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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微涼,攏了攏外套,很想念那時一起逛街的人,感到冷的時候,靠近他溫暖的身體,像靠近太陽一樣。

  她茫然地打轉,四處搜尋那個在腦海里瘋狂冒出來的身影,世界天旋地轉,要去哪裡找他?若他真想躲起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面。

  可又是如此思念他,每個模糊的身影都像是他的影子。

  「顧凌,你還要躲我多久?」

  林珊月無助地蹲在地上,不顧人來人往的車流,心裡某個地方像是缺了一個口。

  這段時間,她努力表現出毫不在意,大不了就是重新開始一段戀情,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

  但為什麼?對任何事任何物都提不起興趣,看到任何東西,都像他,都是他。

  就是對他的那些恨、埋怨,都變成了血淋淋的刀尖,不停地刺激著那顆脆弱的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縮成一個圓滾滾的球,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划過,瑪莎拉蒂車輪與水泥地摩擦出巨大聲響。

  林珊月還未作出反應,忽然身體被騰空抱起,一陣眩暈過後,墜在一個軟軟的物體上。

  睜開眼,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出現在面前,依舊帥氣俊朗,只是那明亮的眼眸里多了些許憂愁和憤怒。

  「你不要命了?」顧凌吼道。

  林珊月的目光移向他的手臂,有鮮紅的血液流出來,「你受傷了?」

  「沒事。」

  他把手臂收到身後,用另一隻手扶起她。

  他要走了,不帶任何情面的。

  他怎麼能走得如此決絕?

  「顧凌?你恨我?」

  顧凌停了下來,一隻手仍然背在背後,另一隻手卻是緊握著,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沒有。」他說,語氣很冷,比寒冬臘月的風雪還要刺人。

  「你躲了我好久。」

  林珊月小聲的埋怨著,像一個小媳婦,委屈屈巴巴的,當初是她推開他的,是她親自說煩他,現在又算什麼?

  「我後悔了。」

  顧凌的身子顫了顫,碎發下的半張臉像是有什麼液體流出來。

  他刻意背過身去,手卻是緊握著。

  如此驕傲、不可一世的他,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偽裝起來,以為他隱藏得很好,卻是漏洞百出。

  林珊月一步步走近他,腳步很輕很輕。只是靠近他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撲近他的懷裡,有力,溫暖,淡淡的熟悉的香味。

  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下來,林珊月靠近在他寬闊的胸懷,那種失落感沒有了,內心的缺失感也好像已經彌補了。

  「顧凌,我以為可以放下你的,可我做不到。我無數次想要找你,但我找不到。」

  為什麼你不來呢?你一直知道我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說了很多狠話,可我依舊愛你啊。只要你來哄哄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進你的懷裡。

  可是你躲得遠遠的,我找不到你。

  顧凌的手始終沒有抬起來,他不敢去擁抱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做夢。

  這一刻在夢中出現了太多次,每次以為擁有的時候,夢醒了,身邊空空如也,只會又一次體會巨大的失落感。

  這一次,又會像以前一樣嗎?

  「顧凌?」

  林珊月輕聲呢喃,踮起腳尖對視上他的眼睛。

  唇與唇觸碰之際,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才讓這現實真實起來。

  真的是他,顧凌灰暗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像磁鐵一樣死死盯著她,確定是她?他下意識地咬了一下。

  林珊月吃痛地離開,「顧凌!」她懊惱得很,疼得泛起淚光,「好痛!」

  他重新把她擁入懷中,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水晶娃娃一樣,稍微用力就會破碎。

  他的心跳得很快,如歡快的音符一樣跳動,「你……不生氣了?」

  林珊月頓時僵硬起來,怎麼是她生氣呢?只不過當時想要找一個出氣筒而已,等慢慢冷靜下來想,顧凌又做錯了什麼?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從來都是她太自私了。只為自己和孩子考慮,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顧凌,對不起。」

  再多話都融入了這三個字,只有對不起,沒有其他。

  「我原諒你了。」

  「我們好好在一起吧。」

  如果不勇敢,可能這一輩子會失去最愛的人。

  林珊月慶幸自己勇敢了。

  李寶兒也做了和自己一樣的選擇,和沈君洋一起度過剩下的時光。

  哪怕最後會很痛苦,但所有美好的日子都會珍藏,成為永遠的記憶。

  她們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接受沈君洋隨時會離開,只希望那天能夠來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林珊月決定和顧凌結婚,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

  兩人偷偷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若是前世,她林大小姐的婚禮必定聲勢浩大,全城皆知,舉世矚目,萬人空巷,要讓全世界都見證她的幸福。

  不過,總要經歷些什麼,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幸福。

  「那幾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

  林珊月一直想知道,問了顧凌很多次,還有他手腕上的傷疤。

  顧凌總是輕描淡寫掃過,「我一直在你身邊。」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所有的不快樂也煙消雲散,林珊月不再追問過往,只願以後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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