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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哥兒……淨讓人操心。

  出來都不知道跟自己相公打一聲招呼,怪不得這麼晚了兒婿還往這邊跑。

  陶青魚眼巴巴地看著人,急得臉都紅了。

  方問黎停下步子。

  陶青魚立馬抱緊了他的腰,仰頭看著人。

  他從來沒覺得哄人這麼難過,說話真誠得不行:「我錯了,沒有下一次好不好。相公?」

  方問黎壓低眼睫。

  緊盯著哥兒,聲音暗啞:「只此一次。」

  陶青魚立馬點頭。

  「只此一次!」

  方問黎腦袋往哥兒肩上一放,擁著人手臂收緊。

  緊得陶青魚發疼。

  陶青魚從這個擁抱里,感受到了幾分後怕。他微微滯住,心裡愈發自責。

  真是奇了怪了。

  猶豫了下,他緩緩抬手順著男人後背,展現出了在他小爹爹面前才有的乖順。

  「彆氣了。」

  「嗯。」方問黎閉眼,額頭輕蹭哥兒的脖頸。

  書院忙了一天,下山後在家不見人又著急一陣。後面不放心,又摸著黑趕過來。

  他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情緒劇烈起伏,這會兒確實累了。

  這麼安靜地抱了一會兒。

  感受到哥兒的存在,方問黎才放心。

  沒多久,他直起身。

  還有長輩在家裡,與哥兒在一邊呆久了不合適。

  他與哥兒出去,知曉明日一早陶青魚就要起來去賣魚丸。自己也打算跟著他早起。

  「沒什麼事兒了,快去歇息吧。」方霧將煮好的魚丸仔細存放好。

  楊鵲打了個呵欠,率先離開。

  灶屋裡的燈滅了,陶青魚帶著方問黎進自己的臥房。

  屋子小,床也小。

  兩人脫了衣服躺上去,身體輕微一動就能挨著。

  方問黎乾脆將哥兒直接摟進懷裡。

  陶青魚也不掙扎,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不一會兒就睡熟了。

  許久沒聞到方問黎身上的味道,這會兒還真有點習慣了。

  *

  次日一早,天不亮陶青魚就爬了起來。

  方問黎睜眼,隨著哥兒一起起身。

  屋外陶興旺已經將東西都放板車上。兩人只稍微洗漱,墊墊肚子後立即出發。

  這個季節已經不冷。

  要是天氣好,走著走著就能在路上看到東方一點點升起的太陽。

  不過今日雲多,多半看不見。

  路上也不好走。

  雖是來往村子與縣裡的大路,但也是泥土路。

  下雨後道路泥濘,行人跟牛馬將路踩得坑坑窪窪,幹了之後保持著原樣,顛簸得不行。

  方問黎第一次跟著哥兒起這麼早趕路去縣城。

  他跟在哥兒一旁,幫忙在後頭推著板車。

  天還黑著,方問黎只能聽見哥兒的喘息,偏頭看到那格外明亮的眼睛,他道:「以往也是這麼早起上縣裡賣魚。」

  「是啊。路上要走一個多時辰,不趕早到縣裡客人就沒有了。」

  方問黎呼吸稍亂,問:「累嗎?」

  陶青魚轉過頭,看著方問黎的輪廓他笑了一聲道:「你累不累?」

  方問黎道:「現在還好。」

  「那我也還好。」

  「都做習慣了的。」

  方問黎輕笑了一聲,夸道:「哥兒真厲害。」

  他的哥兒像野草,在荒蕪中生長。

  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不甚起眼,但他卻因緣巧合與哥兒有了交集。

  越是了解,越偏愛得緊。

  *

  走到縣裡,天已經亮了。

  交了攤位費後,陶青魚將東西直接擺放在人流量大的菜市口。

  將板車停好,車頭矮下去的那一方用背簍墊一墊弄平了。上面再搭上幾根凳子加木板,現成的案台就做好了。

  陶興旺那邊生火,將鍋里的水燒開。

  陶青魚在背簍里翻找出以前用過的木板,上面的痕跡被用水擦乾淨了。

  他往方問黎跟前一放,彎著眼將筆遞上。

  方問黎笑看他一眼。

  「寫什麼?」

  陶青魚立馬道:「現打魚丸,十文一份。今日開業特價,八文。」

  粉筆擦著木板,沙沙聲似暗雜著韻律。

  陶青魚看他筆走龍蛇,不得不再次感慨方夫子寫得一手遒勁好字。

  待他寫完,他手指點了點最下面。

  「再寫兩個八文。」

  「要明顯。」

  方問黎揚眉,聽了哥兒的話落筆。

  如此,一塊新鮮的標價牌就出來了。不識字的見了,怕是以為這裡可以代寫書信。

  陶青魚將其支在攤位前。

  鍋里的湯沸騰,陶青魚將用紗布遮蓋的白色丸子揭開一角。

  有見了新奇的客人走上來,看了一眼木牌就叫上一份。

  這種的一般就是不差錢兒的。

  陶青魚招呼客人,陶三叔便煮魚丸。

  要說廚藝,三叔都比自己強點兒。

  不過按照他小爹爹的配方來,加上今早方問黎嘗了之後點了頭,這味道就錯不了。

  哥兒忙著,方問黎看了自己一身髒污。跟哥兒說了一聲先回去換身衣服。

  他上課穿的是長袍,去哥兒家不便,也就沒換。

  來時幫忙推了板車,衣擺沾了灰塵。這般不乾不淨坐在這兒,有些礙食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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