久的小孩, 卻能冷靜得可怕, 等待試捲髮下的過程, 其他小孩正亂鬨鬨打鬧、玩文具, 心神以及注意力早就飄忽之外, 只有他會乖乖坐位子上。答卷姿態聰明又認真。

  宋阮腦子早就暈乎乎,當年認真寫試卷的某人此刻在這檔子事倒顯露出少年人的急性衝動。

  靳越舟小時稚嫩的面孔和此刻的成年面孔在震顫中不斷交疊重合, 宋阮一萬次沉睡又重複知覺, 睜開眼就是大片精悍的小麥色胸膛不斷起伏。

  從小就像一塊捂不熱乎的冰疙瘩忽然發著瘋, 不知疲倦。最後化成水的反而是自己。

  枕巾早就被含濕, 臉腮也被舔的黏黏濕濕,某人正在不輕不重地親咬。

  宋阮已經記不起第幾次被弄醒,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 每一根骨頭都酸痛無比,體力在一夜中早就耗盡,努力攢夠最後一絲力氣瓮聲瓮氣警告,「姓靳的, 你再敢動就給我滾蛋……」

  許是警告有了效果,黏濕濕的吻沿著耳廓細密吻下來, 最後一條胳膊被靳越舟撥起,正面抱著,終於消停了。

  宋阮闔上眼,只感覺很安心,任由對方緊緊抱著,不消片刻,嗅著如有實質的青檸香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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