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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霧:「長輩的事,不用他管。」

  陶大郎笑出聲,緊緊握住自己夫郎的手。

  *

  陶青魚外婆家。

  三人狼狽地過去時,方大洪正坐在屋裡烤著爐子抽旱菸。

  李三娘縫坐在一邊罵罵咧咧數落著方老爺子,一邊縫手上的衣服。

  「叫你跟去看看,你干坐在這裡幹什麼!也不怕外孫被那婆娘欺負了!」

  「我去做什麼。」

  「霧哥兒跟大郎不是過去了。」

  「呀!」李三娘盯著門口進來的三人,忙推了一把方大洪,「快去請方瞎子來!」

  方大洪也看到方問黎臉上的血,叼著旱菸健步如飛,跟他們擦身而過。

  李三娘迎上去,將鄭氏扶著。

  「做什麼這麼狼狽!」

  「外婆。」陶青魚輕輕喊道。

  李三娘立馬不問了,風風火火帶著鄭氏進屋。

  又見著魚哥兒滿手的血跟他隆起的肚子,一時間又驚又氣。

  都這般了,那方家閨女還能折騰!

  從小如此,都當奶的人了還是不靠譜。

  李三娘拉著陶青魚就按在爐子邊,又對捂著腦袋的方問黎道:「老頭子請大夫去了,忍忍,人馬上就來。」

  方問黎點頭:「外婆,沒事。」

  很快,方瞎子被方大洪拖著手臂衝進家門。

  方瞎子是村裡的赤腳大夫,年輕時上山採藥瞎了一隻眼。後頭大家就叫他方瞎子方瞎子地叫,這麼多年也叫習慣了。

  他成日裡不是在山上採藥,就是在山下炮製草藥。

  醫術又好又不好。

  但看個腦袋上的口子還是能看的。

  方大洪將人往屋裡一送:「快給看看,流了那麼多血。」

  方瞎子盯著方問黎,讓他鬆手,撥開他頭髮瞧了瞧。

  「嘖嘖,好大一道口子。好在血止住了。」

  說完他開始套自己的藥箱子,拿了一瓷瓶的粉末就開始往方問黎傷口上倒,倒完就包紮。

  「養個十天半個月,傷口就好了。」

  李三娘掏著褲腰上綁著的繩子,繩子末尾帶出來一個灰撲撲的起了球的錢袋子。

  「多少錢?」

  方瞎子:「二百文。」

  「多少!」李三娘嗓門頓時大了一倍。

  方瞎子往後一退,避開李三娘這個潑老太太。「我可收的是良心價,我那藥粉都用的是好藥。」

  陶青魚:「外婆,我們自己給。」

  李三娘壓著陶青魚的手:「五十文。」

  「五十文!你怎麼不去搶!」

  「方瞎子,你那些個草藥都是賣給醫館賣不出去的次貨,做出來……」

  「行行行!五十文就五十文!」

  李三娘繃著臉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數了過去。

  方瞎子抓著銅板,立馬就背著箱子跑了。

  李三娘回頭教陶青魚:「別人家開口要多少就給多少,家裡哪個銅板不是辛辛苦苦掙出來的。」

  陶青魚乖乖聽教:「知道了外婆。」

  被這麼一打岔,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陶青魚拉著方問黎去灶屋。

  李三娘拉著鄭氏說話,老太太的精神也看著好了些。

  「舅媽。」

  施蘿坐在灶前燒火做飯,見衣服上都沾了血的兩人,趕忙道:「小鍋里有熱水,快擦擦。」

  「知道了。」陶青魚自顧自地拿了盆子。

  施蘿提醒:「外面窗上繩子邊上掛著的那根帕子,才搓洗過的。」

  灶屋屋頂沒有透明的琉璃瓦,也用不起,所以光線很暗。

  陶青魚拉著方問黎到外面屋檐下,將盆放在洗衣服的石台上。

  他接過方問黎打濕過的帕子,按著他肩膀沿著血跡一點一點從脖子往臉上擦。

  「疼嗎?」

  「還好。」方問黎雙手托著哥兒的腰,怕他摔著。

  感受臉上輕微的觸碰,方問黎眼睫下壓,注視著哥兒的眼睛漸漸變得柔和。

  「夫郎嚇到沒有?」

  陶青魚忿忿咬牙:「倒不至於被嚇到。」

  他拉著方問黎手讓他矮下來,手指輕顫著,又慢慢撥弄他已經凝結在鮮血中的頭髮。

  「怎麼下得去手。」

  他發出輕輕的嘶聲,似自己也感到了疼。

  方問黎心中一緊,收緊手臂,整個將陶青魚擁住。

  他臉貼了貼哥兒的臉。

  「沒事。」

  「當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陶青魚鼻子一堵,心中酸澀。

  這不是旁人,這是生身母親。

  怎能沒事!

  第82章

  「咳咳!」

  方霧進院子的腳步一滯, 別開頭拉著陶大郎飛快進屋。

  陶青魚轉頭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將帕子塞方問黎手上。

  「搓一搓。」

  方問黎柔和了眸色:「好。」

  帕子過了幾次水, 陶青魚按著方問黎,才將他身上的血跡擦乾淨了。

  「這身衣服不能穿了。」

  他點了點方問黎的領口,上頭沾了幾滴血, 現在還紅艷艷的。

  方問黎握住哥兒的手。

  沾了水後風一吹,手指冰涼。

  「先進屋。」

  堂屋擠滿了人。

  見兩人進來, 陶大郎跟方霧齊齊看來。

  「沒事吧?」方霧眼含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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