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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人,嫁不得!更不能有任何關係。」

  「再說他老爹老娘,也是村裡有名的賴皮。賴上誰家,誰家倒霉。甭說遠了,就拿萬山崖家的幾個叔叔來說,哪家不是被他家打秋風給打怕了的。見著人來就關門,躲都躲不贏。」

  陶青魚搓搓胳膊假裝被嚇到,垂下來的長睫遮住了眼底的冰寒。

  敢情是這種人啊……

  那蔡金花不愧是媒婆,也是敢說。

  陶青魚掏出銅板付了,面上著急道:「謝叔告知,我這就回去讓我爹將那攀親戚的舅姑打出家去。吃我家飯,還想給我家招禍!這種親戚,不要也罷。」

  「快去快去,可不能進那個火坑。」老闆也是一臉著急。

  等陶青魚走了,老闆還在那念:「忘了問是哪個缺德的。這不是將人往火坑裡推嘛。」

  *

  陶青魚拎著菜回到自家攤位前。

  陶大郎看他手裡的葵菜,濃眉皺起。「家裡不是有這菜,怎的還買?你小爹爹要是知道了,又要念你一陣。」

  陶青魚看了眼木桶,魚兒又少了幾條。

  「就說是人送的。」

  陶大郎縱他得很,暗自點點頭。

  「行,你自個兒說。」他在夫郎跟前撒不住謊,容易露餡兒。

  「爹啊。」

  「嗯?」

  「我剛去找人問了問萬家的事兒。那萬家靠不住。老的是老賴,小的是痞子。這親事不成。」

  陶大郎圓乎的大眼頓時一睜,像發狂的熊,顯出幾分兇惡。

  見自家哥兒還看著,他蒲扇大掌拍在陶青魚腦門上。急道:「你說你,你小爹爹都說了不讓你去打聽。這事兒我們自己會去問。」

  陶青魚捂頭:「我那不是著急嘛。」

  「你小爹爹比你還急。」

  「收拾收拾,回。」要知道這事兒還能坐得住,他陶興永就是個癟犢子。

  「魚沒賣完。」

  「魚什麼魚,明兒再來。」

  *

  陶家父子倆急急忙忙收拾東西,跟前忽然落下一道陰影。

  「還有魚不是,這就走了。」

  父子倆見是客人,手一頓。

  陶青魚跟自己爹對視一眼。送上門的銅板,不接住著實是他們不懂事了。

  陶青魚立馬笑眯眯道:「還有最後幾條,嬸子可要來。」

  「拿條最大的。」

  陶青魚立馬撈魚稱重。

  這邊陶大郎剛把魚收拾了包好,跟前這嬸子就一臉喜色地拿過。

  瞧著人拎起魚走了還沒給錢,陶青魚忙叫住人。

  「嬸子,你忘付錢了。」

  這嬸子一聽,立馬拍著大腿笑得身子搖晃,手裡的魚倒是拎得穩穩噹噹。「叫什麼嬸子,咱兩家是什麼關係。」

  陶青魚看向他爹:什麼關係?

  陶大郎:「……」他哪兒知。

  「嗐!我是那二里村萬家萬山崖的親姑姑,小魚老闆……不對,以後就是侄兒夫郎,該叫侄夫郎了。」

  陶家父子聞言臉色驟變。

  陶大郎更是直接站了起來,八尺的身高加上一身腱子肉,一身氣勢瞬間壓得人喘不過氣。

  想攀關係的萬蘭花一下子沒了笑臉,還強撐著有些畏懼道:「難道不是,媒婆都去了。這以後都是親家了,這麼一條小魚,親家別不是捨不得吧。」

  「你……屁你的親家!我家哥兒就是不嫁人也不跟你萬家攀關係!」

  「媒婆什麼媒婆,老子可沒見過!」

  老爹牛哇!

  陶青魚暗自給他那似老黃牛發怒的親爹豎了個大拇指。

  見人如此,萬蘭花哪裡還敢攀關係。

  她快速將手裡的魚往地上一扔,外強中乾道:「你陶家也太摳搜了。我、我不要就是了!誰稀罕!」

  芭蕉葉落地破開,魚肉灑了出來。

  陶大郎氣得胸口起伏不停:「什麼東西!」

  鄒逢春注意到這場鬧劇也走來,那魚肉正正好落了一塊在他鞋面上。

  他彎腰撿起,道:「可惜了,只能拿回去餵貓狗了。」

  陶青魚蹲下,聲音低了下來:「爹啊,咱回家告訴小爹爹去。」

  「對,告訴你小爹爹去。」

  陶興永嘴笨,自覺這事兒還是自己夫郎來更為解氣。

  新鮮的魚肉微涼,落在地上混了泥沙,瞧著不像樣。幾十文就這麼沒了。

  噠噠噠的小毛驢從眼前過,驢蹄子好好走著卻忽然拐了個彎兒踩進了身旁的血水坑裡。

  陶青魚沒來得及躲開,直接被濺了一身。

  抬頭看去,只見那眯縫眼的曾四郎笑得假惺惺道:「不好意思,驢子眼睛長得高,看不見腳下的人。「

  陶青魚忽然就笑了。

  「既如此,那把眼睛挖了豈不是更好。」

  說著他抄起一個東西往跟前猛地一刺,曾四郎心中大駭,嚎道:「殺人了!」

  「救命啊!殺人了!」

  眾人看來,陶青魚緩緩收回手,一臉嘲諷。「膽小鬼,不就是一卷芭蕉葉。」

  曾四郎:「你!」

  「你怎麼!敢動我家魚哥兒!」陶大郎看曾四郎急急忙忙甩鞭子抽驢,他一把抓住鞭子,手上攪個幾圈狠狠一拉。

  砰的一聲。

  剛剛還得意洋洋的曾四郎直接摔下毛驢,滾了一地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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