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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心中針扎一樣疼。

  從前兩人一起,可謂恰同學少年,彼此之間從來不會存在什麼隔閡與疏遠。即使當時兩人條件差了點兒,徐樵也斷沒有什麼瞧不起的意思,更不會對他的麻煩坐視不管。

  他也一樣。如今徐樵求到了自己跟前,再怎麼困難,江行也要為他周旋。

  江行道: 「我若不想幫你,早在你攔住我去路時,我就不會管你了。這事兒有些困難,但我一定竭盡全力。」

  徐樵這下才找回了一些往昔交好的實感。得了這句話,久違的苦悶與傷痛似悄然不見,徐樵熱淚盈眶: 「江行,等一切事畢,我還想再吃一口你做的飯。」

  江行: 「……倒也不必如此。」

  說話間,江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玠帶了零星幾位官兵,也沒叫人通報,自己徑直走了進來。

  官兵被留在門外,李玠姿態從容,面上卻是壓抑不住的怒氣。再見江行與徐樵二人,他不冷不熱開口刺道: 「師弟真是好心腸。」

  江行心道不好,忙把徐樵往裡間藏,低聲吩咐道: 「你先躲起來,我來對付他。」

  徐樵還沒走幾步,李玠先出聲制止: 「站住。」

  眼看李玠要對徐樵發難,江行忙喚: 「師兄!人是我帶回來的,有什麼話,同我說便可。」

  李玠怒極反笑: 「行啊,本宮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麼保這個潛逃的罪犯。」

  江行看著徐樵離開,心下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將李玠請進屋內,江行與他面對面: 「師兄,此案有冤情,他是無辜的。」

  李玠仔細端詳著江行,驀地笑了: 「每一個進了大理寺的人都這麼說。」

  江行皺眉: 「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不可擅自對犯人用刑。況且,他再不濟也是個秀才,身有功名。刑不上士大夫,師兄,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李玠當然知道。

  可是,李玠不想承認,江行哪怕四處散發那無處安放的善心,也不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哪怕多信任他一些呢?

  哪怕多一點信任,兩人之間是否就不會走到這種地步?

  李玠自嘲一般勾了勾唇角: 「江行,你願意幫所有人,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嗎?」

  江行一愣,隨即堅定道: 「師兄,當初那件事情讓阿鳴在封地待了兩年,已經夠了。再者,就算是你做的,我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為何一直抓著不放呢?我給阿鳴治眼睛,又有什麼不對?師兄,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還有,我與阿鳴的書信往來,是你攔截的吧。」

  李玠笑了: 「我要的不是你不放在心上,而是你相信我。我要的是你的信任。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承認?」

  「信確實是我攔截的,可那又如何?罷了。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卑劣,但……但我就是忍不住。」

  江行嘆了一口氣: 「算了,師兄。之前那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徐樵……就當我用你我從前的情分來請求你,讓他翻案,好不好?」

  「你真的要這麼做?」

  李玠桌下的手攥得很緊, 「你不該這麼做。這是大理寺的案子,你不該插手。」

  「從前的情分……呵,我寧願沒有這份情分,這樣還能輕鬆一些。你這話,是不打算原諒師兄了。」

  江行別過頭: 「談何原諒不原諒。師兄,你我都變了。從此以後,我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吧。」

  「畢竟現在局勢緊張,我不能棄阿鳴不顧。若他真的失敗,我也只好認了,隨他一同去。」

  再抬頭時,李玠雙眼通紅,話里藏著狠絕: 「……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允許。」

  江行以為他要強留,無奈道: 「師兄,這沒有意義。」

  李玠手指絞得很緊,似要將衣服布料攪碎: 「這個犯人也好,時鳴也罷,一個個都比師兄重要,是這樣嗎?」

  江行抿了抿唇,還想再說什麼,屋外卻方寸大亂,鬧得不可開交。

  江行心道不好,急急忙忙趕出去時,一抹血色刺痛了他的雙眼。

  徐樵傷口上剛換的紗布被血染紅,身邊是一位手持刀劍的官兵,刀刃還往下滲著血。

  江舟搖眼淚斷線一般往下掉,灑在徐樵身上,大喊: 「哥哥!」

  倒在血泊中的徐樵卻看向了江行的方向,釋然一般咧開了嘴,看口型,似乎是在叫他。

  江行眼前一黑,身體比腦子動得快。天旋地轉間,江行即刻差人找了大夫,自己飛奔著去扶。

  他聽見自己怒吼: 「是誰幹的?!事情尚未定論,誰給你們的膽子隨意處置他的?」

  沒有人說話。江行還欲發作,袖子卻被人輕輕拉住。

  徐樵靠在他懷中,血染上了袖子。他歉意地笑了笑: 「對不起啊,把你衣服弄髒了。」

  江行含淚搖頭: 「大夫很快就到了。你會沒事的,我保證。」

  「不用大夫。」徐樵說, 「我知道,我撐不了多久啦。」

  他身上本就有傷,方才脖子上又被抹了一道,傷得嚴重,任誰看了都知道,這樣的情況怕是無力回天。

  匆忙間江行想起086來,催命一般在心裡喊: 「系統,系統!」

  086很快答: 「在!」

  江行抹了一把眼淚: 「保命的藥,要快!多少積分都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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