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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當初風華絕代,仿佛一朵富貴牡丹花一般的尤夫人,如今竟然變成了一根枯萎的花朵了,這實在是讓人無比唏噓。

  似乎是因為生了太久的病,如今的尤夫人太累了,累得已經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誰,直接將面前和臧科有幾分相像的臧亞認成了臧科。

  臧亞看著一直盯著自己,不停的喊著『臧科』的女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一步步的來到了女人的床前,慢慢的坐了下來,然後在尤夫人慌亂的想要抓住自己手的時候,朝著她道:「母親,我不是父親,我是臧亞。父親在你離開的那日便死了,你親手殺了他,他不會再出現了,你不記得了嗎?」

  尤夫人的眼睛逐漸瞪大,非常想要看清面前的人,片刻後她猛然尖叫了一聲,然後捂著自己的頭,大聲的叫喊道:「不,不是的,我沒有殺他,他還是活著的。他只是生氣了,所以不肯接我回家,他只是生氣了,只是生氣了而已,他那麼喜歡我,怎麼會不要我的?」

  安雲在旁邊看著狀若瘋癲的尤夫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原本以為尤夫人在這裡應該會過得很好,可是這樣看來,她過得是非常不好。

  想到當初風華絕代的尤夫人,再看看如今她這般的模樣,安雲不由皺起了眉頭,實在是弄不明白,她當初鬧了那麼一出到底是圖什麼,值得她這樣付出。

  安雲不忍再看下去,再加上這屋子裡的味道實在是算不上好聞,他讓跟來的侍從將這房間裡的窗戶都打開。

  尤夫人叫喊了許久,最後終於是沒有了力氣,她才停住了叫喊聲,只是雙手依舊緊緊的鉗制住臧亞的手臂,然後朝他吼道:「你不是臧科?你不是臧科的話,你來這裡做什麼,你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面對尤夫人這瘋癲的樣子,臧亞既沒有被嚇到,也沒有生出任何不滿,反而緩緩嘆了一口氣,然後道:「母親,我聽說你病了,病得快要死了,所以我來看看你。」

  聽著臧亞這殘酷的話,隨著打開的窗戶使這屋子變得明亮,讓尤夫人看清了臧亞的臉,她一下就愣住了。

  尤夫人定定的看了臧亞許久,久到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她似乎才終於認清了面前人是誰。

  尤夫人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來,最終朝他道:「是你啊,臧亞。」

  安雲聽著尤夫人這鎮定的語調,覺得她此時人應該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是面對一個黑暗的深淵,馬上要將他們吞噬進去。

  尤夫人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譏笑了一聲,緩緩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還是來殺了我,為你父親報仇的?」

  臧亞搖了搖頭,直接道:「不是,若是想要殺你,在你離開那日便能做到。我今日過來,完全是因為我答應過父親,等他走了之後,若是有朝一日你遭了難,我定會出現救你。」

  尤夫人聞言,眼裡突然湧出了淚來,她雙手捂著臉哭得傷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都將這段時間所經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了一般,她終於停止了哭泣,隨即擦了擦眼角的淚,然後抬頭看向臧亞,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父親,真的死了嗎?你都還活著,他難道就真的死了嗎?」

  尤夫人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祈求和痛苦,只要看見的人都不會忍心讓她失望,仿佛讓她感到失望會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

  臧亞倒是沒有瞞著她,而是看著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緩緩道:「他死了,你當日和周成親手殺死了他,他的屍體也是我親自迎回去,親自埋葬的。」

  尤夫人眼裡的淚再一次涌了出來,那淚水像是珠子般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掉落在她骯髒的被子上,暈染濕了一片。

  臧亞看著尤夫人,眼裡沒有半分悲傷和憐憫,只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傷心呢?你該高興才是,這明明是你一直以來的希望,不是嗎?你放心,父親直到死時都沒有恨過你,他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尤夫人被這話說得愣住了,片刻之後眼裡的淚水越發多了,臉上卻是帶上了笑容,又哭又笑道:「對啊,我該開心才是,他都已經死了,我難過什麼,我難過什麼?!」

  尤夫人又哭又笑,安雲在旁邊看著還有些不忍。

  安雲退到外面看著這破敗的院子,再想想原先尤夫人的風光,心情更是複雜,其實他覺得尤夫人恨臧科這並沒有問題,但她不該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並且天真的相信那個男人隔了二十年還是對她一如既往的喜愛。

  安雲一邊感慨,一邊看著那些枯黃的枝葉,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扭頭卻是看到臧亞走出來了。

  安雲還有些疑惑,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臧亞怎麼出來了,臧亞卻是朝著跟來的小翠道:「你去幫著夫人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離開。」

  小翠應聲,轉身進去了。

  安雲看著進去的小翠,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臧亞要帶著小翠一起過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後來又開始疑惑,怎麼他們來一趟就要帶尤夫人回去了。

  臧亞似乎是猜到了安雲的想法,直接朝他道:「她說,想回去看看父親。」

  聽到臧亞的解釋,安雲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尤夫人再怎麼樣也是臧亞的娘親,她在這裡過得不好,他們自然得把人給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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