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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情景,九殿下連忙跳了出來,「先別殺,先別殺!」

  「把桓王一眾逆賊押入天牢,容後再審,」姬景璃看了一眼九殿下,又說道,「你要問什麼,就去天牢問吧。」

  九殿下點頭,「多謝七哥成全。」

  說罷他直接跟上押送桓王的隊伍,他是那樣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應有初抖開他從總管太監哪兒撿起來的血詔,一目十行地看完後遞給姬景璃,「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聖上該如何處置呢?」應有初問道。

  姬景璃乜了眼地上癱倒的老皇帝,淡淡的開口道,「留著吧。」反正他也沒幾天好活了。

  最後一句話他沒說出口,並不是覺得說出來會對老皇帝有多殘忍,而是難得與他多費口舌。

  應有初打著哈欠,語氣含糊的說道,「沒別的事話,我就先回去了。」

  他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不像姬景璃孤家寡人一個,皇宮這麼大個爛攤子,就讓姬景璃和葉煜辰兩人慢慢收拾吧。

  歷經宮變,應有初回到家時,已是三更天,本以為俞安他們都已經睡了,沒想到全家竟都在大廳等著他回來。

  年幼的顆顆早已窩在俞安的懷裡熟睡著,俞安手輕輕拍打著顆顆的背部,他從一開始的緩慢有節奏的拍打,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變得急躁不安。

  直到俞安看到應有初安然無恙回來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雙眼騰起一層霧氣,聲音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顫抖,「相公,你回來了。」

  應有初怕自己一身血氣嚇到他,但回來看到俞安這個樣子後,又忍不住靠近,俯身在俞安額頭上憐惜的親了一口。

  「嗯,回來了,沒事的。」

  應財拍著應有初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爹,讓您擔心了,兒子一切安好。」

  應財從兩人間抱過夾縫中存生的顆顆道,「已經很晚了,我帶顆顆先回房睡覺,你們也早些睡。」

  俞安想到剛才應有初當著應財的面做出的親密舉動,頓時有些羞赧,臉頰泛起薄粉。

  應有初將俞安臉紅的過程盡收眼底,揉了揉俞安的臉頰,罕見的沒逗他,而是問道,「桌上放的什麼?」

  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碗,碗裡盛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什麼植物的汁液,上面還飄著幾根零星的雜草。

  也不知道兩人是誰先靠近的,他們不知不覺間又黏在一起了,俞安在應有初懷裡一笑,「這個呀,是顆顆特意為你做的『中藥』。」

  「幸好你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不然指不定要纏著讓你喝一口呢。」俞安眼裡帶著滿滿的笑意道。

  應有初眼角抽動,顆顆到現在還沒放棄「毒死」他的念頭呀。

  「最近是不是祝余又來過了?」應有初篤定的說著。

  俞安嬌笑著點頭,「是呀,兩個孩子最喜歡玩『大夫看病』的遊戲了。」

  應有初眯了眯眼,「既然顆顆喜歡這個,過幾日我就送他去柳南那兒學醫。」

  應有初哪裡想得到,就因今天的這個想法,真的讓顆顆踏上了學醫的道路上了,不僅如此,顆顆最擅長的還是研製毒藥。

  應有初這邊和睦溫馨,而天牢又是另一番景象。

  「桓王,我要你如實告訴我,當年先太子一案的真相。」九殿下不想叫他三哥,乾脆繼續喊他桓王。

  桓王不為所動,九殿下語氣快了幾分,「不說也沒事,等桓王府邸抄完家後,我會親自審問,桓王應該沒忘自己府上還有一位姓彭的知府吧。」

  這時桓王才抬頭正眼對上九殿下的眼神,輕描淡寫的吐出一句話來,「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作甚?」

  「所以真的是你找人偽造了書信,污衊我兄長叛國,是不是?!」九殿下眼底赤紅,扯著桓王的衣襟怒吼著。

  桓王雙手被鎖鏈禁錮,任由九殿下擺弄,他看見九殿下痛苦的眼神,突然笑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能怎麼樣?」

  九殿下氣急,狠狠地照著桓王的臉打了一拳,「畜生!我兄長待你不薄,你為什麼…」

  桓王越笑越大聲,眼裡浸出兩行淚水也沒斷,喃喃道,「為什麼?哈哈……為什麼?」

  九殿下後退了一步,「你笑什麼?」

  「我笑你和先太子,蒙在鼓裡這多年…笑我自己傻,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桓王眼神空洞,淚水卻一顆接著一顆掉。

  「你說清楚。」九殿下死盯著桓王。

  「你去問問我們的好父皇啊,你就會知道的。」桓王聲音沙啞不成調。

  九殿下愣神一瞬,轉身吩咐衙役看管好桓王就出了天牢。

  桓王呆愣的望著牢中巴掌大的窗戶,天空微微泛白,天就快要亮了。

  桓王時至今日,他才恍然大悟,老皇帝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繼位,或者說,他不想任何人坐上他的那個位子。

  桓王思緒漸漸飄遠,依稀記得,他以前只是個閒散的皇子,先太子事事優秀,文武雙全,平時待人寬厚,對所有皇子都一視同仁,在朝政上能虛心納諫,禮待大臣,能為父分憂。

  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大哥在前頭,他從小就接受了先太子是未來皇帝的事實,不曾肖想過皇位。

  直到有一天,父皇突然封他為親王,對他寵愛有加,有意提拔,他雖惶恐,但在虛榮心的促使下,他坦然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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