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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赫胥嬴擺了擺手,道:「她也配。東部落打的什麼主意,你不知道麼?」

  他站起身,走向窗前,望著窗外那片廣袤的天地。

  「傳令下去,今年起取消選妃盛宴。」赫胥嬴道,「庸脂俗粉。」

  吉高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恭敬地回答:「是,王。」

  赫胥嬴轉身離去,留下那一殿的繁華殘骸,不見白日的喧囂。

  他左拐右拐,最後還是停在了一個閣樓前。

  那兒有一兩個宮女守著,見到他一陣亂震驚,後恭敬地行了禮。

  「都散了吧。」赫胥嬴揮手示意她們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宮女們匆忙地退了下去,閣樓那兒頓時變得空蕩蕩的。赫胥嬴推開門,走了進去。

  閣樓內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他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那人臉色蒼白,卻掩不住他的好看,額頭上滿是冷汗,顯然是病得很重。

  赫胥嬴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你怎麼又病了?」赫胥嬴低聲問道。

  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赫胥嬴,嘴角勉強揚起一抹笑容:「王。」

  「叔叔死後,你總病,怎麼,他對你不好麼?」

  床上的人微微一僵,眼神幾乎是傷感的:「他......該對奴好麼?王親自下令將奴送去他床上的時候,想過奴會不好麼?」

  說到最後他有些激動起來,閉上了眼睛,重重喘了喘。

  赫胥嬴徹底沒了笑意:「是。孤怎麼忘了,你倒是誰的床都能爬。孤早說過那時孤不知曉,你就是不信!那時孤潛藏在大胤,叔叔說了你便信了麼?!原你對誰都如此聽話麼!」

  那人渾身抖得厲害:「你滾......你滾。」

  話不投機半句多。

  赫胥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也好不到哪兒去:「滾就滾!你當孤願意來看你麼?!不過一個唱戲的,你以為你是誰?!」

  心卻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赫胥嬴說那些話其實過於色厲內荏,致使此刻如同一根根針刺入他的心中,讓他幾近無法呼吸。

  就在他即將走出寢宮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呼喚:「王……」

  赫胥嬴的腳步一頓,他緩緩轉過身去,只見床上的人已經坐起身來,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望著赫胥嬴,聲音顫抖而堅定:「王……奴從未想過要……那時是先王說您同意將奴給他,奴便應了。只是奴無法忘記那些日子……」

  「王......」 那人閉上眼睛,聲音幾乎是哀求,「奴於王不過可有可無,如今王得償所願,就放了奴吧。」

  這話如同重錘一般猛烈地敲打在赫胥嬴的心頭。他心猛地一顫,幾乎這人開口的瞬間就又退回去了,帶著幾分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慌。

  「是您救了奴,奴這條命就是您的,如今奴賤命一條,髒透了,王不如殺了奴。」

  房間內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默,唯有那人沉重的呼吸聲,像是在述說著無盡的痛楚與掙扎。

  赫胥嬴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他緩緩坐在床邊,他的聲音低了一些,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你若不願在此地,孤可另安置你。但你須知道,你的命是孤所賜,無論何時,你這條命,你是生是死,都是孤說了算。」

  那人的眼睛微微睜開,眼中有淚光晶瑩,聲音雖弱,卻充滿了堅定:「可奴的心,它不是石頭做的,它會痛,會流血。」

  赫胥嬴心有些刺痛,隨之而來的怒火在胸腔里翻騰,他猛地轉身,幾步跨出了閣樓。

  走到閣樓前的庭院中,他抬頭望向那漆黑的夜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王,要請醫師麼?」

  赫胥嬴的眼眸深了深,冷笑道:「請了做什麼。」

  說完,赫胥嬴起身,不再回頭,步出了房間。長長的走廊上腳步聲迴響在空曠的宮殿中,顯得分外孤寂。

  赫胥嬴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那兒堆滿了各種奏摺和地圖。

  他一個人坐在昏暗的房間裡,任由夜色漸漸籠罩。這時,一個侍衛小心翼翼地進來,低聲說:「王,夜已深,您該歇息了。」

  赫胥嬴未言語,只是輕輕揮手,示意他退下。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那輪明月,清冷、孤傲。夜漸深,風更緊。

  不過一個下賤至極的倌奴,甚至宮裡最低等的婢女都比他尊貴,怎麼敢和他這樣說話。

  赫胥嬴永遠忘不了回到北狄時,他歡喜尋人,卻見叔叔一臉饜足地將這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場景。

  那人隱忍的在叔叔身下哭的悽慘,卻也不反抗,像對待他時一樣,婉轉逢迎。

  雖說是叔叔設計,可他走前派了心腹保護,叔叔闖進他寢殿那時,也是他親口將心腹譴走,一夜成歡。

  明明是侍奉了他五六年的娼妓,突然有一天又不再專屬於他,這種感覺比當初知道那顧行秋和美人兒是一對時還不妙。

  好像自己的所有物突然有一天大張旗鼓的宣布,自己已經另擇明主了一般。

  與此同時,吉高匆匆走進伊拉的居所,發現她正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遠方的夜空。伊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他都說了些什麼?」

  吉高頓了頓,回答:「王......讓您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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