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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直到條子到手,都沒人從後面追來。我連忙扶著謝玉衡往遠處走,只等再拉開些距離,就背著謝玉衡躲起來。最好是個醫館,能讓我再給他處理一遍傷勢。

  「回落腳處」的選項並未出現,我也沒那麼傻。

  等拐過街角,煙柳巷的燈火徹底消失在身後,我扭頭安慰謝玉衡:「沒事兒了,今晚咱們……」

  謝玉衡沒有回應我。

  他緩緩直起身子,看向前方。

  我心頭一凜,同樣轉頭去看前方,卻見一道身影立在黑暗中。見我倆發現了他,這才緩緩現身。

  那張面孔我再熟悉不過,正是兩個月前與我在景陽城裡打過交道的天樞!

  他竟守在此處,只等我與謝玉衡投入落網!

  我心頭一震,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抽出腰間長劍。同時往前一步,將謝玉衡擋在身後。

  沒說多餘的話,我知道謝玉衡不會走。此刻要麼我戰勝天樞,與心上人共同離去,要麼我們一起留在此處。

  天樞同樣不曾廢話,我倆頃刻間纏鬥在一起。兵器碰撞的鏗鏘聲響落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有夜驚百姓偷偷開窗。

  我本能地留意到這些,卻完全沒心思去理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天樞的兵器上,防備他,打殺他,要他再也不能成為擋在我與謝玉衡身前的阻礙!

  我漸處上風,天樞的神色則越來越糟。

  這怪他運氣不好。如果仍在景陽城裡,我多半不是他的對手。可經歷了與終南劍派同行、與眾多江湖客同路,我對武功有了更進一步領悟。不多時,我將他壓在劍下。

  天樞艱難地用手摸索掛在頸間的哨子。我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將他手腕折斷,又將哨子丟走。

  天樞兇狠地瞪我,張口便要開罵。我順手又卸了他的下巴,再將他雙腿一併折斷。

  做這些的時候,我腦子清醒得可怕。這不是在有意害人,只是我不傷他,他必殺我。我已經接受死亡,但我不接受死在此處!

  確定天樞已經沒有追殺的能力後,我站起來,預備帶著謝玉衡繼續走。偏偏不等我扭頭,耳畔傳來了風聲。

  我頭皮一炸,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專注於對付天樞,以至於忽略了身畔環境。好在射來的暗器準頭不好,僅僅是從我左臂上掠了過去,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我皺皺眉頭,握劍的右手更用力一些,豁然轉身,準備再度迎敵。沒想到,只見到端著暗器匣的謝玉衡。

  他背對我,一隻手操控匣子,另一隻手只垂落在身份。

  我凝神去看,忽然明白方才那暗器因為準頭不好。

  因為它先從謝玉衡的掌心穿過一遭了。

  第50章 噩夢

  這晚的月光明明並不明亮,無數薄雲遮掩著天上銀輪。視野暗淡,連前路都顯得模糊。我卻在這一刻清楚地看到了正從謝玉衡手上滴落的血,見那鮮紅的珠子跌在地上,變成破碎的一灘。

  無邊無際的怒火從我心頭燃燒起來,讓我衝上前去,想要將那個傷了謝玉衡的人抓住。動作之快,連謝玉衡本人也沒察覺到。以至於當我從身旁奔過,他只來得及喊:「沈——」

  後頭的字音被咽下去了。

  確切地說,是化作一聲疼痛的抽氣。原來他除了喊話,也嘗試伸手來阻止我。一隻手被暗器匣占著,能抬起的唯有前頭受傷那邊。這自然無法將我拉住,只讓謝玉衡發出痛呼。

  偏偏是這聲痛呼,若一根鐵棒似的驀然敲醒我,告訴我:在此刻逞一時之快,只會讓我和謝玉衡就真正落入靈犀衛的控制之中。

  我腳步停下,在原地深深吸氣。沸騰的內功沖刷著我渾身經絡,原先的奔涌之勢被生生打住,它們便若翻倒的潮水一樣朝我自身撲來。我渾身疼痛難當,咬牙堅持,這時候,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臂。

  我連忙回頭。

  是謝玉衡——還好,我稍稍鬆懈——用他不曾受傷的那隻手拉我。

  「暗處仿佛是開陽,」他快速而輕聲地說,「咱們得走!我方才是擊中他,但他只是暫且動彈不得。若等他稍稍恢復氣力——」

  吹響那哨子。

  不等謝玉衡講完話,我直接在他面前半蹲下來。這個角度自然看不清謝玉衡的神色,他卻已經懂得我的心思,直接趴在我的背上。

  不顧身上翻滾的痛意,我拔腿就跑!

  原先只是橫衝直撞,謝玉衡卻畢竟比我更加了解這四九城。他時不時在我耳畔開口,為我指出左右。還能耳聽八方,讓我及時躲避巡夜衛兵。有需要的時候,不妨藏入身旁某家院子裡。

  就這樣,不知不覺見,到了雄雞唱白的時候。我和謝玉衡確保自己擺脫了追兵,終於回到原先躲藏的院中。

  到了地方,卻見整個院子都空空落落,唯有前輩龔叔留下接應。

  他原先正滿目焦灼地在院中徘徊,見我們出現,臉色當即大變。不等我或謝玉衡開口,便說:「快快進屋!我瞧你們徹夜不歸,便覺得情況定然不妙,於是準備了藥。」

  這正是我倆現在需要的。匆匆到了一句謝,我抬腿進屋子,仔細而小心地將謝玉衡放在床上。而後,竟是來不及讓自己也坐在上頭,便膝蓋一軟,直接倒下。

  整整一夜的躲避,這還是在內力反傷了自己的情況下,對我的消耗還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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