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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個從底層爬上的雄性蟲族心底都燃燒著一團火焰,他們渴望著蟲母,可高層的位置有限,想要擁有見到蟲母的機會,挑戰並且獲得勝利是唯一的辦法。

  但至今,還沒有哪個雄性蟲族能夠挑戰成功。

  陪伴在蟲母身側的元老級蟲族高層一個賽一個的強大,尤其那位被選定為蟲母伴侶的旦爾塔大人,那是很多普通蟲族都望而卻步的存在,仿佛一道無盡的深淵,是根本無法跨越的艱難。

  來源於蟲族內部的等級壓制森嚴,有些潛在對手無需真正出手接觸,只要你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你就很清楚:你贏不了他的。

  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戰勝。

  但埃索卻不一樣。

  他的自信來源於對自己力量的認知,這也正是助長了他提出挑戰的魄力源頭。

  這場並不曾為蟲母所知的挑戰發生在遙遠的始初之地上,甚至不出意外的,埃索變成了「挑戰」規則存在至今,唯一獲得成功的蟲族。

  ——他確實很強。

  哪怕是天生在戰鬥上極具有天賦和優勢的始初蟲種,也不得不承認急速發展的蟲族正在孕養出一批新的強大者,而往後,這樣年輕又有潛力的新生血液必然會席捲整個蟲群。

  這場挑戰內,被埃索打敗的是烏雲。

  彼時一頭金色板寸的高級蟲族,已經重新長出了如雄獅一般蓬鬆的長髮,像是遠征歸來的國王,尊貴又透著沙場歷練而生的野性。

  失敗降臨的時候,這位蟲族高層似乎並不覺得意外,甚至對於這位打敗自己的年輕蟲族,烏雲也只收斂著眉眼間的情緒,似乎有種難測的晦澀。

  ——那是他很少會展露在蟲母面前的一面,疏離又高傲,極具有距離感,碧色的眼瞳里盛滿了看不清的迷霧,哪怕那頭捲曲的長髮再金燦燦如戶外的燦爛日光,也不會有哪一個蟲族會認為他好說話。

  或者說,高層蟲族沒一個簡單的,就是其中看起來最娃娃臉的伽瑪,都藏著不為蟲知的狠辣。

  大概也只有被保護在朱赫忒星球上的蟲母,才會認為自己的子嗣們是一群只喜歡爭寵的活寶。

  那時候,站在專用的訓練場內,烏雲對埃索說:「你很強,也很有天賦。」

  言語間平靜不像是誇讚,反倒像是機器人念白。

  靠在另一側圍觀全程的迦勒笑了一聲,在埃索說話前,笑得意味深長,「烏雲,你這是年紀大不中用了?」

  對此,烏雲扭頭回應的是一把握在手掌里的匕首。

  在他們相互對視的瞬間,有什麼共有的思索一閃而過,快得像是虛幻的錯覺,自然也不足以被埃索察覺。

  那飛射出去的匕首,被迦勒輕而易舉地夾在指縫間,而挑戰成功的埃索也在這一刻開口了,「打敗你,是不是可以見到蟲母?」

  那一刻,訓練場的氛圍有種微妙的凝滯。

  一直蹲坐在看台上的芬里爾忽然從上方一躍而下,白色的短髮揚起幾分弧度,又受重力影響垂落在他的耳側。

  芬里爾上前幾步,歪頭打量著埃索,「你為什麼要見媽媽?」

  立在另一側的耶夢加得同樣道:「你的眼睛裡,沒有對媽媽的渴望。」

  迦勒輕「嘖」一聲,沒說話。

  埃索因為「媽媽」這樣的稱呼而愣了一下。

  至少在他從前所處的環境裡,哪怕是再狂熱的蟲族,都只會稱呼那位為「尊貴的蟲母殿下」,而非這樣親昵似乎又帶有自己情緒的稱謂。

  那日的埃索直言了自己的回答,「我很好奇。」

  好奇蟲母到底是什麼樣兒的存在,好奇為什麼他能得到整個蟲群狂熱又源源不斷的愛意。

  後來在訓練場上還發生了什麼,埃索有些記不清了。

  蟲族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但或許是因為後來發生了更能夠捕捉他記憶的驚艷場面,以至於某些對埃索而言不重要的事情,就變成了可以被隨意捨棄的。

  比如那天訓練場上其他蟲族高層微妙的神情。

  比如蟲群眼底那仿佛能預料到一切的情緒。

  比如在片刻沉默後,遠觀一切的歌利亞頷首點頭,應了帶著埃索去朱赫忒星球的安排。

  又比如,當飛行器跨越數光年之後,停靠在朱赫忒星球上時,蟲族高層朦朧的話語……

  埃索統統記不清了。

  當飛行器進入朱赫忒星球的範圍之內後,所有蟲族的注視目光,會且僅僅會聚焦在同一個對象身上。

  後來,埃索所能記得的,僅僅是那道站在花海中央的身影,似乎還有幾隻灰褐色的野犬圍繞在蟲母身側,只是對比中央那最為矚目的青年,埃索已經再看不到別的了。

  最初的不解和好奇就那麼煙消雲散,甚至從前一直橫於埃索心底的難馴,也在目光觸及到蟲母的那一刻,變得柔軟,以及充滿了狂熱和渴望。

  他也變得如其他蟲群一般了。

  他逃不過那道名為「蟲母」的,心甘情願讓他們主動套上的項圈。

  那道影子,似乎與埃索從前的上級、下屬們充滿幻想意味的描述重合了——單薄勻稱,髮絲烏黑,哪怕穿著世界上設計最普通的衣服,也能在瞬間捕捉到所有蟲族的目光。

  他是天生的發光源。

  在身邊蟲族高層那忽遠忽近的低語中,埃索只能勉強捕捉到幾個重要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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